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答风此刻深刻理解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果然跟顾少关系好的没一个正常人。
包括老板。
外面传来吵闹声和关车门的声音。
不多时，声音就近了。
“快走快走，你爹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是尹末的声音。
接着就是顾鸿羽不满的骂骂咧咧：“尹末你就是个狗！早上八点就掀小爷儿被子！非要拉着小爷儿出来吃早饭！吃什么吃！有什么好吃的！你看小爷儿我像不像早饭！还有你别以为不知道你在网上造谣小爷儿！你什么档次啊你！也配让小爷儿当你艺人？”
魏书澈看向外面，目光带着敌意和探寻。
声音越来越近，魏书澈也看清了顾鸿羽的样貌，是那种第一眼看去不是帅的惊天动地，但越看越喜欢的模样，五官精致，眉眼之间透露着野心和朝气。
魏书澈注意到他的眸子居然跟温道之有些相像，也是微狭的，眼尾上扬着的模样。
那就是顾鸿羽？
魏书澈想不通他输在哪儿了——那家伙甚至看起来都没他高啊！
收回目光，魏书澈却发现温道之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鸿羽，眼底含着笑意和喜欢。
顾鸿羽被尹末拉进来，还在控诉：“你说的好吃的早点最好值得小爷儿浪费的这一个小时的回笼觉时间！”
话刚落音，顾鸿羽看到了温道之。
温道之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盯着他，甚至于被发现之后，还嚣张的冲他颔首，似乎算打了招呼了。
什么态度！
顾鸿羽一瞬间就气饱了：“尹末你说实话，那家伙是不是你叫过来的。”
“是啊。”尹末呲着个大牙笑。
顾鸿羽一脚上去：“滚！小爷儿饱了！不吃了！”
尹末不由分说的把他拉到桌子边，按在温道之旁边的椅子上：“我又不会把你卖了，你什么语气啊，叫你过来是想聊聊而已，再说了，你哥我能害你吗？”
“你让我走，我不想聊。”顾鸿羽要起身。
尹末指着一边的麻绳：“你再跑，我就要把你绑到椅子上了。”
顾鸿羽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顿的说：“……尹末，你，就是个，狗。”
尹末拍拍顾鸿羽的肩膀：“哎，谢谢夸奖啊。”
顾鸿羽气的眼都要花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接着把矛头指向温道之：“你是不是还想进局子？”
商时序揶揄的斜睨了温道之一眼：“哟，哥们儿，你这也太衰了吧？我至少还能跟他当朋友，到你这儿怎么直接进监狱了？”
魏书澈皱眉，继续观察。
“我是在顾少的地盘儿上被冤枉，还没有寻顾少要赔偿，顾少倒是先怪起来了我。”温道之不紧不慢的说。
顾鸿羽指着温道之：“你别逼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真的吗。”
“真的。”
“不信。”
顾鸿羽朝温道之招了招手：“你过来，咱俩现在就出去，你要是打赢了，我就认了，你要是输了，我保证你死透透的。”
温道之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还有这种好事？”
“温道之你个王八蛋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小爷儿的话只有前半句吗！”
“我只听到了前半句。”
“你要是输了，小爷儿保证让你下辈子都投不了胎！你听到没有！”
“老年人耳背，听不见。”
尹末眼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忍住笑。
尹末这一笑，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了，纷纷笑出声。
就连叶答风都差点儿绷不住。
唯独魏书澈绷着脸，脸色越来越黑。
“温！道！之！带着你的胡言乱语给小爷儿滚出拆那啊！”顾鸿羽耳朵都被气的透着红，差点儿精神污染。
温道之当听不见，闭目养神。
尹末哈哈大笑：“别吵别吵了哈哈哈！他耳背，听不见你骂他的，建议你趴在他耳边骂哈哈哈哈……”
“尹末你给我滚出去！”
“哈哈哈哈不要。”
当事人温道之就那么镇定的闭目养神，似乎认为有尹末拦着顾鸿羽，就有恃无恐起来。
顾鸿羽越看越气，“咣”的甩出长枪就上去了。
魏书澈瞳孔一缩就要上前，不过被叶答风拦住了，情急之下，魏书澈只能叫温道之：“大哥！小心！”
“哦哟哟。”尹末退到了商时序身后，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举起手机，把摄像头对准了顾鸿羽和温道之。
温道之没理魏书澈，也没睁开眼睛。
“大哥！”
温道之还是没理他。
直到顾鸿羽的长枪要扎上去了，温道之才伸手握住了枪尖，微笑着询问顾鸿羽：“那您要是输了，可得履行诺言。”
“你别逼我真的弄死你。”
温道之手腕一转，挥开长枪，又伸手要拽顾鸿羽的手腕，顾鸿羽抽手转刺为劈，枪头便朝温道之劈过去。
温道之一动不动。
就在尹末以为顾鸿羽真要抽死温道之的时候，顾鸿羽停手了。
尹末假装失望的叹了口气：“就这？”
顾鸿羽皱眉，居高临下的看着温道之：“喂，哪有你这样的，有没有游戏精神啊。”
温道之不说话。
一时间安静极了。
顾鸿羽犹豫了一下，问叶答风：“你老板他礼貌吗？这就睡着了？”
叶答风知道温道之没睡着，但他还是说：“主上最近状态很差。”
顾鸿羽怀疑的扫了温道之一眼。
“属下的话并不能左右主上，还烦请顾少可以劝说两句。”叶答风继续忽悠顾鸿羽。
顾鸿羽是个好人，他心软，要拿顾鸿羽，就得苦肉计。
温道之觉得叶答风这俸禄的涨幅程度算得上一个“忽高忽低”。
今天先涨点儿，明天要是不高兴，再扣掉。
“我劝他？”顾鸿羽摸了摸下巴，然后点了点头。
当着叶答风的面儿，顾鸿羽低头悄悄的对温道之说：“我建议你去死。”
叶答风：“……”
六。
像是老板娘会说出来的话。
温道之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扣住顾鸿羽的脖子，把他按到了怀里。
顾鸿羽没防备，惊呼一声扑到了温道之身上，反应过来想要反抗的时候，温道之已经左手圈住了他的腰，右手轻轻的掐着他的脖子：“不能再动了，再动，我就要掐死你了。”
顾鸿羽挣扎了一下，最后认真的说：“你可以掐死我，但请你让我死在地上，不然我会感到很屈辱。”
“你输了。”
“你个王八蛋耍赖啊喂！”
“那我管不着。”
“三局两胜！”
“顾少，人要讲信用，您说只打一架的。”
尹末抽空看着顾鸿羽：“从了吧从了吧，你从了对大家都好。”
“尹末你叫这么多人到底是要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没有啊，我们只是过来凑数的，对面四位都是来嗑糖的，这种粮不吃白不吃。”
尹末的话落了音，对面的四个姑娘也装不下去了，纷纷点头说：“顾少，京城都传遍了，您就别矜持了。”
“是啊是啊，反正我得不到，弯了也挺好。”
顾鸿羽挣扎着：“小爷儿怎么会认识楚依这种狐朋狗友啊！到处传小爷儿的谣言——温道之！你放开我！”
温道之倒是听话，放开了顾鸿羽。
顾鸿羽后退了两步，注意到了魏书澈——是从来没见过面孔。
“看什么啊。”魏书澈敌意的呛声。
“哟。”顾鸿羽冷笑一声：“温道之你还带俩人来？你这俩手下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是吧？我告诉你啊，小爷儿就算死，都不会让你占便宜的！”
温道之睁开眼睛，看向顾鸿羽的目光又是算计。
顾鸿羽一个激灵：“你敢说什么不该说的，我真的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顾少具体指那一件事。”温道之的语气透露着挑逗。
尹末的好奇心上来了，追问温道之：“什么事什么事？说给我听，我用他洗澡的照片跟你换。”
全场石化。
连温道之都吃惊了一下，随后说：“尹少手段挺多的。”
商时序拉了拉尹末的衣角：“喂，你看顾鸿羽好像要杀人灭口了。”
“杀谁。”
“你俩。”
顾鸿羽转头：“叶大哥，你看凭咱俩这甲乙方的关系，不如这样吧，我把温道之和尹末打死，你把他俩沉尸海底，以后你就是血蛇的老大，怎么样？”
“……顾少莫说笑。”
“我没开玩笑。”
顾鸿羽越藏着掖着，尹末就越好奇，他看看温道之得意的样子，再看看顾鸿羽较真的模样，脑海里有了个离谱的猜想：“顾鸿羽你难道已经……啊？不会吧不会吧，已经这么快了吗！”
顾鸿羽一头雾水：“什么。”
“你走上路还是下路。”
商时序胡乱分析道：“我猜温道之走上路，主要他看起来不像是走下路的。”
顾鸿羽更加茫然了：“啊？什么上路下路？要我选我可能走中单。”
“这么花！还中单！温道之你说！另一个人是谁！”
温道之也一头雾水：“尹少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尹末嫌弃的摇头：“你就装吧，还不说，该不会你走下路吧？”
魏书澈眸光闪了闪，下意识的看向温道之。
从他的角度看，他的腰身倒是一览无余，好看的很。
温道之穿衣较为宽松，因为他很少会闲下来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缘故，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人看不出来他的体态。
但魏书澈见过。
他在十六岁之前，一直都是温道之帮他洗澡，浴池水汽氤氲，衣服会变得潮湿，贴在皮肤上。
那天十六岁的魏书澈回头看到温道之背着光站在浴池边，腰间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外袍比较薄，因为是第二层衣物的干系，没有贴在皮肤上，透着光，魏书澈看到温道之的腰特别细。
虽然温道之戴着面具，但魏书澈一想到他那张妖媚的脸，就忍不住又会乱想。
在那晚之前，魏书澈一直以为温道之穿衣宽松是因为身材焦虑，在那晚之后，魏书澈再也没有让温道之帮他洗过澡。
他搪塞说他长大了，自己会洗澡。
温道之也没有怀疑，只当是少了一项工作。
魏书澈知道，温道之肯定听不懂尹末的话，以温道之2G网的冲浪表现来看，他可能只能想到尹末为什么要忽然说上下左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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