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回了房间的卫骏青，傅怀玉再看看窗台上那个解出来如豆芽菜一样的玉石料子，一时间陷入沉思。
他一双眼睛怎么比傅老的眼光还毒辣？
“傅爷爷，脸洗完了吗？”
“有话说？”傅老刚洗了脸，本想休息下。
“我想和你在外面走走，说说话。”
“好，一起走走，这儿的风景不错。我们就去你们白天捡石头的河边走走。”
傅怀玉说道：“傅爷爷，这儿就咱们两个人，你说说，你当时看这块大毛料是什么想法？”
“我当时，更倾向于你的看法。不过，我也不能不相信他。
因为我看了他院子所有的石头，几乎百分九十的出玉。
我不敢说他是怎么判断的。
至少，他有十成的把握。
这样的，在我们这些老师傅的眼里，就和天才一样。”
傅怀玉指了一个类似于河道的地方：“傅爷爷，就是在那个地方，他和我就是在那个地方拣的石头。”
“你们是一起捞上来的，还是要挑一下？”
“他一起挑上来，把有用的放在岸边的筐子里，不用的就铺在这路上。要不，你再挑挑，看看他是不是有漏的？”
“不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没看出他挑原石的方法？”
“好像就和菜市场买猪肉一样，在手上掂量一下，再用水洗一下，有时还迎着太阳光看一下。别的没什么了。我用的是您教我的方法。可是，我觉得自己挑一块石头，他都挑了10块石头了。这不科学。好像，他眼睛能看到这石头里的东西一样。”
傅老问：“你们让运回来的那几块大石头为什么要放在院边？那就是几块普通的石头。就是开个天窗，也没有出绿的可能。难道是想当凳子坐人？”
“这是骏青的主意。他说，让我第一批石头运回家时，将这些大石头一起运回家。”
“噢，这是为何？”
“他只说了一句，问我这些石头都能进得了我的仓库？说这些石头白送我，只让我运回去就行。”
“这小子，有点意思。是让你掺合着混淆视线？”
河道微风习习。因为有水的存在，这儿的野草格外茂盛。此时，偶尔有一两声鸟鸣，让这河道有点瘆人。天色不早了，夜幕要降临了。
“他说的没错。关键是，你能承受多大的损失？”
“傅爷爷，你也觉得我叔父他们会给我使绊子？”
“肯定的。这么大的家业，谁能不动心？放我身上，我也动心。只是，我是旁支，没有争的份量。尽量不要伤筋动骨。尽量和你爸爸商量一下，他的余威仍在。虽说不常去公司，但公司还有许多元老听他的话。”
傅怀玉点点。
这种家族内斗，最伤筋动骨。他们知道你的软肋，会变着法子对你出手。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你只是被动防守，需要比对方更高的段位和应对能力才能面对。
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在物理层面上消灭对方的肉体。只是，法治社会，我们不得已，一般不会采取那种措施。要不然，只能设局，让坏人往里钻。
“傅爷爷，你说，他说，明天让我们就送货回去，会不会太快了？”
“先试一试水。”
第二日，天色放亮，卫骏青接了电线出来，直接在院边打磨石头。
傅怀玉从来没起过这么早，迷迷糊糊地起来，看了一眼，不对啊，怎么是院边上的大石门头？
“卫哥，你开这几块石头，意欲何为？”
“一个星期内见答案。”
当打磨结束后，洗脸水浇过去，就见白菜色一片。
“这是？”傅老也出来。
他见证了卫骏青的实力后，想法自然向他这边靠拢。
“想让鱼儿上钩，就得撒点饵料。”
老爷子一下子想到了：“这和昨天的毛料一样，只有薄薄的一层？”
卫骏青点点头。
那意思很明确，我就是这个意思。
傅怀玉也明白了，给父亲发信息：“爸，我们今天就送毛料回家，这批货价值100万，千万要看好。等我回来了再解石。”
将几块大石料打包，装车，包装的丝毫看不出来是赝品。
那家伙，打包，用泡沫，还用卫生纸塞缝隙，和古董文物一样。
“这几块小的石料你们装好。”
“好的，都是单独包装。”
路上磕碰，就是损失。如果不说的话，像卫骏青这样，一股脑装上送货车就行。
“小帅，路上注意安全。送到了拍相片传给我。到了你休息三天就回来。”
“好的，大小姐。”
这次，不光是在考验她那些叔父，也在考验司机小帅。小帅是自己从外面招进来的人，就怕这几年受了叔父们的金钱腐蚀。
人，都是会变的。
“我给你打钱。”
“你才想起来给我打钱？货都送走了。行规是钱货当面两讫。”
“45万，卡号给我。”
“啥？”
“卡号给我。”
卫骏青机械地发了卡号过去，一会儿，数着45后面的零玩。
原本，有钱人是这种感觉？
“我们下县城吧，都下去逛逛。”
“我不去去了，让司机送你们下去。”
“走吧，我下山多办几张银行卡，不然，我怕银行破产了，自己的钱没地方找。”
卫骏青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和老婆下去，给他们两人办卡。
父母，自己平时给点零花钱就行了。毕竟，父母老了以后，他们卡里的钱还是要拿出来充公的。兄弟姐妹平分。
一路上，傅怀玉看着两边的风景，有点恍惚，来的对。
兴好卫骏青有大量的货。要不然，不知道这批货会通过谁人的手流入市场。
“卫哥，这路上怎么有这么多黄土？”
“这是以前挖宝，大家挖下来的。开始我请了推土机，推到了路边，后来挖不出宝贝了，挖的人少了，我也就没请车来清理。”
“卫哥，咱们能不能多上点人，让他们在河里捡石头，你在岸边拣？”
“也可以啊。不过，那样太高调。我还是想低调一点，不想让人们发现。你可知道，当时，这挖宝的人近千人。后来，没宝挖了，他们才不来的。
这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当时，他们挖下来的黄土我让推土机清理了，他们笑我是傻子。
自那以后，我看透了人心，不会再做那种傻事了。
这次，后面的原石我7折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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