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答风一直在注意魏书澈，他就那么看着魏书澈在尹末提起来“上路下路”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移到了老板的腰上，并且特别不对劲。
？
这位兄弟，你别搞啊。
老板他把你当亲兄弟，结果你特么馋老板的身体？还想让老板走下路？你搞什么啊？
我叶答风真是看走眼了，我劝你收敛你的眼神啊，要不然明天你的尸体就要飘荡在大海中了。
可是魏书澈他根本感受不到叶答风的杀气，甚至他看温道之的眼神更加放肆。
尹末这会儿已经给温道之解释了一番，温道之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说：“所以中单是什么。”
“知道太多对你这种纯洁的人不好。”尹末摇摇头：“我以为你已经是个老油条了，没想到是雪山的白莲花，哦不，是红莲花。”
温道之觉得他有必要再次了解人族的互联网。
顾鸿羽在一边仿佛一个冤种：“在说什么啊！说什么啊？让我也知道一下啊，你们懂了吗？只有我不懂吗？叶大哥你也懂了吗？”
叶答风点头。
尹末沉默三秒，仗着顾鸿羽听不懂，就问温道之：“你觉得那小子走什么路。”
温道之面不改色：“我随意。”
尹末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你认真的？”
“尹少不觉得，在未作决定之前，对此事妄下断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尹末尴尬的咳嗽一声：“咳咳，都是自己人，别不好意思嘛——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所以你们到底……”
“没有。”温道之别过头去了。
气氛一时间有点儿紧张。
温道之是个保守封建的人，在他看来，顾鸿羽没答应他，他就不应该去谈论顾鸿羽的事情，包括连假设，他都觉得是对顾鸿羽的不尊重。
他知道人族跟他们不一样，顾鸿羽跟尹末关系好，所以才能毫不避讳的说这种话题，但温道之自认为他跟顾鸿羽的关系并不好，顾鸿羽要是知道了这几个词的意思，一定会因为他的冒犯而感到生气。
所以他不能那么做。
“我有事，要先离开了。”温道之也不想把气氛搞的这么尴尬，所以他决定先离开。
魏书澈正要跟上去，温道之回头对他说：“你若是想游玩，可以随意，今晚十点前回去，注意安全。”
叶答风跟着温道之离开，在心里思考要不要告诉老板，他养的小崽子又成白眼狼了。
顾鸿羽还在一头雾水：“不是，他怎么又生气了？更年期吧？”
尹末挥手，几个嗑饱了的小姑娘们便离开了，这儿就剩下他们几个男人了。
魏书澈也出去了。
“兔子。”
“嗯？”
“哥今儿把话撂这儿了，那条蛇是真不错，三观很正，能处……”
顾鸿羽打断他的话：“尹末我说了，我现在没有任何想要谈情说爱的想法。”
“哥知道，你听哥把话说完。”尹末抬手示意顾鸿羽别急：“他绝对是个疼媳妇儿的，为什么这么说，你看他举止之间根本就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教养真特别好，现在这种三观又正，长得好看，还疼媳妇儿，优雅得体，带出去特有面儿的对象，找不着了啊。”
顾鸿羽不想听，只是低着头轻轻的踢着地面。
“没有说你必须要选他，也没有硬逼你，你还小，有的是时间来考虑，等到二十四五再聊这个也不迟，哥哥只是想让你慎重考虑，别让自己后悔，也别委曲求全，不论你想做什么，选哪个，我们都支持你，也肯定不会让你受欺负，知道没？”
顾鸿羽转身就走。
“你小子，听进去没？”
“知道了。”顾鸿羽应了一声，离开了。
尹末他们去哪儿了，顾鸿羽不知道，反正他是随便找了个店，进去打算歇一会儿。
他真的有很认真的思考，思考了一天两夜，他得出一个结论：他已经不再反感温道之对他的示好。
但这并不代表顾鸿羽就可以有恃无恐的利用自己最后糟糕的两年去耽误温道之。
有人坐在了顾鸿羽对面，顾鸿羽停止胡思乱想，抬头看过去。
是魏书澈。
顾鸿羽对他没有太多好感，也没有理他。
魏书澈先开口了：“你喜不喜欢温道之。”
顾鸿羽连头都没有抬，就说：“你不像是替他来试探我的。”
“你就那么确定？”魏书澈皱眉。
“他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所以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出来。”
魏书澈也没有扭捏，直白道：“我喜欢他。”
顾鸿羽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怎么，要我给你做伴郎？”
“你要是不喜欢，能不能别纠缠他。”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拜托你搞搞清楚，那是他整天来烦我，他这样搞得我很暴躁啊——我和他直接到底是谁纠缠谁啊。”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魏书澈换了个话题。
顾鸿羽没回答他。
“我喜欢他已经八年了。”魏书澈低着头说。
顾鸿羽叫住服务员，点了两杯饮品，才说：“你好像很想说出来，那你说吧，我听着。”
“你不告诉他。”
“我可不是那种人。”顾鸿羽微笑着。
魏书澈犹豫了片刻，或许是顾鸿羽的笑容太具有欺骗性，也或许是魏书澈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他告诉了顾鸿羽。
第一次发觉他对温道之的其他想法就是在那次浴池。
温道之放下浴巾出去之后，魏书澈一个人泡在水里，忽然就觉得自己很讨厌。
为什么会觉得哥哥的腰很好看，为什么会很喜欢，明明是对他很好的人，这样做算不算恩将仇报。
温泉里水汽弥漫，魏书澈脑海里是波涛汹涌，一面觉得自己很可耻，另一面想起来温道之的模样又忍不住会乱想。
于是他在浴池泡了两个小时。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血蛇已经基本处于休息状态了。
不过，温道之的书房亮着。
魏书澈路过书房，看到温道之正站在书架边，慢慢的翻着一本书。
他的面具放在桌子上，于是魏书澈看到他眉眼间的温柔和笑意。
温道之发觉了门外的气息，就抬头看过去，见是魏书澈，就问他为什么还不休息。
魏书澈说谎骗他说不困。
温道之招手让他进来，直到魏书澈站到他身边，他才伸手覆到他额头上，确认没有生病之后才说：“不舒服就告诉叶答风。”
“嗯。”
温道之看出来他似乎情绪不太好，就继续追问：“怎么了，学习压力大吗。”
“没有。”
“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没，没有。”
温道之猜不到了：“有事要告诉叶答风。”
魏书澈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脑子抽抽了，他问温道之：“我不想告诉叶哥，我可不可以告诉你。”
温道之愣了一下，旋即笑了。
他合上书，那书册挡住了他的唇，魏书澈只能看到温道之弯着的眼睛，眼睛里都是宠溺。
魏书澈无地自容，甚至想逃跑了。
温道之俯身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可以。”
魏书澈仰着头，整个人都化在他的笑容里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魏书澈也长开了，长高了，大学里也有不少女生给他写过情书，但他都拒绝了。
因为他觉得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温道之。
温道之对他很照顾，甚至于不准他参与族内的所有事情，洛凉说，他们兄弟姐妹中，只有魏书澈还留在血蛇没被赶出来。
洛凉说他们没有允许的话，甚至都不能随便见他。
魏书澈不明白，就追问洛凉，但洛凉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警告他不要多管这些闲事。
直到有一天，温道之是被叶答风扶着回来的。
魏书澈一下楼梯就看到浑身是血的温道之，他被叶答风搀扶着，进了书房。
那一瞬间，魏书澈眼都红了，也许是心疼，也许是愤怒。
他跑到书房门口，没有开门，只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叶答风询问温道之的伤势。
温道之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他说：“无碍。”
“您往后莫要再相信他们了，或者，您要见他们，属下便跟着您。”
温道之没说话。
“您太心软了。”
“可我……”
叶答风应该是很生气，以至于打断了温道之说话：“不论如何，您也不该拿自己去冒险，您知道他们会下杀手的。”
温道之的话语带着委屈：“我也没有想到他骗我。”
“……”叶答风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没忍住：“您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
“我又不会遇到危险。”
“那您可以不心软吗。”
温道之又没声音了。
书房里穿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等到魏书澈开门进去的时候，温道之坐在椅子上，衣袍已经褪下来了，只剩下一件宽松的裘裤，腰间和胸口缠着纱布和绷带，但裸露的皮肤上还有渗着血的刀伤。
丢在地上的布料沾满了鲜血。
叶答风正收拾着绷带和纱布，听到响动，看过去。
温道之蹙眉：“出去。”
魏书澈没有出去，他问温道之发生什么了。
“这不是你该管的。”
“为什么？”
温道之到底不是个能对孩子说狠话的人，他的语气稍稍软了一点：“你还小，这种事情不是你该管的。”
“可是我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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