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蛮子得知，周佳丽又打又拉，破例将燕子留了下来时，蛮子打趣周佳丽。
“你又心肠软了！”
周佳丽说：“这次不一样。让她从勤杂工干起，磨一磨性子。说不定，能有所转变。”
偏偏燕子不肯离开公司！即便勤杂工，她也愿意干。这就结了。
“蛮子笑道：将来有一天，如果我犯错了，被单位开除了，求到你门上，你给不给我活路呀！”
周佳丽笑着回道：“给！我将代理董事长兼总经理的职位交给你。”
蛮子好奇：“那你干嘛去呀？”
周佳丽大笑：“我给你生娃奶孩子去呀！”
蛮子乐得合不拢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许反悔！”
开玩笑归开玩笑，工作不能耽误。
这会儿，蛮子正要去审讯室，第三次提审刘小文。
刘小文还不知道，燕子已经无罪释放了。
蛮子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说：“燕子出去了。”
刘小文一听，撇了撇嘴，表示蔑视蛮子的决定。
“那我呢？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蛮子没有直接回答，却说：“已经查清楚了，燕子的那张手机卡，的确在刘海燕手上。对于这个事，你打算怎么解释？”
刘小文用冷冰冰的语气回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手机被小偷偷走了。”
在蛮子和周佳丽眼里，对刘小文的评价，比对燕子的评价，要高看一眼。
因为，至少刘小文不像郑赵张三个经理，以及铁公鸡和燕子那样，是个墙头草。
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说话。只要对自己有利，不惜出卖其他人。
但刘小文却没有这样做！
刘小文对刘海燕的感情，始终摆在第一位。
宁愿自己被误会，受委屈，也要优先维护刘海燕，为刘海燕开脱罪责。
这一点扭曲的人格，不识时务，倒让周佳丽和蛮子，对刘小文起了怜悯之心。
要是刘小文得知，刘海燕已经死了，不知道她会怎样地伤心欲绝！
蛮子心想，刘海燕这一辈子，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好朋友了。
同时，刘小文的人生，也被刘海燕给毁了！
想当初，周佳丽刚进入兴瑞陶瓷公司那会儿，刘海燕和刘小文就已经是贴花部的资深贴花女工了。
就连刘小倩和王紫琪，都已经出师，成为贴花部的熟练贴花骨干力量。
现在，周佳丽已经升任公司代理董事长兼总经理！刘海燕和刘小文却还是原地踏步踏。不仅一事无成，还落得死的死，抓的抓。没希望了。
但刘小文却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识时务，针对蛮子的反复提问，就是不肯松口。
仍然一口咬定，燕子的手机卡，在中心市场被小偷偷走了。
至于这个手机卡怎么到了刘海燕手上，刘小文推说：“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请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听得蛮子哭笑不得。
哪有被提审的犯罪嫌疑人，如此咄咄逼人地，反问提审官的道理！
蛮子心想，我是看在你曾经是周佳丽的同事的份上，给足了你面子。没想到，你的气焰如此嚣张啊！
蛮子便冷着脸说：“刘海燕死了。”
一开始，刘小文没在意。
突然清醒过来后，追问道：“你说什么？！”
蛮子加重语气重复道：“刘海燕死了！”
“啊？！”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怎么死的？！”
刘小文一连串的发问，揭示了她内心深处的极度恐惧，和深深的悲怆。
“被张经理扭断了脖子，丢在公司围墙边老公厕背后的粪坑里。”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刘小文倒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哭哭啼啼。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只是眼神呆滞地，看着无穷远。
此刻，刘小文心想，刘海燕还是死在了张经理这个渣男手上！
这是何苦啊！
为了几个臭钱，连性命都置之度外了！这也太他妈疯狂了！
你倒好！死了一了百了。你妈怎么办？王宝龙又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嘛！
唉！
刘海燕死得太惨了啊！
蛮子一语不发地，静静观察了刘小文好一会儿。
然后才问：“手机卡是不是你给刘海燕的？”
刘小文沉浸在悲痛之中，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蛮子劝道：“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必要为她遮着瞒着的呢？还有什么意义吗？”
刘小文故意耷拉着眼皮，不肯和蛮子对视。只是眼观鼻，鼻观心。
心里在回忆着那个电闪雷鸣、狂风骤雨的梅江公园，那个凉亭里漆黑的夜晚。刘海燕将二十万元现金塞给了她，然后毅然决然地消失在暴雨中的一幕……
蛮子问：“吴美玲的死，到底与刘海燕有没有关系？”
刘小文轻蔑的眼神回道：“我多说了多少遍了！我不知道！”
蛮子强压怒火，继续劝道：“你和刘海燕不同！你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你有家庭，有老公，有孩子要照顾。你可别犯傻！”
此时，刘小文终于忍不住情绪爆发，哇哇大哭起来。
她哭刘海燕死得太悲惨，也哭自己身陷囹圄，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得去。
即便手机卡的事小，但吴美玲上吊自杀的案子事大。
张经理如今成了两条人命的杀人犯，他岂能活的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张经理肯定会崩溃！只要一崩溃，行刑之前的坦白，说不定，张经理就会说出吴美玲上吊自杀案的真相！
那样一来，刘小文也就遭殃了。
因为，吴美玲的死，刘小文也是帮凶，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
话说回来，万一张经理不打算坦白吴美玲的事呢？
刘小文心想，除了吴美玲的案子，我的罪行，都是轻微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群殴罢了。
我的问题不大！
或许，关个一年，两年，我就能侥幸出去！
无论蛮子怎样苦口婆心地左劝，右劝，刘小文就是不肯说话。蛮子口水都讲干了，刘小文始终不肯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
蛮子意识到，刘小文果然是个硬茬啊！
如此不识时务的一个女人！能拿她怎么办。蛮子失去了耐心，放了狠话。
“好了！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你了！你硬是不肯认罪的话，我也没办法。等着瞧好了！将来，你可不要后悔没听我的提醒呀！”
说完，蛮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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