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崔嫣介绍自己道，“你可以这么叫我。或者，和白芷一样叫我夫人。”
比起皇后的身份，她更喜欢这样自我介绍。她首先是自己，是崔嫣，其次才是那些附加在她身上的东西，比如萧钰妻子，比如江家子嗣，比如鬼医后人……
“奴婢遵命。”郑氏看着崔嫣抿了抿唇。
原来是崔氏皇后。
见萧钰没有出声阻止，郑氏又继续说了起来。事实情况和萧钰想的差别不大……
卫明珠嫁给先皇，本就是赌一口气，她心里住着别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为先皇生儿育女？所以，卫明珠为妃多年，虽然盛宠不断，却一直未有身孕。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先皇登基，作为正妃的卫明珠成为皇后入主中宫……
卫明珠虽有卫家做后盾，若一直没有子嗣，皇后之位必定不稳，更何况，卫家也想扶持流有卫家血脉的孩子上位，进而让卫家更进一步。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卫明珠依然不想生育。直到，先帝南巡……
卫明珠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当时，宫里李妃也怀了身孕，有五个月，在先帝离开第三日，卫明珠便传出有孕三月的消息。
先帝南巡，遇一女子，惊为天人，便是江婉。因为此女，先帝回宫的行程耽搁不少，等他回来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李妃产下一狸猫，卫明珠受到惊吓，早产生下龙子，这个孩子正是萧钰。
李妃和卫后先后怀孕、生产，一人生下龙子，一人却生下狸猫，先帝知道这事恐有蹊跷。可是，当时卫家在朝中势力颇大，亦有插手军中，欲动卫家必得慢慢筹谋，不可急于一时。
细思之后，先帝决定忍了下来。
后来，萧钰长大断奶，卫明珠便寻了机会将郑氏和另一个奶娘秋氏遣出宫。
卫明珠偷换龙子，乃是连卫家家主也瞒着的，怕事情败露，卫明珠对这两人下了杀手，哪知，因为先帝插手，其中一人竟被保了下来，这人便是郑氏。
“老奴虽然活了下来，可是，老奴的家人还有老奴的小姐妹都死了……”说到当年惨案，郑氏久经风霜的眼里蓄起了泪。
原本，她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自己的丈夫、儿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她是卫家的家生奴仆，绝不可能背叛主子的，可是，卫明珠不信她。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
崔嫣垂下眉眼，郑氏的容貌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毁掉的。
她问，“你是如何逃过的？”
很显然，卫明珠根本不知道先帝已经洞察一切，只当自己这一场精心算计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郑氏道，“皇上找了一个和奴婢身形相似的女子，假死骗过了卫后。”
她是卫家的奴才，念过书能识字，比起普通小门小户的妇人要有见识，郑氏知道先帝救她的原因，也知道，先帝原本可以救下她家所有的人。
但是，先帝没有那么做，他看着她全家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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