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古怪了，维克托很明显的发现，自己这位便宜父亲每一天都在发生着变化。
自从被那什么子爵介绍进入了那什么作家俱乐部后，皮尔斯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莎米拉很委屈的去用铜炉烧热水，维克托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五块法卡。
莎米拉惊讶的望着手上的钱，而维克托只是对着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待到莎米拉烧好热水，维克托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盘膝坐在床铺上。
他并没有入睡，而是在聆听楼下父亲的房间里传出的祷告声。如果再仔细投入一点，似乎还能听出些话语字词来。
“其下如其上，其上如其下……
一切皆为心智，星辰所在，心之所往……
我眼所见为虚妄，我心所想为真实……”
零散的话很晦涩难懂，维克托把手放在了右眼上，左手摊开，虚眼凭空凝出。
这是他最近才抄入自己《天书》中的符文——无目之目。
用它来窥探别人的秘密，一定很方便。
于是，维克托站起身打开窗户，让那枚虚眼飘到了窗外，从外边来到一楼，靠在窗户上观察起了自己的父亲。
皮尔斯根本就没有在写作，他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本破旧的册子，照着上边朗读着什么，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在自己的草稿上不停的画着类似星象的符号……
他这是在研究神秘学啊……
维克托当即就看明白了。
但他又更加不理解了，是什么让皮尔斯性情大变，转而研究这些的呢？
那个作家俱乐部，有问题……
维克托找到窗户的缝隙，把眼睛飘了进去，然后在皮尔斯头顶上方往下看。
皮尔斯拿着的破旧册子，像是某种邪教的教典……那上边画了一个复杂的黄道十二宫图案，里面的内容就是刚才皮尔斯念的那些话。
而这本册子，正是皮尔斯从作家俱乐部里带回来的。
维克托在之前与邓肯还有道尔顿他们聊过，在瑞曼兰德可不止“奥秘共研会”这么一个邪教……现在看来，皮尔斯参与的那个作家俱乐部，应该也是某个传播邪教的集会了……
他明显已经被对方传授的教义扰乱了心智，难怪这段时间会性情大变，也不知道那家俱乐部给他灌输了什么歪门邪道。
想到这里，维克托将无目之目解除了，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冷笑了一下。
“原来在这座城市里，竟然还有和我抢生意的组织……有趣。”
维克托的最终目的，是要让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回去主世界对付玫瑰十字会。
而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得积累人们对他《天书》的信仰，壮大“三位研究社”。
不过最近他一直在忙着解决家庭财政问题，还没找到方法去传播自己的信仰。
谁能想到，另一个邪教竟然已经在染指他的家人了。
他摸着下巴在房间里挪步着，决定第二天跟着皮尔斯出门去看一看，那所作家俱乐部究竟在搞什么鬼。
……
第二天早上，皮尔斯又早早的起床了。
要不是有了经验，莎米拉在五点左右就起来做好了早餐，估计又要被他数落一顿。
维克托听到楼下的动静也起床了，他打开卧室的房门后，还让皮尔斯小小的吃了一惊。
“你今天还要出门吗？”维克托试探性的问了皮尔斯一句。
皮尔斯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后，说道：“我必须得去……就快要感知到了，通过星辰的指引……”
“先生，什么星辰？”莎米拉从皮尔斯身边经过，诧异的问道。
皮尔斯忽然察觉自己说多了，马上闭了嘴。
“好了，维克托，我计划给你请一位新的家庭教师，帮助你完成各科目的考核，那样你才有资格去君王城的公立学校上课。”皮尔斯把话题换了一下，没再继续往俱乐部谈。
维克托无所谓，这个家庭教师的计划，皮尔斯已经提了好几次了，但都只是说说而已，他根本就没钱雇佣任何人了……
如果莎米拉不是撒西人，维克托甚至认为连她都要离开皮尔斯。
匆匆用完早餐，皮尔斯戴上崭新的高礼帽，穿上外套，夹着黑色的包就出了门。
这时爱丽丝才揉着眼睛起床，维克托等了大概两三分钟，突然起身，给莎米拉打了声招呼，也出了门。
贝奇大道上，皮尔斯的身影淹没在了雾霾里，几乎看不见了。
今天开始，才是密特拉城市正常的空气水平，十米开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前一个月因为北方的工人叛乱，密特拉的大部分工厂为了避免被波及或者影响到，都缩短了工时，减少了污染气体的排放。
而随着叛乱平息，资本家们恢复了本性，继续开始压榨工人们了。
特别是在白天，雾霾相当严重，维克托差一点就失去了皮尔斯的踪迹。如果他再晚出门两秒，皮尔斯可能就走远了。
维克托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在路上，有送货员从维克托身边经过，他牵着一匹运货的驮马，每走两步就会踢出一枚石子探路，免得看不清方向走错了。
维克托差点被对方的石子踢到，还好他一边奔跑一边放出无目之目从上空观察，这才没有跟丢皮尔斯。
皮尔斯走过了运河上的石桥，进入了白银区。
白银区是密特拉的富人区，这里的雾霾没那么严重，维克托终于觉得自己的视力稍微能看清了，于是他故意把距离和皮尔斯拉开，免得被对方察觉。
毕竟皮尔斯的视野同样恢复了。
大概又跟着他走了两条街道，维克托看见皮尔斯走向正靠着大街上的一栋三层洋楼外，站在门边扣响了房门。
双扇外门打开了，一名黑色外套，表情严肃，类似安保的男人堵在了门口，并问了皮尔斯一句话。
维克托没有听清，但他看见皮尔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后，对方就让开了通道，放皮尔斯进去了。
“这里就是那家作家俱乐部吗？”
维克托扫视了一下那栋房子，然后侧身过去，开始施展“无目之目”。
今天他就要好好看看，这帮“抢自己生意”的神秘份子，究竟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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