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军双拳不经意间握起，眼神中透着不甘。
狼牙特战旅是他一手创建，从一个突击队到一个特战旅，期间经历了什么，只有他最清楚。
狼牙在何志军心中其实就是他的儿子。
孤狼走下坡路，可是有雷电顶着，再加上全国第一个女子突击队火凤凰，还有一个生力军红细胞。
狼牙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可是林国良一来，审判雷战，雷电顿时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火凤凰更是直接被解散，如果老范再被审判。
听高总的意思，老范的问题比雷战他们还要严重。
这么一来，狼牙特战旅相对一夜回到解放前。
何志军不甘心，忐忑看着高总。
高总瞥一眼何志军，冷哼一声：“狼牙不是你一个人的狼牙。”
何志军脸色不由一白，身子不自然的扭了两下，片刻，苦笑：“老总，我只是不希望狼牙毁在我的手里。”
“凤凰浴火才能涅盘重生！”
高总凝声道，“狼牙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尾大不掉，你何志军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不破不立啊！”
最后，他的声音变得低沉。
何志军沉默，脸色有点难看，最后无奈叹了口气。
就像高总说的，狼牙可能不会被解散，可是难免会回到解放前的局面，何志军不甘心。
车子内，顿时安静下来，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车厢。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总突然冷哼一声，“告诉你吧，叶老病了，这次很严重。”
何志军一愣，当即一脸认真听着。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高总跟他提到叶老病了的事情。
顿一下，高总继续凝声道：“叶老倒了，林国良的后台应该也倒了，也只有叶老这样的鹰派老大，才会支持林国良雷厉风行的整顿。”
“他倒下，估计就没人支持这次整顿，就看林国良敢不敢坚持下去，整顿部门，随时可能解散。”
说到最后，高总的声音变得低沉，眼神变得深邃，语气中透着一丝可惜。
自从跟叶老聊过后，高总的格局打开。
居安思危！
长时间的和平，已经让很多人忘记初衷，忘记应该如何当好一名真正的军人。
听着，何志军眼睛一下亮起来，迫切问道：“老总，叶老，他病到什么程度了？”
是不是意味着叶老倒了，老范就不用再接受审判，还有自己。
高总脸色一沉，冷冷的瞥一眼何志军，冷喝道：“何志军，我告诉你，要是大方向是对的，个人得失不算什么的，这次整顿就算中途散了，但是精神方面建设，我觉得深入人心，作为特种兵，要有种，更需要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的精神，狼牙就缺少了新鲜血液。”
对着高总犀利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何志军突感脸上热烘烘的。
顿一下，高总继续严肃道：“真正的狼牙，其实是何卫东，如果他没有死，他带起来的狼牙，就是最纯正的血统。”
“第二代狼牙，是孤狼，孤狼还不错，但是夏岚这个搅屎棍，导致小影牺牲，严重打击了孤狼，孤狼从此不振，也是事实。”
“后面的雷电与火凤凰，别怪人家林国良审判他们，他们作风确实有问题，不管叶老怎样，要是林国良坚持，你就别给我磨磨叽叽，配合改造。”
说着，高总沉默。
没有叶老支持，林国良会坚持吗？敢坚持吗？能坚持下去吗？
何志军也沉默，俄顷，问道：“要是他不坚持整顿呢？”
高总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深远，凝声道：“要是他不敢坚持了，狼牙也必须继承改造的精神下来，明白吗？”
他的语气无比坚定。
“明白！”
何志军挺直腰杆，立刻应道。
没多久，何志军下车。
目送高总的车子离开后，他犹豫了一下，掏出兜中的手机，手机在屏幕上指指点点，很快就找到备注范天雷的电话号码，然后点拨。
另外一边，狼牙的生产基地，养猪场。
从审判庭回来后，范天雷又回到猪圈。
他坐在房间内一张黑得掉漆的桌子前，黑着脸，一言不发。
外面，阳光灿烂，猪圈也照得亮堂，凉风吹得四周的绿叶波浪般起伏。
而这间房内，点着一盏煤油灯，弥漫淡淡油烟味的空气，充斥着浓浓的猪圈特有的味道，比难民营的环境还要恶劣，没有人愿意在这种环境下待着。
不过，范天雷返回后，一直坐在这里，快一个小时过去，他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他正在苦思冥想，咬着鼻头，嘴巴都乌黑。
特么折磨啊！
不过这是狼头规定的，每天一万字，如果不憋出来，他范天雷一步都不能离开这个猪圈。
虽然待了几天，老范已经适应环境，可是这一万字，比码字写小说还难。
就在这时，放在脏兮兮桌子一角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老范身子一颤，吓一跳，漫不经心瞥一眼手机亮着的屏幕。
此刻，他心情不好，谁的电话都不想接。
因为刚才在审判庭，狼头当着众人的脸说了，他在猪圈写思想汇报，这个时候来电话，更多是想问他猪圈的味道怎么样。
就没有一个好心的……范天雷嘴上骂骂咧咧，下一刻闭嘴。
手机上来电备注是何志军。
等等，是狼头！
狼头刚才是跟着高总离开，是不是有好消息……老范一愣，旋即手忙脚乱抓起手机，立刻接通：“狼头！”
紧张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希冀。
“叶老病倒，你去医院看叶老，代表狼牙送上礼品。”
很快，电话中就传来何志军严肃的声音。
老范一愣，“叶老病倒了？”
何志军沉声道：“不错，这一次应该挺严重的。”
老范不满嘀咕道：“他吃那个，叶老的时日不多了吗？”
电话中一阵沉默，很快传来何志军的骂声：“老子什么都没说过，别废话，你立刻去看望他。”
“是。”
老范立刻应道。
他听出来狼头的脾气不好，不过想想也正常，自己现在的脾气也很不好。
就在老范打算挂断电话时，何志军继续凝声道：“不出意外，谭副也会去，你假装不认识，看不到。”
老范一愣，旋即应道：“明白。”
挂断电话，老范快速收起桌面的纸张和笔，走出房间。
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凉风吹过，老范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乌黑的脸上泛起一丝光泽。
看来狼头是让我去看看林国良接下来的态度了，叶老要是倒下，他胆子是不是够大？
作为狼牙的参谋长，老范很快明白狼头的意思。
另外一辆车上。
谭副与一个五官俊朗的年轻人坐在一起，正是纠察总队的王腾，也就是谭晓林的表哥。
车上。
谭副眉心川字纹浅刻，眼睛微眯，拉着脸。
他这个表情从知道女人要被驱逐出境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
车子在路上飞驰，两边的绿化树欢快飞退，可是谭副的心情一点都欢快不起来。
而听着谭副说完谭晓琳的处罚情况后，王腾也沉默，车内夹小的空间隐隐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怒火。
许久，王腾首先开口打破安静，叹息道：“没想到，我的表妹审判得这么重，这个林国良，一点面子都不给纠察总部啊，我发了信息给他的，他都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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