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层观众席上，华清皎轻扶栏杆一脸惆怅的看着操场上喧闹的人群。
跑步的，散步的，卖饰品的，约会的，弹吉他的......
悠悠的吉他声伴随着夜间的凉风使得华清皎有了一丝放松，轻眯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你在这儿啊。”
华清皎皱眉，讨厌的声音又来了。
“还生气呢皎皎？”
男人小心的试探，歪着头看着华清皎，想要伸手去摸那被风吹起的碎发，但却被偏头躲过了。
华清皎很不喜欢这种感受，眼前的男人好看是好看，但是总感觉差点意思，使得自己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那个，最近我不太舒服，你还是先不要找我了。”
华清皎略带抱歉的口吻说出这句话，脸上带着从没有过的坚毅。
“你很讨厌我。”
‘祁霄’透过华清皎的眼睛能看出她对自己有着深深地厌恶和疏离。
“好吧，我尊重你。”
说完这句话，华清皎看他转身走的背影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但是为什么自己并没有一丝留恋的感觉，相反的是很是轻松。
一瞬间，那种被包裹着的无力感瞬间消失，华清皎脑袋瞬间清醒，她刚刚好像想起了什么。
瞬息而过，她全部想起来了。
眼前的场景转换，刺眼的阳光使得刚刚从黑暗里来的华清皎极其不适应的闭上眼睛，耳边则响起了小鸟的叫声。
渐渐适应光后，华清皎将手拿下，打量着四周。
周围被崇山峻岭包裹住，此时应该正值夏季，绿意盎然。
田间地头有劳作的人们和嬉戏的小孩儿，风一吹赶走了夏日独有的焦躁。
她这是又到了哪里？
杜林呢？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一个五六岁小姑娘拽着华清皎的袖子，仰着头眨着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另一只手还在眼前挥了挥。
这小孩儿的眉眼，怎么这么像......
“方可？”
“怎么了姐姐？”
男孩应声回答，只是用着脆生生的奶娃娃音。
看着稚嫩的脸庞，以及那灵动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华清皎下意识摸了摸男孩的头。
手感还不错。
“哼，不要摸头，会长不高的。”男孩抗拒的伸手打掉华清皎的手，小脸上都是不情愿。
华清皎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留着长长的头发的小孩是方可。
确实有的地方有习俗，小孩子要留辫子，但是吧，那都是后脑勺的一小部分。
方可留的确确实实的是一个小女孩要留的长发。
“你的头发从小就开始留了？”
“没有。”方可在后面推着华清皎的腰往前走，嘴里满是不情愿：
“快点啦姐姐，有人等着你呢。”
华清皎手一个用力就把方可的小手拽住，表示自己不用他推，她自己会走。
毕竟此时的方可还是小孩子，活力四射，见华清皎拒绝也不坚持，小短腿一溜烟就跑的华清皎的前面，得意洋洋的说：
“姐姐你好慢，就不能快点嘛。”
话语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似乎还带有嘲笑的意味。
华清皎无奈的看着前面土堆上掐着腰的方可，心里暗暗道：这哥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小时候这么皮，长大后那么闷。
两者一对比，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跟着方可的指引，华清皎到了一个算不上破败吧，但还是为数不多的茅草屋内。
一路走过来，华清皎注意到整个村子里面有非常多的老人和小孩，但是却没有年轻人的身影。
这个村子的房屋基本都是石头瓦房，但是自己眼前的这栋屋子，算是石头茅草屋吧。
一个老人听到门口的声响，拄着拐棍颤颤悠悠从内室扶门而出，见到华清皎还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奶奶！”方可甜甜的叫了一声，跑得飞快到老奶奶身边，仰着自己的小脑袋。
老人视线从华清皎身上挪开看向身边的方可，伸出那双布满干裂，粗糙饱经风霜的手摸了摸眼前小孙儿的小脑袋，缓声说道：“可可先去玩吧。”
“嗯嗯。”毕竟还是小孩子，爱玩是天性。听到让自己去玩，高兴地冲着奶奶点了个头就又跑出去了。
“小姑娘，进来吧。”
老奶奶转身背着手，似乎是行动不便的缓缓移动。
华清皎赶忙迎上去，想要伸手扶住老人，方便她行走。
没想到老人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用扶。
就这样，老人在前走，华清皎在后面跟着，俩人一步一步的走回堂厅。
“来啦。”
刚一进门，华清皎顺着忽明忽暗的烛火看到椅子上端坐一个人，看不清脸，但是听声音是杜林。
“杜林？”华清皎小声试探了一句。
那人“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往华清皎这边走，渐渐露出自己的模样。
果然是杜林，但是此时的他头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平时戴的眼镜好像也碎了一个镜片。
“你这是怎么了？”华清皎伸手指了指杜林的额头和眼镜诧异地问道。
“摔了一下，没有大碍。”
华清皎见杜林不想说原因，也不再追问。
凭借烛光打量起前面的老人。
老人头发已然花白，但是隐隐能看出来发根位置仍是黑色的，脸上的皱纹深浅不一，如同一个饱经风霜的老树一样，展示着它独特的经历，微翘的鼻梁，看得出年轻时长得也是那种小家碧玉。
“好好好，你们聊，我先回屋了。”
老人也不关注俩人的事情，直接朝反方向走，回自己的屋里。
“走吧，我们去外面。”
华清皎：“......”
刚刚为什么要进来，你出去不就行了。
回到院子，华清皎那种压抑的感觉才消失，活动活动腰肢，嘴里嘟囔着：“黑乎乎的太压抑了。”
“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也遇到了幻境。”
平地一声雷，杜林这话一出，华清皎刚刚的放松的表情瞬间严肃，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杜林。
“嗯，你也遇到了吧。”
杜林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差点以为就是现实世界，灵世界就是一场梦了。”
华清皎边听边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根本无法苏醒。
“我的小福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出现呢。”
最后一句话，杜林说的有些哽咽，华清皎虽然不知道‘小福’是什么，但是对于杜林来说很重要。
“我们之前进入的二层梦境虽然也出现类似幻境，但基本上不会牵连到我们的现实世界。
但这次不一样，就连我们的人物关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来二层梦境的凶险我们还是小看了。”
华清皎架着胳膊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那个老奶奶的头发虽然花白，但是能看出来发根位置都是黑色，应该是吃了很多营养品。”
话锋一转，“但那是你看看这家，哪里来的钱买呢。”
华清皎指着房顶的茅草，诉说着事实。
“我刚刚在屋里看到了有很多补品，不是这里花钱便能买到的。
而且方可没有父母了，也就是断了经济来源。”
没了父母，但是方天石和邵清岂不是......
“他果然是领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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