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后，沈妈妈说要带两个孩子出去买点东西，沈爸爸要出去和几个兄弟聚一下，难得回来。
“妈妈，年货还没买好吗？”超市里，沈梦瑶推着手推车，左右看着。
“年货当然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梦竹来家里玩，我得给她准备点吃的啊。”转头看看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灰色围巾的陈梦竹。
不知道是不是穿着黑衣的原因，热闹的超市、三三两两的行人，好像都成为了陈梦竹的背景，这样的她看起来有点落寞。
其实沈妈妈对陈梦竹的家庭不算了解，只是隐约从沈梦瑶的口中得知，她的童年不幸，且这种不幸来自家庭。
她也算看出来了，这丫头一到陌生环境就不爱说话，像是害羞又像是冷漠。
心中叹了口气，此时陈梦竹对她露出一个浅笑，“阿姨的手艺很好，我都很爱吃，不挑的。”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来瑶瑶，你给梦竹看看，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吧？”
沈梦瑶眸光掠过浅笑的陈梦竹，“我知道啊，妈妈我带你去买。”
生活在一起两年多了，很多习性都很了解了。
陈梦竹莫名有一种说谎被拆穿的尴尬，摸摸鼻子。但这种尴尬很快被沈妈妈温柔的关怀消弭了。
对陈梦竹而言，若是来硬的，她会更强硬。但是这种怀柔政策，却让陈梦竹慢慢卸下心防，心中的酸涩直接冲到了鼻子里。
像什么呢？像多年来被人忽视的委屈，突然被看到了，被抚摸着。
沈妈妈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走到一边的货架上，询问女儿，梦竹爱不爱吃这个，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笑得很灿烂。
陈梦竹仰着头，眼泪憋不回去了，她无声地落着泪。
沈梦瑶本来想得意一下自己多了解她的，但是转头一看，陈梦竹哭得那么伤心，心中顿时慌乱了。
走过去抱住她，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
推己及人，沈梦瑶觉得陈梦竹也是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可是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呢？尤其在自己看过来的时候，还露出安慰的笑容。
沈妈妈从沈梦瑶走过去之后，也发现了陈梦竹在哭，但她觉得，还是给孩子留个面子吧。这孩子不比梦瑶，脸皮薄，本来就不太好意思，要是自己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说不定连夜跑走都有可能。
低头看包装袋的生产日期、添加剂，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回忆那些有没有危害。
陈梦竹在被沈梦瑶抱在怀里的时候，就被治愈了。有时候，暴露这种负面情绪，哪怕不是刻意暴露，也是希望有人能在意的。
起身后，沈梦瑶帮她擦了眼泪，又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妈妈，我知道梦竹有几种很爱吃的水果，我这就带你去。”
嘴里说着带妈妈去，手里牵的却是陈梦竹。
后面的沈妈妈哭笑不得，但是神色欣慰，瑶瑶也长大了，会关心人了。
在沈梦瑶的建议下，推车里买了很多陈梦竹平常爱吃的，后面逛商场，沈妈妈不光给女儿买了衣服，也给陈梦竹买了。
“女孩子，还是穿些亮色好看，心情也能好点。”
看到陈梦竹怔愣的表情，沈梦瑶扶额，不愧是她妈妈，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给小竹子顺毛了，她果然还有的学啊！
回去后，陈梦竹放开了不少，也会提几个沈梦瑶在中心或者剧场的糗事了，沈妈妈乐不可支，自己的孩子多迷糊，她还是知道的。
沈梦瑶有时也会露出比较夸张的表情，逗两位女士开心。
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是陈梦竹很想抓住的。而沈梦瑶为了让她更融入一点，翻出了两条可爱的围裙。胸前分别是一只米色的小狗，一只棕咖色的小猪。
“你什么时候买的？”陈梦竹有点奇怪，毕竟这是她们两人的象征动物，在宿舍肯定用不上。
“我本来想带你回我家的，但是妈妈太热情，我只好带你过来了，不过围裙还是可以用上的。我们可不能吃白饭，要帮忙的！”
帮忙择菜、洗菜端碗什么的，才会让人觉得，她不是来做客的。
关于这点，沈妈妈和沈梦瑶同频了，所以不大的厨房里，站着三个女人在忙活。
除夕夜，沈爸爸在贴对联，沈妈妈在厨房准备晚上的菜。
两个孩子窝在房间里。
“我们要不要给叔叔阿姨包红包啊？”
“好啊，你我一起包一个大红包怎么样？”
陈梦竹奇怪地看她一眼，有点哭笑不得，“我跟你一起包算怎么回事啊？”
“算，算女儿和儿媳的咯！”
话音刚落，在陈梦竹跳起来打她之前，就已经一个翻身溜到大床的另一边了。
“沈梦瑶！”咬牙切齿地喊着对面那个坏笑的女孩。
“鹅鹅鹅，知道你爱我，不用喊着这么热情。”
“呸！好不要脸的小丫头！”
陈梦竹抱着双臂，扭头不看她。沈梦瑶却跪到床上一点点挪过来。
“其实我说真的，要是单独给，我爸妈肯定不会收，但是你放在里面连同我的那份心意一起，他们肯定会收的！”
好像也有道理，女儿长大了，包个红包给父母，确实不会拒绝。
见她同意了，沈梦瑶拿出了红包，接过陈梦竹递给她的现金，连同她自己的一起放了进去。
从头到尾，陈梦竹没摸过这张红包，也不知道红包背面写上了“女儿沈梦瑶 儿媳陈梦竹 敬上”。
后面坐上桌，也是眼睁睁看着沈梦瑶是如何表达自己对父母的敬意，然后劝他们收下的。
桌上吃着菜，电视里放着没人看和尬笑的春晚小品，窗外隐约能听到不那么清晰的烟花爆竹声。
在上海，有些地方可以，有些地方不行。
沈梦瑶打算带陈梦竹去迪士尼看烟花，沈家爸妈也打算出去溜溜弯，或者找熟人聚聚。
之前元旦跨年外务，不知路过哪里的烟花，当时陈梦竹跟小钱芮哥孔姐坐一辆出租，就听到芮哥张口闭口地都是钱，明明是那么绚烂迷幻的烟花，盛大到令人向往。
说多了就被小钱忍无可忍地拍了，“哎呀，你可闭嘴吧！”
沈梦瑶两人十指相扣走在迪士尼外面，为什么不进去呢？来晚了，里面太拥挤了，陈梦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就没进去。
外面也有不少人，烟花，从远处看更令人惊艳，迪士尼城堡也好，动漫人物也好，都随着烟花炸响，出现在夜空。
很多人在看远处的烟花，没注意到，人群中有两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抱着彼此亲吻。
无关情欲，只是想铭记此刻。
……
陈梦竹过完了很快乐的年，这点从她回来后丰腴了很多可以看出来。
这让那几个姐姐有点心塞，但又不得不安慰自己：孩子长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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