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内容不仅仅是实操，考试实际分成内外两项场次。
外场就是御马、步射、骑射一类的实践项目，内场则跟文试差不多，需要提笔写卷。
不过考题内容，都是关于军事类的理论题，例如孙子兵法、军中纪律等。
至于六艺中的乐类，今年的乡试中并未涉及，不然还得在此之后加考一场。
武试参与的考生，必须得是一连三场文试都坚持下来的，到了这个环节，人数锐减，所以一般情况下使用抽签记号的法子，挨个进行考核。
总共人数考核下来，又得花费几天时间。
考官立于场地城墙之上，凭借考生的动作及招式，使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的等级方式，由高到低，记录每人表现，最后综合几名考官的记录，得出武试最终成绩。
因为距离隔得远，相貌看不清，所有考生又必须统一束发，着统一服饰，所以并不存在考官特意给相熟或相恶之人打高低分的情况。
抽签记号时的姓名排序，自然也不会提前让记录成绩的考官知道。
顾昀今日参考，抽到的签数靠前。
其实这是个好兆头，前期考官看过的人没那么多，不管表现优秀与否，至少不会产生视觉疲劳。
后面看得多了，有了优秀者对比，或许剩下人的成绩会低上一个档次。
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几天休养下来，顾昀的状态恢复如初。
御马、步射，表现尚佳。
只是骑射部分十箭仅有三箭正中靶心，其余都略有偏移，甚至还有一箭脱靶。
手法与招式上中规中矩，不及别人多年练过的样子花里胡哨，视觉效果少了许多，这在众考生中不算稀奇，对成绩影响倒不大。
武试结束后，在雍州城内漫长地等待了半月，终是到了放榜那天。
一早起床，顾昀与家人穿戴整齐，就寻了离揭榜位置最近的一处酒楼等候。
从二楼看下去，底下众多考生翘首以盼，脸上的焦急难以掩盖。
“爹爹，你说你这回能中个第一吗？”顾蓁蓁双手撑起小脸儿看向顾昀。
顾昀轻笑一声，抚了抚她的脑袋：“有实力者那么多，第一肯定够不上了，但得中应该没问题。”
“那会是第几名？”顾蓁蓁又问道。
郑子衿浅笑：“又不是先知，这可不好猜准，再耐心等等，官兵马上就过来了。”
说着，手指向楼下一处涌动的人群，那里的人自觉让出一条道来，手持桂榜的官兵扬眉走在里面，好不神气。
顾蓁蓁一听，马上拉着虞姝趴到窗台边，往下面张望着。
“隔这么远，爹爹的名字看不见呢！”她有些失落地嘟囔道。
官兵张榜后，人群一窝蜂涌上前，都想看看自己的名字是否印在上面。
毕竟只取一百名，人群中自然是失落者居多。
有人大喊：“陆珺璟！陆珺璟是今年的解元！你们听说过这名字吗？”
“没听过，应该不是雍州本地的吧？”
“哎呀，让开让开！你挡着我看了！”
“诶！我中了！哈哈哈哈……”
“切，得意什么。”
“……”
熟悉的名字传到耳中，顾昀倒不显惊讶。
“听说陆师父的儿子在国子监进修过几年，想来实力超群，怪不得能拿第一了。”郑子衿感慨地说道。
顾昀点头：“他确实有资格做解元。”
自小培养，武学文学样样出彩，若不是上回乡试错过，能早早踏入殿试前三也说不定。
“你不去看上面有没有你的名字吗？”郑子衿撑着脑袋好奇。
他怎么这么淡定啊？
想当初自己高考出成绩，爸妈围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网页，恨不得那堆数字直接蹦到眼前呢……
顾昀端起茶水正要饮上一口，听到子衿询问，笑着摇了摇头：“不急，待会儿就有人来告诉我了。”
话音刚落，只听楼梯那儿传来一阵响噔噔的脚步声，转头看去，李中裴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眼神在二楼巡视片刻，找准顾昀的位置就冲杀过来。
“师兄！你中了！不过…嘿嘿嘿……”李中裴拿出折扇，得意洋洋地扇动起来，“这回你比我低了一个名次。”
陆大哥第一名解元，自己得二十三，师兄第二十四，高祺差点儿，但也名列第四十五名。
这下好了，大家都榜上有名！
顾昀闻言挑了挑眉，想来府学的教导方式比起寻常学院来，确实更胜一筹。
他微笑着看向李中裴，举起茶杯道：“那就恭喜师弟了！”
李中裴顿觉没趣，收拢折扇，扯了旁边空余的椅子坐下：“我都超过你了，你怎的一点儿也不生气？还笑！真没意思……”
顾昀饮下茶水，没有答话。
师弟这人能力不错，但气性还像个小孩子，他懒得与其周旋。
李中裴见他不理睬自己，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说道：“陆大哥接下来不打算回聚云县，想直接进京，等候明年二月的会试，我和高祺也打算上京试试，你呢？”
说话间李中裴看了一眼围坐的众人，心中暗道，师兄难不成要拖家带口上京赶考？
都说成了亲的人就是麻烦！唉，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啊！
听他这么说，顾昀认真想了想。
从雍州城回到聚云县，路上行程一个半月，再从聚云县出发到京城，又要两月多的时间，期间在家还待不上几月。
来来回回麻烦得很，倒不如直接带着子衿她们去京城看看，正好京中还有个宅子空置着。
想到这儿，他目光看向郑子衿，询问道：“要不我们也直接上京？”
李中裴顿时瞪大眼睛：“不是吧？师兄，你真要拖家带口？！”
这话引来顾昀一个眼刀子，他立马闭嘴。
“你要是想参加明年的会试，不回去也行，只是酒铺那边，我得给沁丫头写封信，让她回去了多费心照看。”郑子衿抿唇而笑。
“嗯。”顾昀点点头，“顺便给爹娘也写封信，一起送回去，免得他们还盼着我们回去过年。乡试结束还需参加为新科举人而设的鹿鸣宴，这个不能推掉，等宴会结束，我们就向京出发。”
“师兄，既然你也要去京城，那不如我和高祺跟着你们？”李中裴突然开口道。
顾昀给了他一个淡漠的眼神：“我拖家带口的，马车上可没有你们的位置。”
李中裴：“……”
商议好此事，顾昀便带着家人回了客栈，不过还没来得及将家信写好送出，就遇到了去京城送酒，此刻已经回程的顾硕和顾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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