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已经快七十了,因为十几年前女儿的事情受了刺激,身子骨一直都不是很好,晋安候常年征战沙场也很少在京城,她更是日夜提心吊胆,几年前好不容易晋安候从前线退下来了,她的儿子又去了战场。
因为常年忧思过重,身体一直都不见好转,如今更是瘦得只剩皮包着骨头了。
苏南笙见到贺老夫人的样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跪着朝前走了两步,握住贺老夫人的手,“外祖母又瘦了。”
贺老夫人也是有十年的光景没看到这个外孙了,她抬起自己枯瘦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苏南笙的头发,看着他饱经风霜的脸颊,叹气道,“好孩子,这些年没少吃苦吧?”
贺擎朗站在一旁笑,“苦没少吃,功也没少立啊,表弟如今可已经是军中的骁勇将军了,旗下可管两千名骑兵呢。”
“那也是真刀真枪拼来的。”贺老夫人更是心疼,她握住苏南笙的手问,“此次回盛京就不走了吧?”
苏南笙笑了笑,“如今西南边关也算太平,我和二表哥一样暂时留在京城,等年后再决定。”
贺老夫人闻言面色黯淡了一些,她把苏南笙拉着站起来坐到自己身边,又说了一些家长里短,几乎把苏家在边关的人都问遍了,这才把话转到苏南笙的母亲身上,“你母亲如今在边关情绪可好了些?”
“边关事多,母亲又继承了外祖父的英雄本色,在战场上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她没时间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苏南笙笑着回答。
贺老夫人闻言面色淡淡地颔首,“她就只会麻痹自己。”
话音刚落,世子夫人殷氏从外走了进来,苏南笙慌忙起身跟殷氏见礼,殷氏看着苏南笙笑着道,“如果不是你这孩子跟我见礼,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说罢招呼苏南笙坐下,叹气道,“你们这一走啊就是十年,你母亲这一去也是快十六年了,我这个做嫂嫂的都已经忘了她到底长什么样儿了。”
苏南笙想到母亲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多谢舅母记挂,我去看看小表妹吧?”
殷氏颔首,“我带你过去。”说罢给贺老夫人行礼告退。
贺擎朗也趁机跟着一起离开,三人朝贺晨星的院子走去,走到一半殷氏忽然停住脚步,她回眸看着贺擎朗,“你妹妹见不得人多,你先回院子让人准备些吃食,等会儿南笙这边看望了你妹妹就过去你院子找你。”
贺擎朗想开口说话,却见殷氏直直地看着他,他只能应了一声跟苏南笙打了招呼回自己的院子。
等贺擎朗走了,苏南笙这才看向特意把人支开的殷氏,“舅母有话要对侄儿说?”
殷氏颔首,“你表妹如今有一个大夫...”
苏南笙颔首,“我知道,这件事我已经听二表哥说过了,是贤王新娶的王妃。”
“她还不是苏越和吴氏亲生的女儿。”殷氏抬头看着苏南笙,“而且她那双眼睛,和你母亲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
“舅母!”苏南笙震惊地看着殷氏,面色严肃,“你方才不是说你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了吗?”
“傻孩子。”殷氏拍了拍苏南笙的手,轻声道,“我与你母亲是手帕交,从小感情就好,我怎么会记不得她长什么样,我不在你外祖母面前多提你母亲,也不过是不想让你外祖母又伤心。”
“其实我也见过贤王妃。”苏南笙垂眸,“方才还因为想看一眼她的面容失了礼。”
“她被苏家大女儿苏芸在四岁的时候就毁了容貌,如今的面容怕是不能见人。”殷氏叹了口气,“舅母现在是盼着她是你那可怜的妹妹,又望着她不是,如果她真是你的妹妹,让你母亲看到她的样子,再听她的故事,怕是会受不住啊。”
“暂时不提这个。”苏南笙对殷氏笑了笑,低声道,“世上生着那样一双眼睛的人并不少,我先去看看表妹,听二表哥说她如今好多了。”
......
苏邀回到西冷苑中的时候,已经闻到了烤全羊的香味,她推着赵霁的步伐加快,两人进去的时候其他几人正在大快朵颐,赵芷颐正在和李不为抢一个羊腿,见到苏邀他们进来,赵芷颐就开始告状,“皇嫂你快来管管你师弟!我想给你留一只羊腿,他非要和我抢!”
李不为哼了一声,“口是心非!分明是你自己嘴馋想吃,还拿邀姐当借口!”
赵煜已经吃得满脸都是油了,见到苏邀回来他把早就藏起来的羊腿拿了出来,举起递给苏邀,“邀姐快来,特意给你留的,你今天多吃点,明日去帮咱们学堂争光!”
坐在一旁吃得斯文的赵瑾澜:“......”
他默默地拿刀割下一块羊肚肉,举起来看着苏邀,“皇嫂,这羊肚肉又酥又脆,应该比羊腿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苏邀走过去接过赵瑾澜递过来的肉掀起面纱的一角一口把肉吃掉,又夺过赵煜手中的羊腿塞进赵霁手中,这才在火堆旁边坐下,一边吃一边问明日比赛的规则。
赵煜看苏邀戴着面纱吃东西那种别扭的样子,忍不住道,“你把面纱揭掉吃啊,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你的真面目,还怕我们笑话你不成?”
苏邀睨了他一眼,“要你管。”又开始问他明日自己应该注意些什么。
赵煜被她这么一问,也不纠结她是不是带着面纱吃东西了,兴奋地一一回答苏邀问的问题。
一切问完之后,苏邀才放下手中的刀看向李不为,“不错,手艺见长。”
李不为哼了一声,傲娇的接受苏邀的认同,一边看着苏邀道,“你已经很久没有骑马了,马术和马球你就别参加了。”
赵霁也赞同,“此次比赛是男女同赛,这太学之中虽然都是贵族的人,但是越是那些人才越把输赢看得重要,你如果一个疏忽,可能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到时候怕是会伤到你自己。”
路上苏邀虽然跟上他说了明日要参加太学中的比试,也说服他同意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太学在其他人眼中是圣地,但是在他这里却是修罗场。
苏邀浅笑,“不就是会玩阴的吗?难道还能比得上某些棒子在场上玩的那些?”
不过她倒是也不想在外人面前透露太多她的本事,免得解释起来麻烦。
李不为立刻联想到某人有一次心血来潮参加了某个项目的世锦赛,而她参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那些申遗国的人尝尝被毫无痕迹被阴的滋味,那场比赛下来,苏邀直接被堵在了后台,那些运动员一个个冲上来巴不得把她给吃了。
当然,后来因为申遗国的人先动了手,双方打了起来,当时对方二十多人打她一个,不过那些人有些惨,直接被某人打残了...再也不能参加比赛...
当然,从此之后她也被禁赛,不过名字却留在了那些观众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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