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一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卡罗尔看了王峰一眼：“我很喜欢研究，尤其是人类的大脑，我感觉它连接着神秘的精神空间。信仰我神之后，祂非常支持我的研究，但其他的研究员竟然说我的研究太过火了。”
说到这里卡罗尔十分不爽：“他们懂个什么！不把人的脑壳撬开，你怎么知道大脑究竟是怎样运作的！做个研究还瞻前顾后的，怎么能出成果！”卡罗尔看了一眼王峰，眼中明显有些希冀：“你能明白我的，对吧？”
王峰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看着罐子中的人，他刚刚被注射了药剂，现在完全沉寂了下去：“你说痛苦，什么痛苦？”
听到这个问题，卡罗尔脸上满是自豪：“这就要说到我的研究成果了。在我把人的大脑撬开之后，对于人类精神空间的研究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你看到那些蓝色的光点了吗？那些其实就是这些人的精神力的体现，本来是没有办法直观的通过肉眼看出来的，但我研制了一种试剂，可以将精神力显现出来！”
卡罗尔十分骄傲，看起来她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十分满意：“通过这些显影药剂，我发现在人类情绪波动的时候，精神空间也会出现相应的波动，而这个时候，精神力会成倍的释放出来！”
“其中痛苦是导致的动荡最大的一种情绪，然后是愤怒、恐惧等等，总而言之，我们常说的负面情绪，都会使人类的精神力成倍的释放。不过这也有一个限度，否则容易因为精神力枯竭而亡。”
“而喜悦、开心这种正面情绪，则会让人类的精神力恢复速度成倍的增加，但这些情绪却无法增加人类的精神力上限。总而言之，通过适当的刺激引导，可以让人类的精神力飞速增加，同样他们能供给我神的精神力也会成倍的增长！”
“只不过现在研究陷入了瓶颈，如果在痛苦的梦境中经历太长的时间，这些人就会不可避免地要醒过来，这个时候不得不给他们几个小时的美梦，时间就这么浪费掉了。”
说到这里的卡罗尔一脸的不屑：“人类，真的是脆弱的生物。”
王峰看着罐子里面的人，他们虽然面色平静，但按照卡罗尔所说，这些人全都处在无止尽的噩梦当中。而在卡罗尔说话的时候，王峰尝试着将自己的精神力链接到这些人的精神空间，本来这种事情基本不可能，但这些人的脑壳都被打开了，蓝色的荧光清晰可见，所以他们的精神空间完全就处于不设防的状态。
王峰感觉到了噩梦的气息，他没有深入，因为这样会让对方的精神空间遭受不可逆的损伤，而这些噩梦，让王峰想起了之前非常不好的经历。
他感觉到了痛苦。生离死别、爱而不得、无能为力，无数的痛苦交杂在一起。
在听到了卡罗尔的最后一句话，王峰忍不住开口道：“你也是人类。”
卡罗尔却是反驳道：“我知道，而且，我引以为耻。但好在我遇到了我神！在我神的帮助下，我一定可以摆脱人类这个身份的！”
王峰转头看见了卡罗尔虔诚的表情，内心非常的厌恶，他真的很讨厌这种虔诚的表情：“这些人，都是你们所说的异教徒吗？”
“当然不是。”卡罗尔摇摇头：“他们也都是我神的信徒。”
王峰呆滞了一下：“他们是你们的人？”
“当然。”卡罗尔一脸的理所应当：“这种实验需要实验品全身心的配合，否则入梦会很困难，而且反抗意识太强烈的话，很容易从梦中醒过来。”
王峰没忍住一把掐住了卡罗尔的脖子，面色阴沉地道：“他们不是你的同伴吗！”
“咳！咳咳！”
卡罗尔被王峰掐的脸色涨红，王峰本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虽然很残忍，但这些都是敌人，无论是实验者还是被实验者，都是敌人。
但让王峰破防的是这些人处在噩梦当中！王峰之前一连做了三个月的噩梦！他很明白这是怎样一种恐怖的经历，那种无力、彷徨、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感觉，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如果不是梦主，王峰现在已经死了。
而且这些都是雷神的信徒！卡罗尔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成同伴的意思，还有那个雷神，他们对于生命完全没有敬畏，这种研究怎么样都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在听到这些信徒们也被送到了这种无尽的噩梦当中之后，王峰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掐住了卡罗尔的脖子，脸色十分阴沉。
卡罗尔不断地拍打着王峰的手掌，虽然她也是行星级，但她的力量是雷神强行提上来的，而且卡罗尔本身也没有任何战斗技巧，所以她在王峰面前，可以说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王峰松开了手，转身又看向了那一排排的罐子。
卡罗尔跪在原地，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良久之后，卡罗尔恢复了一些，然后她就看到了让她睚眦欲裂的一幕：“你在干什么！”
王峰的血气全面放出，直接把所有罐子捏爆，淡绿色的液体满地都是，绝大多数信徒当场死亡，几个比较强大的信徒没有第一时间死亡，反而挣扎着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他们的大脑颤抖着即将要从颅骨中跌落，看到这一幕的王峰用自己的血气将他们的大脑稳住。这个时候卡罗尔来到了王峰身边，她怒气冲冲地质问王峰：“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重要的研究成果！”
几名信徒听到了卡罗尔的声音，本来浑浊的眼睛逐渐亮起，虚弱的身体不知道哪里涌出的力量，看向卡罗尔的眼中，怒火几乎要燃烧出来。
而卡罗尔完全没有在意地上的这些人，反而不断地质问着王峰，王峰被她问的烦了，给艾雷王一个信号，艾雷王伸出尾巴，直接把卡罗尔缠到了一边。
“放开我！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做！”卡罗尔在半空中大吼着，但没有一个人再理会他。
这些信徒太过虚弱，他们本来就是靠着机器勉强苟活着而已，一旦从无尽的噩梦中醒来，所有器官都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衰竭，更要命的是精神空间也开始崩塌，王峰完全没有办法把人救下来。
“呃。。。。呃呃。。。。。。”一名信徒朝着王峰伸出手，王峰蹲下握住了他的手：“抱歉，我救不了你们。”
一滴泪水从信徒的眼角落下，崩塌的精神空间让他们摆脱了雷神的控制，但代价，有些太大了。
“你是种花家的。”眼前的信徒艰难地开口，王峰努力地用血气帮他续命，看得出来他有话要说：“是的，很抱歉我救不了你。”
“不，不要相信雷神！它不是神！它是恶魔！恶魔！”信徒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我错了！我们都错了！不要相信雷神！它不是，不是，不。。。。。。”
信徒的声音逐渐消失，最后完全丧失了生命特征，这些人小苗也救不回来，他们的精神力已经完全消散。
王峰心情复杂的站起身，他知道圣城中有人体实验，但他不知道人体实验可以残忍到这种程度，就算把人换成任何一种生物，任何一种，这种实验都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看着一地的尸体，王峰把血气切换成土属性，随后挖出了一个个深坑，把他们全都埋了进去。
长出了一口气，王峰回到了大灰他们身边，大灰看出来王峰的心情不算好，她能理解，用头蹭了蹭王峰道：“你还好吧？”
王峰伸手摸了摸大灰：“还好。”
卡罗尔还在半空中愤怒地咆哮着，王峰示意艾雷王把她放下来，卡罗尔落地之后双手抓住王峰，眼中满是怒火：“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这些实验对于我神有多重要！你怎么敢把他们杀死！他们怎么敢死！”
看着愤怒的卡罗尔，本来就心情不爽的王峰直接抓住她的脑袋把她提了起来，冷冷地注视着她。
卡罗尔先是有些慌乱，随后看着王峰笑道：“怎么？终于要杀我了是吗？研究没了，我辜负了雷神的期望，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能为我神献身，本来就是我的荣耀！”
“我问你。”王峰看着卡罗尔问道：“这个实验，是你想做的，还是雷神让你做的？”
“当然是我自己想做的！”卡罗尔回答道：“雷神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把人脑壳打开观察人类大脑的活动，就是祂给予我的建议！能为我神做出一点贡献，都是我莫大的荣耀！”
看着卡罗尔，王峰心里突然涌现一股悲哀，就算杀了卡罗尔又能怎么样？他们的思想完全不是他们自己的，看着她狂热的样子，也许是把这些，当成了为理想献身了吧？
王峰迷茫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知道雷神是邪恶的，知道这些信徒同样不怀好意，卡罗尔做的这些事情，足够她死几十次了。
但杀了她又能怎么样？王峰甚至无法确定，这些是不是她想做的。
“昂！”
突然，旁边的大毛一声长鸣，巨大的象牙突刺过来，直接把卡罗尔捅了个对穿，然后再王峰和卡罗尔双重愕然的目光中，大毛血气爆发，卡罗尔在一片墨绿色的血气当中，被大毛碾成了粉。
“王峰，我感觉你迟疑了。”王峰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旁边的大灰看着他道：“为什么？她是敌人，不是吗？”
大毛动手是大灰示意的，她感觉到王峰的状态有些不对，所以当机立断让大毛把卡罗尔干掉，无论怎么说，杀掉敌人总是没错的。
“我知道，我只是。。。。。。”王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杀了他们，好像，没什么作用。”
“为什么没有作用？”大灰坐在王峰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王峰的脸颊：“她死了，不就没有人再受伤了吗？想想那些被关在罐子里的人。”
王峰叹了口气：“可是，这些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都是被雷神控制了而已。”
大灰有些奇怪：“怎么了？之前那些信徒不是一样的吗？都被雷神控制了，为什么你在这时候会迷茫？哦！我知道了！她是不是在你们人类当中很漂亮？”
王峰吓了一跳：“啊！？不是，你说什么呢？”
大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一定觉得是就这么杀掉她太浪费了，没关系，我能理解。”
“别胡说！”王峰轻轻地在大灰的头上拍了一下：“我只是，你说得对，我有些迷茫，杀掉这些信徒有什么用呢？罪魁祸首是雷神啊！”
旁边的大毛伸出鼻子挠了挠头，小黑也凑了过来：“咋了，王峰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大毛晃了晃两只大耳朵：“不知道，就是王峰好像，觉得杀这些信徒没啥用。”
小黑奇怪了：“怎么就没用了呢？”
“好像说罪魁祸首是雷神什么的？”
“可是咱们现在不就是在干雷神吗？项争游和赵一鸿他们已经和雷神正面对上了，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想办法弄死雷神吗？”
“你说什么？”王峰豁然转头看向小黑，看的小黑有些发毛：“怎么了？我说我们就是在干雷神，杀死信徒也是在干雷神，怎么了吗？”
听到小黑的话，王峰突然感觉自己好蠢。没错啊！罪魁祸首是雷神，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雷神，但自己现在不就是在对抗雷神吗！
也许信徒们是被控制的！他们做的一切都不是自愿的！但那又怎么样？一句不是自愿的就可以把他们的罪过全都揭过了吗！
“呼——”王峰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是我脑子抽了。”
大灰再次蹭了蹭王峰：“没关系，也许只是那些罐子对你的冲击太大了。”
王峰点点头：“也许吧，但这些不重要了，既然是雷神的错，那血债，就必须血来偿！”王峰的眼神坚定了下来：“人类可不是什么脆弱的生物，尤其是我们！屠神，可是我们从上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传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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