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知不回答他的话，只漠漠道了一句，“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我很快便会离开这里。”
月光映照着一地的白雪，周身的空气都泛着冰冷。
小暴看了眼放置在地上的猫爪腰牌，对她道，“那好，我先离开。”
“你将它带在身上，如遇上困难，就拿着它去村里随便找一只猫。”
猫咪的信息会在自己的族群中分享开，届时他会听到点风声。
看着眼前年纪尚少，眼神却格外冷然的小姑娘，小暴原本满怀激动的心逐渐冷却下来。
他知道一味的靠近，只会更刺激的她远离。
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对外界如此敏感。
她还是不说话，看过来的眼神分外疏离。
小暴在雪地里逐渐退步而去，然后在一团黑烟之下化作一道虚影，在夜色中消失。
凌知盯着她远去的地方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看向雪地里那一枚猫爪腰牌。
腰牌上原本还带着小暴身上的温度，此时已经被雪水裹的冰冷。
她没有去捡那枚腰牌，而是拨弄起一片雪块，将腰牌盖在白雪之下，转身飞速远离这里。
光凭小暴那一句，‘可以凭借腰牌的气息找到她’，这腰牌她便不会留在身上。
她不需要任何人来找她。
-
又是两个月，人间界迎来了最喜庆的节日。
新年。
城中花灯夜行，锣鼓喧天。
凌知坐在屋顶上托腮看着底下的繁华，目光落在孩童手中的玩意上。
她很想混入人群游玩，但是她不敢。
寂静肃冷的月光照射在屋顶上，一片的苍白与青灰，与大街上的灯火阑珊格格不入。
青山正倚在花船中百无聊赖，拨开珠帘一角，又懒懒的躺了回去。
真是叫她头疼。
她一路向北找个三个月都没个人影，甚至连她的风声都没有，青山断定这丫头不是去北边了。
八成是藏起来了。
于是又顺路找了回来。
其实她有发现凌知的踪迹，只是每次找到的地方，都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些生活过的痕迹。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这小丫头难道是要和掌教大人死生不复相见了？
正叹气呢，青山只觉得眼角一晃，见着一个白影。
不由又掀开帘子一角细细看去。
那白影一晃就没了。
青山暗道，好家伙，可算让我找着你了！
她二话不说从船上跳回岸边，在阴影处化作虚影，朝方才白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妖娆的眉头轻挑，有些新奇。
这丫头警觉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只一眼就被她发现了，还逃的这样快！
不过她这千年大劫可不是白历的，她的修为已经恢复最佳到最佳时期了。
随手接住几片落下的雪花，在手中瞬间化成细小的冰刃，猛然挥袖甩出。
“咔咔咔”
冰刃不偏不倚，尽数嵌入凌知的脚印下。
不是差一点击中凌知，是故意差一点。
连续十几枚，打的凌知相当恼火。
她分明有追上来的实力，但她偏不追上来，就一路赶在她身后，让她停也不是，逃也不知。
自知是逃不掉的，凌知索性抽出腰间的木剑，回首一斩！
“梭梭”两声，数片冰刃在凌知的木剑下化为粉碎的冰沫。
青山奇道，“小丫头，不仅学了剑，你竟也结丹了？”
凌知不得感慨，实力至上。
她四日前终于结出灵丹，如今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一招的出入，就被看出了实力。
青山化作人形，双手环胸，慵懒的站在她面前。
她的目光从下自上打量而来。
“小丫头，你怎么又变小了？”
凌知后退一步道，“你追我做什么？”
青山噗嗤一笑，“可不是我追着你，是你看见我就跑才对。”
“我还想问问你跑什么呢？我又不吃你。”
凌知想摆脱青山，便和司无崖撇清关系。
“你找他么？他与我不在一处，你别跟着我了。”
青山缓缓靠近她，一边摇头道，“找他做什么，臭男人爱死哪儿去就死哪儿去，我来找你。”
凌知缓缓后退，警惕的看着她的眼睛，疑惑道，“找我做什么？”
青山不答话，媚眼如丝的朝她笑了笑，带着试探的意味靠近她。
后退的步伐在雪地中踩得簌簌做响，随着她的靠近凌知愈发的紧张，攥紧了手中的木剑。
青山一个箭步飞跃冲刺，一道掌风凌厉的袭来，凌知提剑抵挡。
“砰。”
空气中发出一声爆破声。
既是见面就要开打，那凌知也不留余地。
木剑杀伤力虽小，但凌知凝出的剑气凌冽非常，青山试探的过了几招，一一被凌知化解。
而后在那剑气差一点点就要割裂青山的袖子时，她伸手抓住凌知的手臂，拧向后背。
脚尖轻踢，凌知手中的木剑便踢落在雪地里。
另一手也被青山攥住后拧。
以凌知双手负背被擒拿的姿势结束了这场试探。
背后传来青山的笑声，“小灵芝，剑术学的不错，险些就让你得手了。”
凌知恼道，“你来找我究竟是做什么，不是只为了和我打一场吧？”
青山当即松开了手，凌知又攥起地上的剑，扭头指向了她。
她一脸的无所谓，真假参半的说，“我去黑沙州找你玩呢，没瞧见你便又回来了。”
“我可不是故意找你的，只是恰好发现了你罢了。”
她拨开对准自己的木剑，俯身看向凌知，“你们究竟怎么啦？吵架了？”
凌知冷哼一声，收了木剑，别开脸去。
她用上自己新学的词语。
“我恨他。”
青山闻言一愣，眼睛眯了眯，摇头道。
“不对。”
“什么不对？”凌知看她。
青山说。
“你爱他。”
凌知睫毛一震，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剑。
爱？
又是一个她没有听过的新鲜词。
不由问青山，“爱是什么？”
青山没有给出绝对的答案，只是伸出手，缓缓指在她的胸膛上。
凌知下一瞬便忆起被埋葬了很久的，热烈的心跳。
青山笑道，“你方才想到了什么，爱便是什么。”
凌知不屑一顾的打开她的手，心道，那不是情欲吗？
梦里的声音是这样告诉她的。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
爱生情欲。
她眯了眯眼，小声嗤道，“是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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