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早点想起，他绝不会让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
至少，在金华殿里，他不会什么都不做，放任萧钰和崔嫣一步步走近。
至少，在萧钰提出交易时，他不会轻易答应。
一个月，全都变了！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记忆必将倾泻而来，他的痛苦，必定更加汹涌。
这样的感觉……
就像被人抽尽全身内力，割破手腕扔在水里，缓慢的死亡过程……
慢得，你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正在流逝。你痛苦，绝望，却无力改变那样的结果。
他知道，即便没了爱情，他还是崔嫣最重要的家人。但是，那不是他要的啊。
听萧长胤这话，白芷有些忍不住了，刺了一句，“世子爷，奴婢觉得吧，人贵有自知之明。”
萧长胤：“……”
“我主子认定的人，你早点想起晚点想起，有何区别？不管怎样，你都没机会的。”
白芷对萧钰的崇拜已经到了近乎狂热的地步。嚣张的话，倨傲的语气，和萧钰如出一辙。
饮血养伤那段时间，大小事务全都是他在打理。可以这么说，萧钰所有的安排，他一清二楚。
他家主子，要谋略有谋略，要相貌有相貌，该断腕不含糊，换做谁有这样的魄力？
更何况，主子和夫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光这一点，萧长胤就没得比。
能让萧长胤不舒服，白芷就舒服。这会儿，他的脸也不拉老长了。
萧长胤一副离了崔嫣要死要活的模样，他看着闹心。
白芷说，“我们夫人交代完了，世子爷，现在到你了。”
萧长胤微微一怔，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不想说，白芷却不放过，又道，“世子爷，不要告诉我江月葵是你在半路上捡的，你瞎掰可以，但不要把人当傻子耍，我和夫人可不是上官小姐。”
逮着机会就说萧长胤的坏话，白芷做的顺溜极了。
他提醒崔嫣，萧长胤和上官氏无媒苟合，而且，他是乘人之危。
一个男人，为了权利不惜算计女子的清白，他的情、他的爱，又有多少可信之处？
“我……”
萧长胤想说，他和上官氏并不是白芷想的那样。或者，他对上官氏只有利用，没有情爱。
但这会儿，这样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从来都不觉得算计女人有什么不对，但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竟生出了几分羞耻感来。
是的，羞耻！
似有无数张嘴，在数落着他的不堪。
萧长胤，你不配去爱，不配去争！
你如此之肮脏，你有什么资格……
萧钰说，我元阳未泄，我只爱崔嫣，就算天下倾覆，也不低她青丝一束……
萧长胤握了握手，忍不住叹气。
原来，我并没有那么爱你。
原来，我比不了萧钰。
“世子爷想说啥？”白芷呵呵笑了起来，将萧长胤的思绪打断，“说你和上官姑娘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说，你们两个本就两情相悦，有点什么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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