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自家老父亲这样说，水芙蓉只是静静地听着。在自己所处的农村，就这点不好。不能有点事，有点事，你传我，我传你，和一窝蜂一样乱。端盘子，吃饭。
今天的饭菜是辣子汤，细面条，炒的是豆腐和海带片，外加鸡蛋花。
看着水芙蓉将面条搬过来，卫骏青看看饭菜，身体本能的有点抗拒。总觉得这种饭菜太简单，有些难以下咽。但是，从早上9:00吃过饭菜，到现在下午4点，再不吃就饿死了。端过一碗面条，放了一点盐，简简单单的吃起来。
“吃完饭把盘子端了，就知道吃，跟个傻子一样。”水老头训卫骏青。
水芙蓉看着父亲，父亲调了面，端着面条在院边上吃。这也是陕西人的习惯，端着面，喜欢蹲在墙角下，或者边走边吃，要不然站在门口吃。爱逛门子。
李芙蓉过来给父亲小声说：“爸，我今天洗他的旧衣服，旧衣服里面又有钱。”
“你没看错吧，是旧衣服，又不是聚宝盆，怎么会不停的有钱？莫不是他拿我们家里的钱？你要是发现他手脚不干净，现在就把他赶出去。”
水芙蓉低声道：“自从出了这事后，咱家里哪还有钱？最缺的就是钱。”
水老头脸红的和鸡冠子一样，他也觉得有点怪异。难道说，这人是老天爷降下来的财神，给他们家送钱来的？
吃了面条，水老头开着三蹦子去山上拉柴。和老太太拉了一点柴就往回走，他知道听女儿说这男人就是个傻子，不会做别的事，一个人站在门口爱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他自己在想，难不成这个人真的有聚宝盆的功能吗？咱们会不断的有钱这种情况好啊，你不停的生出钱来，我们就不停的富裕。
晚上，水老头去村上看电视。他虽然很少出门，觉得儿子的事丢人，但是还是去关系好的人家看电视。关系好的人家也不会说他的。人这一辈子谁没个七灾八难？扛过去了就好。
“老板他爹来了？你怎么这两天在忙什么？”放电视的人家主动招呼。
“就是砍点柴火烧。搬到窑洞里去之后，啥都没有，感觉什么都不中意。唉，我家现在落难了。”
“都得适应。你现在的生活比咱过去好多了。咱一块上学时，连学费都不收，先生领着拾草养兔子。那个齐安民和桌子一样高，领着咱在地里拾草。规定每个人一笼草。还要咱们背书，把书背的滚瓜烂熟。你当年淘气，不背书，给笼里放的硬柴棍棍，上面放一点点草哄老师。被齐先生把你打的满院跑，你还记得不？”
“怎么能不记得？那时，咱还在老高家的窑洞里。泥坯泥的桌子和凳子。三四个学生一本书，连本子都没有。就你给死人烧的烧纸写字。”水老头回忆往事，这是他们共同的记忆。
“一眨眼功夫，日子过的好快。老水，你想不想发财？”
水老头歪头坏笑：“你是坑人的还是故意的？肯定想发财啊！我现在这种光景都住在窑洞里了，是咱们村唯一一户住的窑洞的人。那个放羊的老头不算，人家是心安理得地住在窑洞的，我们是被迫的，谁让我儿子破产了。你说一说哪里去发财？你不要告诉我要发财去盗墓。东西没挖到，我进去吃几年牢饭，那就划不来了。”
电视主人吸着旱烟，吐出一股青烟道：“你呀，咱俩手机不玩，电视也不看。告诉你个消息，为什么村上这两天人少？村上的人去山上找人了。
都说山上掉下来了一个上亿万的富翁。刚开始说找到了100万，这两天涨价到500万。你看那些年轻人在手机上看就知道。
你说什么人值500万？就100万，我也不值啊。
咱们村在煤矿那些自己不注意安全，死在煤矿的人家才赔70多万。从今年开始正式工作的才给你120万。像我们普通人在路上撞的，给个五六十万，也有七八十万的，看是什么车撞的。
你说这什么人值500万？那不是黄金打造的人吗？”
水老头低声思考：掉下了一个人悬赏500万，会不会是自己家捡到的那一个？那个傻子也不像啊，好人才值500万，他那个啥样，连500块都不值！
见这水老头没反应，邻居喊到：“你是不是真动心了？村里人都去山上找人了。这过了两三天了还没找到，大伙都失去了兴致回来了。一部分人继续去上班了，一部分还在山上找。要不然山上的人更多。你去不去？去的话咱们背着矿灯，咱叫几个人组团去山上，就当去山上逛了。这两年不准打兔和野鸡了，不然还有点意思。咱们去山上，回来的时候扛一根树木，做电视牵线杆。我看也不用了，用不上了。咱们现在山上的木头也不值钱了。”
“我就不去了，万一在山上找不到人，这么冷的天，在山上跑一宿何必呢。我晚上多睡觉白天好好把家里安顿一下，过两天跟着去煤矿捡煤。听说现在一天是135块，那5块是车费，到个人手里就是130元。一天管两顿饭。
干一个月发一个月的工资。不欠工资的活多好，你去不去？
去的话咱们捡煤吧。干个30天，你算一下多少钱？3900元了。如果再多路上捡一点别的东西卖一下，一个月能赚4000块钱。
他们都在煤矿偷那些废铜烂铁卖。咱们这里靠煤矿，在煤矿赚钱，赚那些能看得见能摸得着的钱。不能想那些空里来空里去的那些钱。像村上那老头给别人说没一个媒挣5000元，那些条件不好的一个媒挣1万。那些要说好，说好了一年说四五个媒挺不错的，说不好那也不赚钱。
咱一家去两个人捡媒，一个月就是8000元，你说多好？”
“行啊，你这老板他爸还挺有商业头脑的。走，咱们去捡煤块。”
水老头看了看电视，冬天天黑的早，看了新闻之后继续看一集电视剧，觉得有点晚，他便往回走。
这手机也充好电了，不能在别人家坐着熬人，人家也是要睡觉的。想一个月以前，自己家也是有电视的，也是有房子的，就在自己家炕上看电视，那种舒服的光景多好。现在坐在别人家炕头看电视，总觉得没好心情。
水老头用的手机是那种砖块式的手机。
这种手机现在新升级了，平时当手电筒用。晚上打开手电筒用很方便。这手机结实，拿在手里就像一块砖头一样。走在这没有路灯的夜晚，也不怕。向窑洞这边走，这边只有他们一家人，一路上连个邻居都没有。幸好她是男人，胆量大，不怕。
走着走着，就想100万 500万，想想家里那个傻子，有没有可能。自己一家人独吞500万。这辈子都不用劳动了，发财了。
要不然回去问一下试试。先回去，再问一下这个傻子。500块谁要？还5000块，500万？那是不可能的。但想想这个傻子身上不断有现金，这就很怪异了。
明明自己和女儿都搜过身了，怎么会有钱呢？
难不成他外出赚到钱？不可能，他这几天一直在自己家。再说，谁一天能赚500元？路上捡的？不可能，还得是新钱。
要是每天都能变出钱来，那就是奇怪的人。1天在他身上收500元，1个月就是元。要是把他放走了，自己家每月是不是就没有这元了？
很纠结。
这样，他们家人来的时候，多要点赎金，多要点感谢费。就说这个傻子摔伤了，摔的很严重，他们家花了许多医药费。不给，不让他走。这是我们家下金蛋的鸡，你想抱走？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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