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钟刚骑到家属院门口，就碰上了王洪祥，他满头大汗的，连鞋都跑丢了一只。
“王叔，王叔。”林立钟赶紧把人喊住，看这样子，应该是刚进门，还没回家。
“哎，老王，这呢，这呢。”老赵家的显然也看到人了。
“是嫂子啊，还有立钟，你们这是。。。。。。。”
“老王啊，我们刚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你放心吧，老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了，”老赵家的从三轮车上下来了。
“我娘真没事儿了啊？”
“对，王叔，我也是刚从医院里回来。”
“这次也是多亏你这侄女了，是她最先发现老太太不对的，然后喊了我们这些邻居，不然，等咱们发现的时候，怕是就晚了，人家那护士也说了，幸好送去的及时，不然还不敢想啊。”老赵家的也是一阵唏嘘，方老太太平时看着老利索了，要不是这丫头，大家还真不会注意。
“是，是，多亏大家了，尤其要谢谢立钟了，感谢，感谢，脱离危险就好了，就好了。”王洪祥听完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刚接到电话就啥也顾不上了，跟对面的同事说了一声，就往外跑，结果下楼梯的时候绊了一跤，没摔倒，但是脚上的鞋在绊倒的时候，丢了一只，当时也真是顾不上了，就这么光着一只脚蹬着自行车回来了。
一路上这心都是提着的，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没能说清楚，只说自己老太太磕破了头，人昏迷过去了，他生怕寸了，老太太就这么一下子没了。
“放心吧，给送到医院之后，人大夫把脉之后直接给扎针了，我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呼吸已经平稳了，对了，姚嫂子自己在那守着呢，老王啊，你赶紧的，收拾收拾东西，去医院吧。”
“王叔，这是姚婶子给写的单子，你按照这上面准备就成，对了，田田姐那边还跟她说吗？”
“麻烦了，真是太麻烦了，田田那我自己跟她说就成，正好去医院的时候拐个弯儿的事儿，”王洪祥从林立钟手里接过单子，扫了一眼，心里就安稳了，这些都是日常在医院陪床需要的，看来自家老太太真的是没事了。
“别客气了，都一个楼里住着的，谁家还没个有事儿的时候啊，那啥，我先回去了，老王啊，这三轮车是隔壁楼老木那家的，你记得去给人还了。”
“哎，好，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那成，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就先回去了。”
“王叔，我也得回去了，时间不早了，我就请了一上午的假，先走了啊。”忙也帮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他们自己家人自己能办的了的了，林立钟也就不跟着掺和了。
“啊，立钟啊 ，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啊，这两天家里忙乱，我也就不留你了，等老太太出院了，叔请你吃饭。”王洪祥自然知道这次帮忙最多的是林立钟了，但是眼下真的没时间感谢了。
“方奶奶那边要紧，您赶紧去忙吧，三辆车我帮你还了就是了。”林立钟常来这边，刚才老赵家婶子说的那家，她也是知道的。
“哎，好好，谢谢，”
王洪祥也顾不上这许多了，他赶紧上楼收拾东西去了，另外鞋子袜子都得另外换了。
林立钟把三辆车给木家送过去的时候，还被拉着问了好几句方老太太的情况，林立钟就简单说了几句，总之是暂时没危险了，大家这才都散去。
林立钟推着自行车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洪祥都马上要出巷子口了。
“丫头，给，你的筐子，”林立钟刚才来打电话的时候，就顺势把自己的背筐放到了门卫大爷这里，省得忙乱起来再耽误事儿。
“谢谢大爷了，来给您尝尝鲜。”林立钟从筐子里掏出一把小菠菜，送给了门卫的大爷。
“。。。。。。。。。。。”老头张口就想拒绝来着，但是看到是水灵灵的菠菜之后，这话就给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家里自己种的小菠菜还没冒出来呢，吃了两个多月的大白菜了，也就偶尔能吃点豆芽和蒜苗换换口味，这小捆菠菜简直是无法拒绝啊。“咳，丫头啊，你这筐子里不会都是菠菜吧？”
“不是。”这门卫大爷不会不喜欢吃菠菜吧。
“啊，我就是说呢，”
“还有，油菜，香菜，辣椒，和韭菜，大爷您要是不想吃菠菜的话，给您换换，您喜欢吃啥？”林立钟索性把筐子上盖着的破布和干草都给拿了下来，反正现在传达室里通着暖气呢，温度很适宜。
看着满满一筐子的绿叶菜和辣椒，门卫大爷也算是开眼了，这可还是正月呢，要不是日历上的日期，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一下子跳过了两三个月，冰都开化了。
“咳，那啥，丫头啊，我的意思是呢，你也不容易，我可不能占你的便宜，你需要啥，咱们换换。”门卫大爷最终是没有抵制住韭菜和香菜的诱惑。
“您一个人能都要了啊？”
“这个你别管了，赶紧的，票啥的，我这都全换着呢，”这个倒不是门卫大爷夸口了，他虽然在门卫上，隶属保卫科，但是家里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可都是在棉纺厂里工作的，正式工，所以，家里别的不多，票是攒了不少的。
“成，”林立钟稍微思考了一下，报了个比黑市低三成的价格，门卫大爷当即就答应了，让林立钟帮忙看一会儿，他跑回家取票去了。
这大爷当然得走了，林立钟报的价格这么低，光是他一个人就能把这些菜都给留下，但是，这菜呢，放不住，楼里有暖气，温度高，屋外直接零下一二十度，都不适合长时间存放这水灵灵的绿叶菜，只好跟楼里几个老伙计平分了。
门卫大爷来回也就十多分钟的事儿，回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后面跟着两个老大爷。
“喏，林丫头啊 ，都在这里了，你数数，看看对不对。”
“您办事儿我放心的，那我就先走了。”林立钟接过钱票往兜里一放就走了。
“哎，这丫头。。。。。。。。。”门卫大爷嘴上是有点嗔怪的，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平时跟林立钟没少换松子榛子啥的山货，人家从来都是多给，从来没有缺斤少两的时候，自己也不是占便宜的主，隔三差五的，就多给个几毛，算是补上了。
两人现在建立的信任基础已经很好了。
“哎，哎，老楚啊，赶紧的吧，人同志都走了，这些菜可不经放啊，咱们赶紧分了各自回家吧。”跟来的老柳同志，看到地上放着的新鲜绿叶菜，眼睛都放光了。
“就是，咱们可是已经事先说好了啊，谁也不能多占。”
“放心，放心，我之前都分好了，三堆都是一样的，你们自己看看。”门卫楚大爷多明白的人啊，为了防止这两个老伙计吵吵，早就个分配好了，三个人的量绝对相差无几。
这要多亏了林立钟了，她是从空间里直接拿出来的，都是已经捆扎好的，每一捆的重量误差都在十克之内。
“哎哟，还真是，这还捆的真匀实。”两个老头一边扒拉自己跟前的那一堆，一边观察着另外两人的。
“行了，人丫头干活手里有数着呢，放心好了，这例外都是一样的，没往里藏小的，烂的。”
“还真是，我说老楚啊，这丫头人不错啊，啥来路啊？”
“三号楼那边王家的方老太太知道吧，说是她的侄孙女。”
“哟，怪不得呢，是那位的侄孙女啊，啧啧，这还真是心思活泛，又缜密。”
“那这就好开口了，老楚啊，等那姑娘下次过来，你好好跟她问问，这菜还有不？”
“知道了，知道了，行了，你们赶紧拿着菜回家吧，对了，老柳，你可包裹严实了啊，可千万别让你们楼道里的那位看到。”
“放心吧，老楚，我可是提着菜篮子过来的，真让她看到也无妨，据说去供销社买的嘛。”
“你可拉到吧，这么新鲜水灵的蔬菜，供销社能有就怪了，”楚大爷又不是没去过供销社，这大冬天的，除了白菜就是咸菜，没别的了。
“啧，说不定啊，快有了，我之前听人说，咱们县里有村子能种反季的蔬菜了。”老柳消息灵通，是几个人里人脉最广的一位。
“啥时候的事儿啊？哪个村子啊？”另外一位大爷总算是碰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了，反季蔬菜啊，这可是好东西。
“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人说的，反正是y已经有了，”老柳也没打听太清楚，毕竟他也没当真。
“你这人，咋不打听清楚呢，”
“我打听啥呀，谁知道说的真假啊，行了，行了，这不有现成的嘛，赶紧回家了，哼，中午我要吃老虎菜。”
“不怕上火你就作去吧，哼，老楚啊，我就先走了啊，”
“走吧，我家那口子回来，记得让她过来啊。”老楚同志本来是想着直接拿回家的，但是没个装菜的东西，这外面温度又低，怕是到家就得坏菜了。
“放心，放心，嫂子回来，我一定跟她说，先走了啊。”老柳把菜都装到了篮子里，里面已经铺好了一层干草了，装完菜之后，又盖上了一层干草，上面盖一块碎布墩子，这就可以了，赶紧提着篮子溜了。
“哎，等等我，老楚啊，我也回了啊。”
老楚同志摆摆手，示意两人赶紧走，等人都走了，他把留下的那堆菜放到了桌子下面，上下都铺了报纸，下面垫着，上面盖着。
老楚同志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等到了他家那位。
“东西呢？干净的，菜呢？”邱来娣一进传达室就开始嚷嚷。
“你小点声儿，这大嗓门的，嚷的人都知道了，咱们还能剩下啥？”
“好，好，我不喊了，赶紧的，东西呢，我先提回家再说。”
“搁这儿呢，瞧瞧。”老楚把人拉到桌子跟前，指了指桌子下面这一堆报纸。
“哟，真鲜灵啊，”邱来娣掀开好几层报纸才看到底下盖着的东西，这新鲜的绿叶菜就是不一样，看着就让人舒心。
然后，她就蹲下，开始往篮子里装菜。
“老楚，今天我得好好表扬你，不错，这东西换的值了，下次再接再厉啊。”邱来娣东西都装好了，心情还不错。
“行了，赶紧弄回家去吧，下次的事情想，下次再说。”老楚还没跟林立钟打听这菜的来历，所以也不敢打包票。
“瞧你这样儿，行了，你要是张不开嘴，下次人来了，你就喊我，我跟人说说。”
“好，好，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走了，走了，晚上给你炒个尖椒干豆腐。”
“成，”这可是下酒菜啊，老楚决定了，晚上高低得整一杯。
林立钟从纺织厂家属院出来已经十一点了，唔，刚才运动量又大，她已经饿了，实在也是没力气逛悠了，就赶紧去了国营饭店，这个时间去正正好，人不多，饭也开始准备了。
果然，林立钟到的时候，饭店里就一个人在等餐，林立钟上前点完菜之后，找了个靠墙的桌儿就坐下了。
这里叫号很快，主要是目前就林立钟一人点菜了，所以，很快就出菜了。
菜都放好之后，林立钟三下五除二，不到二十分钟就吃完了午饭。
从饭店出来，林立钟就往谢仁家去了。她今天是来整调料的，这个可不能忘了。
到地方的时候，这边街上的香味将将散尽，林立钟闻着了点，嗯，是谢大厨的手艺，看来这中午饭很难丰盛。
林立钟没有直接去谢家敲门，而是又在巷子里等了二十分钟，估摸着谢家的午饭已经吃完了，这才上前去敲门的。
“哎？立钟？你怎么过来了啊？”开门的是胡兰兰，见到是林立钟她还有些意外。
“唔，胡同志，谢大厨在家吗？”
“在，在的，啊，请进，请进，进屋再说，老谢煮了点山楂汤，你也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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