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们这就走！”
女人终究还是慌了，挤开人群，来到丈夫身边，拉拽了几下抓住他的陈广华，可根本无济于事。
别看陈广华现在从事的文职，当年可是部队分配到地方上的，身体好着呢，一双大手像焊死在男人身上一样。
“啊！”
在拉扯的过程中，女人不知被谁从背后占了一下便宜，尖叫了一声，回过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齐正峰眯着眼睛，瞧地真真的，占便宜的是马晓军，这孙子飞快的捏了一把，就立马缩回了人群，混在其中叫骂着，十分的猥琐。
“哎呦~”
见时机差不多了，齐正峰缓缓地睁开眼睛，发出阵阵呻吟，要是再不“醒”过来，还不知道马晓军这孙子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小齐，你醒了！”
李先琼夸张地叫喊声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倪蓉蓉看到齐正峰睁开眼，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虽然后面知道是演的，但刚才看着他倒下去的那一刻，所做出的反应却是最真实的表现。
担心到心都在发颤。
嗅了嗅鼻子，齐正峰还能闻到一股淡淡地香味，也不知道这小妮子用的什么，这大冬天又不能每天洗澡，咋还这么香的？
“小兄弟，有什么事，能不能先起来再说？”
女人着急的面容出现在齐正峰上方，仰起头便看见了，抓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扶起来，可试了几次却纹丝不动。
“哎呦，别动，我头好晕，该不会是脑震荡吧！”
齐正峰有意大声地叫了起来，一定要给这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还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免得某些人整天就知道盯着自己的摊子。
这几天都看到好几波这样的人了，不买东西，就在四周晃悠，还不时和马晓军、高文川打听事情，这想的什么心思，傻子都猜得到，闹得严重点，也让这些人再过来时掂量着点。
“小兄弟，这……”
女人都快哭出来了，哪里知道什么是脑震荡，只是从齐正峰口中说出来，像是非常严重的病。
这看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因为是星期天，很多不是卖菜的摊贩也早早的来了，除了刚才的马晓军，高文川也到了这里。
挤开人群走了进来，看似公正的说道：“大姐，这样，你给他赔点钱算了，我刚才看到有人往城中派出所那里去了，要是等警察过来，说不定还得拘留，到时候你们生意做不成，损失更大。”
听到警察两个字，男人已经是浑身瘫软下去，女人的脸上也是如病态的惨白，额头上满是汗珠。
“那赔……赔多少钱啊？”
女人颤颤巍巍地问道。
进货就耗尽了两人的家当，这再赔钱，真的是连最后一点生活费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身上留的钱够不够。
“再怎么说，也得五十吧。”
“五十！”
女人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在这个普遍工资不高的年代，国企和机关单位才有一百多块钱的工资，而像他们这些农民，更是少得可怜。
除了供应一家的口粮，有时也得去买些肉类和生活必需品，以及孩子的学杂费和农业税，还有化肥这个大头，一年下来少有存下钱的。
这次出来摆摊，是下足了血本，还跟亲戚借了一些。
“你们身上有多少？”
这时，齐正峰抬起头“虚弱”的问道。
“十……十块。”
女人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零钱，这是她预留着给客人找零的，担心齐正峰不信，还将口袋外翻以示清白，同时将丈夫的口袋也翻了出来。
“十块就十块吧。”
为了装的像一点，齐正峰犹豫了片刻，才拍了拍倪蓉蓉的胳膊，示意她把钱接下来。
有的时候确实得考虑实际情况，但又不能一点不要，做错事必须受到惩罚，不然看这么好说话，下次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倪蓉蓉把钱接过后，男人终于是不再颤抖，在齐正峰的授意下，陈广华也松开了男人的胳膊。
随后夫妻俩将地上的对联迅速收了起来，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离开了。
随着围观的人群散开，齐正峰也从倪蓉蓉的怀里爬了起来，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再之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将自行车推了过来。
和陈广华、李先琼招呼了声后，便和倪蓉蓉一起支起了摊子。
……
刚才的插曲，在工农路这里彻底传开了，甚至传到了菜场里面，在空闲时人们纷纷议论起来，真是没想到，那小青年平时对谁都热情，不过人家还真不是好惹的。
此时一家早餐摊子里，邓海荣和王志远正在吃着豆花、油条，昨夜又是一夜通宵，赢了钱的两人顶着黑眼圈，边吃边打着哈欠。
偶尔听到“对联”“小伙”的字眼，便竖起耳朵听了起来，瞬间不困了。
许久，才从大家的议论声中拼凑出“完整”的事情脉络。
“齐正峰被打了？”
“听说是有人抢摊位，卖的也是对联。”
“你看我怎么说来着，这生意不好做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最后怎么处理的？”
“打人的好像赔了十块钱。”
“才十块钱？换做是我的话，怎么着也得把他们拔下来一层皮啊，这齐正峰也是越活越过去了。”
“哈哈，下次遇到了，我也扔个十块钱，看看能不能打。”
……
两人尽情的嘲讽，早就盼着齐正峰吃瘪，这次终于是给他们逮着机会了。
……
齐正峰那边，趁着人没多起来，和马晓军、高文川两人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已然是把刚才的事情当做笑话来谈了。
待到倪蓉蓉走远了一些。
“老齐，刚才我为了你，在后面可没少使劲啊。”
马晓军有意邀功。
“晓军，我说你小子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还饥不择食，那大姐最起码有四十多……别不承认，刚才你干了什么事情我可都看见了。”
聊起这个，齐正峰皱着眉头说道，对马晓军的做事风格有些鄙夷。
“真的假的，他做了什么？”
高文川立马八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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