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走了出去。
我和韩莉坐到了沙发上。
韩莉放下包的瞬间，就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火热，她的急切，让我很凌乱。
我轻轻抹开了她的手，笑着说：“真不合适，如果你和我发生了什么，都对不起你家儿子。
如今，你成了寡妇，孤独和寂寞那是肯定的，如果你想找男人，最好找年龄35岁以上的。我呢，有点太嫩了。”
说自己嫩的时候，我确定自己是羞答答的。
我仿若玫瑰，却不敢绽放。
“巨浪，你忘了啊，有句话叫老牛吃嫩草，啊……”
脸被我扇了一下。
韩莉一声痛叫，嗔怒看着我，“巨浪，你好狠啊，我又没伤害你，打我干什么？”
“你惦记我，相当于伤害了我。女人，怕被居心不良的男人调戏；男人，也怕被居心不良的女人调戏。
这里是我的公司，可是你来了之后，我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安全受到了威胁。”
我继续管理自己的状态，就是要让自己看起来很委屈。
韩莉嗤嗤笑，然后点燃了一根烟。
我起身朝着班台走去，坐到了班台后方椅子上。
韩莉跟过来，靠在班台上，很倨傲的看着迎面墙壁。
“不是要汇报业绩吗，可以开始了。”
我提醒了她。
韩莉开始说巨浪餐饮公司内部情况，以及旗下二十多家巨浪食府的营业情况，营收，以及团队建设。
越是听，我就越是放心。
“韩姐，一旦你正经起来，就会是集团公司一流管理者，可我不知道，你能正经多久。”
“这话怎么说的，你以为，我的状态会是间歇的？”
韩莉不满的看着我。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撸起了她的袖子。
韩莉左臂上，多了一个扑克牌刺青。
黑桃A。
“韩姐，你不是老千，也不是开赌场的，纹这个干什么？”
“你看得可真仔细，我穿着毛衫和外套，你都看到我手腕上的刺青了，你还敢说自己对我没兴趣？”
“我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兴趣。但是，我很关心你的人生。因为，你是我旗下巨浪餐饮公司总经理。如果你没了，我从哪里再去找这么好的高管？”
听我这么说。
韩莉的表情很复杂，不知道是内疚了，还是感动了。
我点燃一支烟，微眯眼睛看着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戒赌了，说到做到，不会输掉你的餐饮公司，也不会输掉我持有的股份。
黑桃A刺青，代表的是我的人生，老林不在了，我成了寡妇，无法成双成对，只能是A。”
我在听着。
发现韩莉这么解释，思维也算正常。
我问：“为什么是黑桃，曾经有过多年婚姻，并且生了个儿子的原因？”
“哈哈，你个坏东西！”
韩莉很伤感，也很暖，“世上，黑色的东西很多，黑色的心灵，黑色的眼睛，黑色的思念与孤独……”
我给她补充道：“你们喜欢赌的人，对黑桃都有特殊好感，因为，牌面相同，黑红梅方排序比大小，黑桃最大。”
韩莉的嘴巴咕哝几下，像是把用来对付我的话语，咽到了肚子里。
我更加肯定，韩莉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
所有诗意的解释，都不够实在。
输与赢，才是现实中最真实的东西。
我叹息道：“老林走了之后，你不敢赌了，但你的赌瘾还在。输掉了几千万，你根本就不甘心。”
韩莉眼里泛起了泪光，嘴里的话语轻柔而痛苦：“巨浪，如果你好赌，输掉了几千万，你会甘心吗？”
我不好赌。
但是换位思考，我瞬间就能体会到韩莉内心黑暗而炽热的痛苦。
仿佛自己的亲人被岩浆吞噬，而她，想要跳入岩浆，夺回自己失去的财富，并且让岩浆熄火。
我只能问出了让自己很害怕的问题。
“左手腕弄了黑桃A刺青，你还想赌？”
“不赌了，至多是……”
“说下去。”
“如果实在是想玩，瘾上来了，小赌怡情。”
“那可以。”
我也根本不能阻止韩莉去玩小金花和小麻将。
因为小赌怡情的人太多，逢年过节朋友和亲人聚会，酒足饭饱之后，要么牌桌，要么歌舞厅。
而现在，也出现了一个新鲜事物，叫做量贩式KtV。
韩莉依然是泪眼朦胧的样子。
“巨浪，我先走了。”
“你这么委屈，就好像我很对不起你？”
“没有。”
“就因为我不想玩弄你，你就觉得我不够意思？”
“嗯，不是……”
韩莉匆忙改口。
她内心的驿动，我都看在眼里。
她拿起了挎包，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房门走去。
看着她颇有成熟韵味的身影，我说：“不想让我请你吃个饭？”
“改天让你请客吃美食，就今天，你的话语值得我多日咀嚼。”
韩莉离开了。
我心里，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敞亮。
发现自己没做错什么，也没说错什么。
……
傍晚，我在回四季小区路上。
手机接到了经典酒吧主管郁金香的电话。
“香姐，有何贵干。”
“巨浪，你真是很可恶，你都有多久没来经典酒吧了？”
“很久没去了，经典酒吧不是我的，我也不怎么喜欢泡吧，而且最近各种事比较忙。”
“今晚你过来，给你说个好玩的事。”
“电话里不能说？”
我慵懒说着。
今晚，我哪都不想去，就想在家里打电脑游戏，然后睡觉。
郁金香笑着：“你过来，见面聊才有感觉。”
回到四季小区。
我停好了车，然后又步行走了出去。
在附近一家饭馆坐下来，点了三个菜，一瓶牛栏山。
自斟自饮，简单快乐。
吃过饭，回了家，心情忽然又焦灼起来。
叶子对我说过的，她的梦境，预示着什么？
难道，有人迫切想剁了我，让我东一块，西一块？
就目前，最想取走我性命的肯定不是老牛家。
想不明白，恍惚看了一眼时间，都夜里八点多了。
我给自己换上了一套很休闲的衣服，出了门，驱车去往三里屯。
一不留神，就看到了曹丽娜。
她和丈夫张小波，牵着孩子的手，在路边慢步走着。
小家伙不是我的种，怎么也可以那么可爱。
我在乎的女人，不管嫁给了谁，都能生孩子。
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我不行，别人也可以。
触景生情，心里一下子痛苦了。
于是给那个最有可能给我生孩子的女人打了电话。
“师姐，你还好吗？”
“巨浪，你好骚啊，就好像，我和你已经很久不见，而且天各一方？”
“我和你都在京城，可我还是很想你。”
“去你妈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九妹甘甜的训斥，让我忽然就澎湃了。
“九妹，我在去经典酒吧路上，郁金香喊我过去，你也来吧，喝酒，蹦迪。”
“今晚在家里寻找灵感，想要补齐六个秘方缺少的成分，任重道远啊。”
听她的声音，我就感受到了她心里沉重的负担。
想给她安慰和鼓励，可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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