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拍摄过程（2）唐泽牌“不行”复读机
休息时间，唐泽找到了老吴。
他交给了老吴一份重要工作，结合他设计的场景概念，画出对应的插图。
由于唐泽的要求比较严格，所以老吴需要绘画出不少于百张的插画才能合格。
而从拍摄到后期制作可能要不了一个月，这就给任务加重了难度。
要知道，哪怕是那些着名漫画家，一周能画十多页的黑白漫就已经算快枪手了，四周上百页仍然会给他们巨大的负担。
没办法，第一部电影，唐泽要做到精益求精，必须压榨包括演员在内所有工作人员的能力。
他不会给任何人放松的机会！
老吴倒是乐在其中，能给予唐泽帮助他就很开心，也许他的美术教授职称，就是为了这一天。
额外的，唐泽也打算在宣发上提前做准备，他要试着寻找那些有兴趣搞热点的记者，主动为他们提供话题。
当然，给钱是不可能的，老吴辞职后，已经没有了金钱来源。
拍完戏剩下的钱，他还打算用来制作电影的推广曲。
所以当他联系了一些记者，并提供炒作思路后都被拒绝了。
毫无疑问，老戏骨固然值得尊敬，但他们的话题度根本达不到记者免费跟随的地步。
像一些演员一年就接十几部戏，难道每回都制造头版不成？顶多写上一句，某某某主演的戏有条不紊进行。
而唐泽自己，压根没有名气，天才导演的名头或许不错。
但还是那句话，没钱不值得爆料。
这一部分只能看运气，唐泽把剧组的信息广撒网给狗仔就不再关注。
第二天继续拍摄。
“各部门准备，开始室内戏！”
“演员就位！”
“第四场，一镜，一次！”
“开始！”
小木屋内的布置很古朴，存在各种古物件。
知识分子的聚会，自然一开始就扯到高逼格上去了。
交谈中中，众人都意识到唐德似乎想说什么，但都是老熟人，也没有逼他开口。
然后考古学家徐争，和他的学生兼女儿的吴蒨登场，设定里也是十年相识，唐泽去掉了原版的介绍。
而少女感十足的吴蒨，唐泽展示了这个时期女孩的好奇心。
原本应该由许情取下弓箭，改成了她。
其实这里的戏份，原版男主的恋人莫名其妙就拿起了弓箭，他还很奇怪。
都是恋人了，怎么表现得像对男主仍然一无所知一样？
哪怕这能加深男主的神秘，但逻辑显然更重要，这部电影越真实感，越能增加观众代入感。
不过吴蒨表现有点糟糕，表演稍显浮夸，在还没进屋前就四处打量，然后才注意到弓箭。
“咔！”
唐泽及时喊停，对她说：“好奇心应该是被激发出来，而不是突然就出现。你怎么也和男主认识了十年，哪怕那时才几岁，但对这破木屋还有什么好奇的？”
“那我该怎么做？”吴蒨虚心请教。
唐泽说：“你应该无意中发现了那弓箭，然后惊讶，才开始好奇地打量四周。明白吗？”
“我明白了！”
唐泽没放过她：“那先展示一个惊讶的眼神！”
吴蒨瞪大了眼珠。
“太浮夸了，瞪眼珠子干啥，自然点。”
“不行！”
“不行！”
“不行！”
“……”
“还是不行，稍微放大瞳孔就够了。”
眼看吴蒨迟迟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唐泽的语气不自觉严厉了不少，脸色也冷峻起来。
许情低声对冯元钲道：“其实我觉得刚才几个眼神都还行，是我的要求太低吗？”
冯元钲摇头：“的确够了，毕竟只是第一次演戏的姑娘。”
李樰建道：“精益求精，这种精神很不错，而且那个眼神毕竟要补个特写，肯定要做到最好。”
当吴蒨找到感觉，达到了唐泽要求，正式开拍时却又出错了。
连续NG了几次后，吴蒨终于又再次找到了那个眼神，唐泽却再次喊停。
“算了，大家先休息下！”
徐争问道：“怎么了？刚刚那眼神很不错的，我觉得我自己来都未必能一次过。”
一众演员也点头。
唐泽再次看向吴蒨：“知道我为什么又喊停吗？”
“我……我……我没做好？”吴蒨声音有些低沉。
唐泽摇头：“不，你做得很好了。只是，吴蒨，你有点紧张，你没发现吗？刚刚你的手在抖。”
“所以放松点，自信些，对自己有信心。紧张只会让进度更慢。”
闻言几位老戏骨也来鼓励，夸赞吴蒨很有灵气。
女人显然更敏感一些，知道关键出在哪里，为此许情还特意道：“别管唐导，他就是片场复读机，‘不行’两字听得我都被洗脑了。”
“是啊，是啊，唐大导演，我觉得你可以去给步步髙搞配音，说不定会成为所有孩子童年的梦魇。”徐争也来缓和氛围，拿唐泽吐槽。
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唐泽跟着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拍戏就是这样，你不严厉，别人就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演，到时候电影搞砸了责任还是你的。
他拍了拍吴蒨肩膀道：“你要习惯，之后说不定还得听我的复读。”
有了众人的调解，吴蒨也松放松下来，或许是刚刚唐泽的严厉的“不行”让她有了压力，才会紧张。
她深呼吸几次，暗地里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主动道：“唐导，我觉得休息够了，我不紧张了！”
“oK，那继续。”
“第六场，五镜，二十三次！”
“开始！”
吴蒨这次轻松过了那个眼神，然后取下了弓箭。
刚才还在大谈各种学科的知识分子们，自然又关注到了这上面来。
之后，大家似乎对房屋里的东西开始好奇起来，毕竟十年来做客都没好奇，一早就好奇显得突兀。
这点，原版他就觉得细节上没做好。
然后人类学家冯元钲注意到了一个鹦鹉喙样的錾刀，看出了这是属于前马格德林时期的老古董。
接着大家就着这个古董开始讨论。
当冯元钲问及哪里得来的时候，唐泽脱口而出：“两元店，而且是老板附带打包给我的。”
考古学家徐争道：“你运气真好，为了这个东西，我必须去地上挖。”
虽然大家以为是真的，但撒谎了的唐泽，再次露出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不该说的表情。
直到大家催促，唐泽通过一个疑问试探着说了出来：“假使一个来自旧石器时代的人，一直活到了今天，他会怎么样？”
众人当唐泽在写小说，开始发挥自己的特长，以知识分子的严谨准则来证伪，侧面为其添加设定。
证来证去，从人类学到古代学，最后到生物学，似乎证实了旧石器时代人类，与现代人一模一样的可行性。
不过这又引出了另一个疑惑，长生不老能实现吗？
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循环疑问，不时抛出一些惊人的设想，让聚会俨然成了学术交流、
直到唐泽开始说出“阿利斯塔克才是第一个提出日心说的人，哥白尼只是补充”这种打破人们常识的话，才让这次讨论多了些截然不同的意味。
由于讨论的人在变化，所以视角展开也要一直改变，因而主观镜头多了不少，所有人同框的画面在减少。
这代表一种信号，唐泽开始抽离人群，开始与众不同。
他后面的话就是证实：“我曾有机会和哥伦布一起航行，只不过我不喜欢冒险。”
还解释了他之所以搬家，是怕别人发现他不会变老。
这透露了他就是刚刚众人推论的那活了岁的人。
所有人都安静了，徐争还笑了出来，似乎认为唐泽在开玩笑。
虽然后来唐泽又补了一句“就当在写科幻小说”，并故意搞笑缓和气氛。
可那些笑声里，总有种不安的气氛。
之后，唐泽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并展示他磅礴的知识量，而这些“知识”其实只是他的回忆。
这里是唐泽的长镜头独白。
从这里开始，唐泽就要慢慢散发自己那份孤独的心境，并当特写在他身上时，再次把颜色调成灰色，灯光也适当调暗。
或许是氛围到位了，当唐泽解释自己自曝身份的原因时，他展现的孤独不知不觉感染了所有人，那种伤感自然而然出现在了每一个演员身上。
就像他对众人的承诺，他真的很懂孤独。
“咔！”
拍到这里，唐泽再次喊停，他总觉得冲击力不够，虽然因为自身特质的原因加深了这份孤独、感伤，但情绪表达不够。
他要创造真正的经典，仅仅做到原版那种程度是不够的，有一群老戏骨打底还无法做到更好，他也别当导演了。
于是为了加强冲击力，唐泽对许情道：“许老师，等下氛围出现时，你试着表现出一副不知不觉流下眼泪，然后露出疑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哭的表情。”
许情思索了下，点了点：“我准备下。”
她揉了揉眼睛，开始酝酿情绪。
重新拍摄后，当孤独、伤感的氛围开始冲刷，许情的眼泪像一颗珍珠一样滴落，随即她疑惑着擦掉了它。
“很好，这条过了！”
同时唐泽惊喜地发现那边的吴蒨似乎真的被氛围感染，眼睛有些发红。
于是唐泽干脆补了两个女性角色的镜头，除了许情流泪外，其她两个女性的红眼更能凸显氛围。
中间就是一些无休止的对话以及演员的情绪表达，没有场景转换。
不过为了不再把李樰建老师晾晒一旁，需要把他的戏份提前拉过来拍摄，其他的对话镜头后期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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