五月底，程苋秋恍恍惚惚地考完了六次拉链考试。这六次，都不理想，可以说差，丝毫没有达到她对自己的心理预期。她想，反正自己的成绩也不是差到过不了线。为什么总是这么折磨自己呢？可能是从集训以来，她都无法完全放任自己松懈吧。所以总是把自己逼得很累。她时常在折磨自己的时候感受到精神的快感，只有感到快感，这样才不会被忙碌紧张的复习麻木到毫无知觉。
“待会就是喊楼仪式了。大家第二节大课间就站到教室外面的走廊就可以听到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给我们加油了。”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道。
去年这个时候，是程苋秋站在对面的教学楼给高三的加油，今年是自己站在这边听对面的学弟学妹们给她们加油。大家都开心。等到大课间，大家都赶紧跑到走廊前面占位置。楼下的空地，摆上了大鼓。传来了阵阵的鼓声，广播里传来励志的音乐。对面的教学楼已经站满了学弟学妹们。他们有的挥着旗帜，有的拿着横幅，上面写着：高三加油。一中必胜。
各科老师都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包红手绳。“来来来，祝大家金榜题名哈！”大家都去围着老师拿幸运红手绳。程苋秋拿到了英语老师的手绳，“程苋秋加油啊。”英语老师对她说道。程苋秋用力点点头。
“我拿到数学老师的手绳了！”清绾激动地跑了过来和程苋秋说道。“哈哈哈！那你肯定数学很高分！”程苋秋笑着说。徐子杰和林央也站了过来。“好快啊。这么快就到喊楼了。”徐子杰感慨地说道。“是啊。不过快点也好。赶紧结束吧。太痛苦了。”清绾撑着下颚看着远处。“我也觉得。高考完我要睡他个三天三夜。”程苋秋这句话不知道说了第几遍了，似乎都要变成她的口头禅了。校长，主任，级长，各科老师轮流做了一番激情澎湃的演讲。“喊楼开始！来！同学们！听我指令。一、二、三、一中加油！高考必胜！”级长以他的大嗓门拿着话筒喊道。
接下来，便是响遍全校的声音。
今日的阳光依旧那般灿烂，照射在绿油油的树叶上，照射在学子的校服上，照射在手上那根代表着幸运的红手绳上。历经了漫长的黑夜，走过了无人的荒原，跋涉了很长的路，攀登了很高的山，一路高歌，一路跌跌撞撞，风吹雨打，永不灭的璀璨热望。
梦想在心里发芽，在雨后拔节生长，在盛夏里享受最丰沛的阳光，在人声鼎沸中绽放。
一中加油，高考必胜。
箭已上弦，即刻待发。
去迎接吧，去开启吧。一个新的人生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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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学了几天，就正式踏入六月了。最后一次的高考加油仪式是高一高二准备布置高考考场的那天了。六月的燥热已然在气温中有所显现。老师们都穿成红衣服，站成一排，每个同学奔跑着与他们击掌。那是最让程苋秋难忘的。那一掌，就像一个约定，就像无声的鼓励。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啦，不要的书可以扔到那边的书法室里。我们复习的位置是在那边的多媒体会议室。我们8、9、10三个班一起的。11、12班就在隔壁的会议室。几个班一起，可能比较拥挤，大家将就一下。卫生委员可以开始分配任务了。”班主任讲着接下来的安排。
程苋秋收拾着自己一堆又一堆的书，感觉好像没个尽头。好多人都在扔书。程苋秋把一些没用的书扔掉了，还有一些草稿本。书法室里的书快要堆成山了，许多书都从门口溢了出来。年级主任在门口帮同学们收拾着书。那是程苋秋第一次见到主任那样蹲在地上帮同学们捡着那些被扔出来的书，他的身子在偌大的书堆面前显得很渺小。从前，她对主任的印象是死板的，苛刻的，严肃的。她想，确实不能对一个人有刻板看法。
会议室有点远，程苋秋和许清绾两个人抬着书箱子过去。路途必经的有一个旋转楼梯。那是程苋秋最喜欢的地方。她时常和清绾、洛水下了晚修来这边散步。这里因为离教学楼远，也有些谈恋爱的小情侣在晚上幽会。这个时候就会有老师时不时就来这旋转楼梯蹲点，一抓一个准。高一刚入学时，程苋秋和池砚来这转了一圈，看到有小情侣在这卿卿我我，程苋秋立马就明白这旋转楼梯的特殊之处了。于是再也不和池砚来这地方转悠了。
会议室里，大家的书也是堆了一堆又一堆。程苋秋和清绾坐一块。“终于和你同桌了！”程苋秋感慨了一下，她发现自己似乎还没有和清绾同桌过。
大家搬完书都回到原来的教室，搞卫生，布置考场。
六月的开始，是窗外树上的蝉鸣初响，是绿意盎然的校道，是灿烂的阳光照射在洁白的校服上。
程苋秋抹着走廊的栏杆，看到楼下高一高二的同学们背着书包回家，她想起去年的自己，也是这般。那时，她还忙碌着学考。时间过得可真快。
接下来的几天也会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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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果是以年为单位来看，似乎过得很慢；但如果时间以秒为单位来看，则是飞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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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完考场布置，大家都纷纷回到会议室，开始安静复习。
会议室的空调在呼呼吹着，每班的老师轮流巡堂，给同学们解决问题。会议室一排排的木质桌子很矮，低头看书搞得程苋秋脖子酸疼酸疼的。她干脆直接站起来走到旁边站着复习，这样也不会打瞌睡，脖子也不会酸疼。
至此，高一高二的同学们几乎都走了。空荡的校园里，只有高三的学生和老师了。
因为临近高考，老师们主张要开始给大家“松绑”，改变了作息时间。所以中午很早就放学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开始启用高考餐。大家要吃好哦。”老师还说道。
高考餐。程苋秋还是第一次听说。会比平时好吃吗？
程苋秋和许清绾去图书馆那里找洛水。因为教室都被用作考场了。所以本校的只有在非考场的地方复习。图书馆够大。理科的基本都在那。而文科的就被分到各个会议室。图书馆里，每个桌子也是摆满了很多书。椅子旁也是书箱。“洛水，走啦吃饭去。”程苋秋站在窗户边朝洛水小声喊道。
“走走走。听说今天开始高考餐。我可好奇是什么了。”洛水收拾好书本说道。
事实上的高考餐，只是中午、晚餐比平时多一份荤菜。而早餐可以多选一样。而且几乎是套餐的，也没啥可选的。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实际上也就那样吧。程苋秋感慨道。
饭堂一下子空了不少。“咱们一起呗。”林央和徐子杰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行啊。反正老师又不管我们坐哪里。”洛水说道。
于是大家都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这是大家少有的机会能够在学校这样坐在一块吃饭。大家平时总是很难聚齐，不是下课时间不一样，就是吃饭时间不一样。而且每个班都有自己吃饭的位置，是不能跨班坐的。林央把多的一份小鸡炖蘑菇夹给了廖涵。“你多吃点。”大家在一旁哎哟哟地叫唤着。“你们俩可真是不见外啊。”洛水开玩笑说道。徐子杰也赶紧把多的一份给许清绾。“没事。你也有。”许清绾摇摇头，“我吃不完了。”洛水夹了一块肉吃，“真不错啊。”夏兹荣把饮料给洛水。“你看，你们都没点新意。”洛水接了饮料笑着说。“对对对。还得是夏兹荣。”徐子杰笑着说。
真好。大家都有自己喜欢的人。
而给程苋秋夹她最爱的鸡腿的人，已经不在了。
“给你的鸡腿！专门给你的！”许清绾把鸡腿夹给程苋秋。洛水也夹了一个给她。“两个我怎么吃得完啊。”程苋秋苦笑道。“下午饿的时候吃！”清绾说道。
“你们别这样。搞得我。”程苋秋揉揉眼睛。林央把可乐递给她，“喏。可乐同桌。”“谢谢你们。”程苋秋道谢着。“生分了啊。还谢啥。”
其实程苋秋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过池砚了。她有太多事要做了。要刷题，要上课，要背书，要考试，池砚，那个背影，似乎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淡去了。只是今天，才被这样的场面唤醒。程苋秋想，其实，没有池砚，她照样过得很好。是的。大家都很照顾她。她不感觉自己失去了很多。
“吃饭啦。开动！下午还要继续复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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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早晨，程苋秋受不了那么多人挤在一个会议室，开着空调怪闷的，就自己出来走廊复习。
对面的教学楼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影错落，斑驳点缀，树荫成星，十分好看。迎风而摇曳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小鸟在树间鸣叫，远方的天空也足够澄澈。都说南方高考的时候总会下雨。
但是临近高考的那几天，这里的天气是好的不像话的。
渐渐地，外校的同学也来一中看考场了。他们有些搬进了一中的宿舍。程苋秋在回宿舍的时候看到了好多新面孔。
高考前一天的中午，老师发了准考证，让大家去找一下考室。大家都兴奋着，看和谁有幸一个考场。程苋秋在教学楼的最高一层，恰好和宿舍里的一个女生一个考室。有个熟悉的人总是安心的。
高考前一晚，程苋秋按照自己的计划稳步复习，完成自己的任务，不到九点，全部文科班的老师都聚集在备考室了。
“好，同学们停一停啊。明天就要高考了。不知道大家的心情是怎么样呢？兴奋还是紧张呢？”8班的老师拿了麦克风说道。
大家都笑脸盈盈，有说紧张的，有说兴奋的。
“做文综题的时候，一定要把握好时间。不要在选择题上纠结太久。这样会顾此失彼的。另外，做完选择题就立马涂答题卡。千万不要等到考试快要结束了再涂。那样很可能来不及，而且很可能涂错。这个对你们所有学科都管用。另外大家一定要检查自己的2b铅笔，多准备几只。文综的大题不要贪心，在一题写太多。但是也不要因为不会写，就一个字不写。文科嘛，只要大胆写，老师都会给分的.......”8班的老师把技巧说一了一次，又讲了很多语文味十足的加油的话。
“大家遇到什么问题都及时告诉老师，让老师来解决。比如说什么指纹一直识别不到之类。大家放心，我们每个考场，都会是一个我们本校的老师，一个外校的老师。大家要穿有校徽的衣服啊，这样方便本校的老师识别。”9班的老师是个胖胖的男老师，讲的很慢，很符合他的风格。
“千万不要作弊啊。不要带任何通讯设备进考场啊。这是违反考风考纪的。可以直接取消高考资格的。知道吗？自己能考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一中出来的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的！我们老师可是对自己的教学水平很有自信的哦。你们也是啊！”10班的老师说道。
“高考的时候千万不要吃坏肚子，注意饮食。我们饭堂的饭菜已经经过了严格的食品安全检查的。大家可以放心。考场楼下也有安保，救护车。我们都在为大家保驾护航！所有人都会为你们努力！你们是我们的中心！”11班的老师挥舞着校旗。
“好了，大家今晚就早点回宿舍休息，睡个好觉，不要太紧张，防止失眠。最后祝大家明天稳定发挥。”最后由12班的老师收尾。
“一中加油！一中必胜！”全部老师齐声喊道。“哇哦......”同学们都欢呼着。
程苋秋和许清绾一如既往地冲回宿舍，洗澡洗衣服。宿舍里都十分热闹，因为这痛苦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大家即将迎来最漫长的暑假。“我们考完试出去玩吧。”“好啊！”
洗漱完，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看书复习。有的还在背着古诗，有的在看着好句，有的在看文言词汇......宿舍里又安静下来了。
沉着的，又兴奋的。是复杂的心情。是每一个临近大考前考生一致的心情。
程苋秋打开了池砚的那个笔记本，看着池砚的笔迹。她拿出笔，趴在床上写着：
池砚，明天就要高考了。你紧张吗？
我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坦然。
不管如何，就祝我们都开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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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程苋秋没有再熬夜看资料复习，而是按熄灯时间就睡觉。她一开始有点失眠，想的很多，可能是明天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她考的会怎样，池砚要是在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听到他的一声加油......程苋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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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早上。
程苋秋和许清绾一如既往地早起去楼下等着舍监开门，在这里，和廖涵又一次相遇。大家相视一笑，继续低头复习。等到宿舍开门的时候了，舍监才慢悠悠地拿着钥匙出来。“今天就要高考了啊。加油啊你们。”舍监对大家说道。“谢谢舍监！”
这天早晨，程苋秋还是选了自己最喜欢的猪肠粉。好像这次的分量比以往的都多一点。
考语文前，程苋秋在走廊复习，那天天气很好，空气也十分清新，一切都是澄澈的，干净的，寂静的美好。似乎老天爷也知道今天要高考，所以特意给考生们一个好天气。大家看了自然心情舒畅。
程苋秋按计划复习自己要复习的内容。把作文常用的金句背了一次又一次，差不多了，该回教室了。老师们都穿着红衣服，第一场考语文，两个语文老师发挥文采鼓舞士气，门口挂着粽子，那天刚好端午节。真好。一切似乎都很好。
把自己的文具，准考证收拾好。准备出发去考场了，“出征吧！”是时候了。和同班的同学说了加油。老师们站成两排，同学们一一与他们击掌，程苋秋好像漏掉和班主任击掌了，班主任还特意追了过来跟她击掌，跟她说加油。程苋秋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所有人都在为自己加油。她看了下手上的那条幸运红手绳。挺好。和许清绾、洛水她们说完加油后，大家各自奔赴了自己的考场。
程苋秋的考室在最高楼，走到考场看见了不同学校的同学。她和同考场的同学一起去的，路上遇见了曾经班级的同学，现在班级的同学，都跟他们点头微笑加油。虽然和有的同学不是很熟，但大家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加油。
因为无论我们是否相识，是否说过话，那一刻，我们都有一个名称，一中人。我们属于一个团体，我们互相加油打气。
候场的时候，程苋秋看着天空，天很蓝，云很软。那时候，她是平静的。或之前联考的时候，她内心其实是有些忐忑的，校考的时候也并非完全从容。而现在，她由内心而发的感受到从容不迫。可能是这漫长的路，终于要走到终点了。是好是坏都已然有了结局。她要做的，只是把平时复习的知识用起来。她是做好了准备的，所以才从容不迫吧。
大家都像身经百战的勇士，今天要去奔赴战场，做最后的决斗。
“好，可以开始排队进场了。”教学楼的预备铃打响了。大家开始排队，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准考证，老师在前面，拿着指纹验证机，验证指纹。有的同学的指纹识别不出，试了好几次才进教室。
到程苋秋的时候她心里是有点紧张的。就这一刻她紧张了下。她怕自己的指纹验证不成功，因为之前采集指纹的时候她就按了好多次才采到。
所幸，一次就可以了。是个好兆头。
程苋秋按考号坐到自己的位置，是第一排的。真巧，她中考的时候，也是坐第一排的。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和中考那次一样，那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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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作文题是曾经的市一模考过的类似的话题。程苋秋看了很惊喜，能在高考中看到自己做过的熟悉的模拟题，那会是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
考完语文，回到备考室，大家都很开心，心态很好。因为题目不难，作文题也很熟悉。大家就胜券在握一般。语文老师们都在夸模拟题出的好。
程苋秋和许清绾，洛水、廖涵一起去饭堂。老师们饭堂门口已经在等待了，笑脸相迎。做志愿的学弟学妹们也为她们鼓掌。“旗开得胜！”老师们说道。
下午考数学，虽然程苋秋的数学很菜，模拟考好几次都是100出头。不过她也不慌，菜就菜，水平就这样。于是她把公式再背了一遍，把错题看了遍，就早早睡觉了。她是那种就算自己没复习完，也要保证睡眠的人。宿舍里大家其实都还在复习。程苋秋会时不时被翻书的声音吵醒，整个午睡也不算太舒服。
中午是闷热的。去考场的路上，太阳也是很刺眼的。程苋秋抹了点风油精，怕自己太困了。午睡没睡好真糟糕。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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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果然不出所料是难的。不过，也太难了吧。程苋秋沉住气硬着头皮做下去。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程苋秋注意到教室里好多人都停笔了，她旁边的那个同学早就睡了。“就算写个解，都一分呢。”她想起数学老师说的。对，一分也很重要。她秉承着不能留空白的志向，愣是把全部题都写完了。
考完数学，从考场下来，大家都是心情沉重的。太难了。大家都纷纷叫苦。老师们看大家都愁眉苦脸的都安慰大家。“我们考场好多人都直接睡了。好多人都是白卷。只要坚持下来就是好样的！”
“我听说有个女生一下考场就哭了。”有人小声说道。
“别提了，这卷子我做着做着就想哭了。我做不出来啊。”
大家都在吐槽今年的数学怎么那么难。不过再怎么吐槽也是不管用了，考试结束了。
程苋秋他们四个去操场散步。各自买了个冰激凌。“别伤心啦。这才考了两科，这科没考好，明天文综理综可是大头好吗，不要灰心嘞！”廖涵说道。
“就是啊，大家都觉得难，大家分数差的也不会太大啊。”许清绾也点点道。
程苋秋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她发现题目越简单，大家的差距反而更大。题目难的话，大家差距就小了很多。
于是大家整理了心情去吃饭回备考室复习。
晚上老师们都来活跃气氛，安慰大家，鼓舞大家。唯一觉得不好的是，有个老师一不小心把一题数学题的答案给透露出来了。做对的当然开心了，程苋秋就是没做对的那一个。“这老师怎么这样啊。”她旁边的女生抱怨道。
6月8日上午。
文综。
题目不算好做，难度也在模拟考里体验过了。但是做起来还是很赶时间。她想，不论是从第一次模拟文综，还是到最后一次的高考，她居然都这么匆匆忙忙的。匆匆忙忙地答题，肯定不会写的太好。地理的大题也很难，程苋秋硬着头皮编了一堆。历史题是程苋秋最有把握的，答起来很顺畅。政治题嘛，就是在默写知识点，结合材料。
但是程苋秋觉得自己也没考好。因为选择题太难了。她很多都很纠结，不确定。
中午吃饭的时候，理科的在讨论理科题多难，文科的在讨论文科题多难，写到手酸。好像两个吐槽大会。
下午考英语。这是高考的最后一科了。似乎因为是最后一科，大家从被文综、理综折磨的痛苦中抽离出来，开始准备迎接英语。表面上，大家都在看着作文好句，不熟悉的单词，看着自己的错题，实际上，大家的心都要飞出教室，飞出学校了，准备大玩特玩了。
“走啦。最后一科啦。加油！”程苋秋和大家说最后一次加油。这两天，她说了无数次加油。
拿到英语卷，程苋秋扫了一眼题目。难度还行，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她做的挺顺畅的，虽然在几道阅读理解题上纠结了一会。她做完还有些时间。程苋秋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很纠结那几题阅读题的答案，但她坚决不改。她经常遇到自己明明是对的，反而改错的事。老师们也说，第一遍答题的时候，你的脑袋是飞速运转的，这个时候得出的答案大多数都是正确答案。比你第二次去做题得出的答案准确度更高。所以谨慎改答案。英语算是程苋秋的优势科目了。一定要保住。所以她不改。
当收卷铃打响那一刻，“请考生停止作答！”监考老师严肃说道。一个老师收卷，一个老师站在讲台监视全场。因为一个老师收答卷，问卷，草稿纸。所以花了些时间。最后由两个老师清点了试卷。
“好了。大家可以走了。”
大家都知道，两天的高考结束了。三年的高中结束了。解放了，是真的解放了，可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开心。反而是一种平静的感觉。
“大家把桌子上的那个座位号也可以撕下来啦。留个纪念吧。”老师说道。
程苋秋把那张印有自己的座位号、考生号和照片的纸撕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文具带里。
回备考室的路上，大家都很开心说终于考完了。走廊里都是欢乐的声音。安静的教学楼彻底地热闹起来了。
“恭喜大家！大家终于可以放松了！”老师们说完，大家就开始整理东西了。
备考室里人群涌涌。大家都开始扔书了。会议室外的角落的书堆了一堆又一堆，像一座座山。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程苋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还有好多同学给的小零食没吃，还有好多同学写的高考加油的小卡片，还有好多书。她几乎没扔。那是她奋斗的见证者。她舍不得扔。
“我帮你抬下去吧。”程苋秋刚把一袋书放到楼下，准备等下放学等爸妈帮忙搬。这时，她遇到同班的一个女生正一个人艰难地抬着箱子下楼。她就去搭了把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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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咱们明天聚吧。”洛水从图书馆跑过来和清绾、程苋秋说道。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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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苋秋一个人背着书包，踢着大书箱到校道。这时家长都进来了。她还在人群里找自己爸妈在哪时，程爸一眼就认出了她。
“在这呢！”程爸拉着程妈赶紧过去。
“来，向日葵。恭喜我家的丫头终于解放了。”程爸爸把一束向日葵递给程苋秋。“啊，爸我爱死你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向日葵。”程苋秋抱着老爸笑得灿烂。
“谁让我是你爸呢。”
“我还有一堆书在教学楼下，老爸你帮我搬一下。”程苋秋指了指位置。“我写了名字在上面的。一个白色的大帆布袋。”“知道的。”程妈和程苋秋提着书箱走去校门口。
“这下解放啦。好好玩。”老妈说道。
“那是！”
夕阳斜挂在天边，余晖撒遍了整个热闹沸腾的学校，也洒在程苋秋怀里的向日葵上。橙黄色的阳光照射在鲜黄色的向日葵上，是热烈的颜色啊。
生命如这盛开的向日葵一般。
青春，也如这盛开的向日葵一般。
永远的，热烈，灿烂，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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