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太听后不由得一惊，骂道：“你们父子几个是不是都是这个想法，借的钱是不是就不打算还？”
许国瑞道：“还啊，怎么会不还呢，只是债务也是一个工具，一个手段，能慢点还就慢点还，能少还就少还，如果能不还就不还。”
许太太道：“工具，手段？什么工具，什么手段？”
许国瑞道：“财务工具，政治手段！通过财务工具绑定银行等金融机构，通过政治手段向地方政府甚至中央要支持要政策。”
许太太道：“你们这样就玩大了，这是逼宫啊，这是拿债务玩心机呀，这是玩火知道么？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呀。”
许国瑞道：“万却不复？人生有一却就复不了还万却；父亲说公司发展的这么快做的这么大，就有点后悔了；就像马老师说的，后悔搞网络平台，父亲也后悔搞什么超大集团；如果不创业，现在或许就是企业中高层，可以过着一家其乐融融，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哪有现在过的这么繁忙，这么焦虑，这么恐慌。为了排解内心的焦虑就不得已在酒醉金迷中麻痹自己。”
许太太道：“冠冕堂皇，就是为自己的不道德找借口呗，为自己作的恶找理由吧。”
许国瑞道：“理由也好，借口也罢，父亲说我们已经进入一个死局了，别看房产这些年很火，可我们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最后的结局必然是一地鸡毛。”
许太太道：“也不必这么悲观吧，不是还有很多百年老店么？”
许国瑞道：“百年老店一般都是关乎民生的非周期产业，比如医药，其它行业要存活百年太难了，尤其是这种体制下；父亲也谋求转型，可我们发展的太快了，体量太大了，民营企业除了房产几乎没有什么产业能做的到这么大的体量；国企的蛋糕我们不敢碰，民企的体量我们已经触及天花板，所以所谓的转型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还不如吃喝玩乐，花天酒地！”
许太太道：“也不尽然吧，这些年不是有很多民企做的很大超越国企么，比如很多互联网公司，高科技公司，还有很多房产公司等等！”
许国瑞道：“可现在已经有不好的苗头了，上层对民企发展太快表现的不太舒服了，有意打压民企了。”
许太太道：“不至于吧，怎么看出来的？”
许国瑞道：“随着民营企业的高速发展，民营企业开始不太安分了，想要更多的话语权，甚至想要进入决策权，而这是高层绝不允许的。”
许太太道：“民营企业安心赚钱就行，安心把企业经营好就行了，赚钱了做大了又想要话语权，甚至决策权，这不是得陇望蜀么？”
许国瑞道：“如果营商环境稳定，不是说变就变，也没有哪个企业家追求什么话语权，可政策飘忽不定，营商环境说变就变，而且很多时候都是措不及防，甚至不给缓冲期，领导一拍脑门就决定了，真的让人无法适从呀，于是很多商会，很多行业组织开始联合，开会向上层施压，以争取更多话语权，政策制定权。”
许太太道：“争取到了么？”
许国瑞道：“哪有那么容易争取到，只争取一点皮毛的东西，核心的东西是不会轻易给你的；所以很多企业家就看透了，开始控制企业的发展，不做大做强，甚至躺平了，赚钱了就花了，怎么好玩就怎么玩？”
许太太道：“哎，男人有钱就变坏，你们两个看来真给许钱多带坏了，不但为人处事学坏了，思想也彻底坏透了；以前听人说你们也在外面包了好几个姑娘，我还不信，我还以为我儿子还是以前的样子，现在看来你们和你老子一个德行，也是天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吧；可你们这样花国家的钱，花股东的钱，花买房人的钱能心安理得么？晚上能不做噩梦么？现在看来你们被人打也是活该！”
许国瑞道：“你呀还真是个老顽固，你是没享受过挥金如土的豪气，那帝王般的感受，那万民臣服的快感，人生一场，没有比这个更快乐的了。”
许太太道：“你是彻底疯魔了，彻底没救了，你们父子几个都这么穷奢极欲，又有什么脸面管下面的人呀，下面的人不有样学样才怪呢？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么看来，超大公司是没有救了，迟早会给你们霍霍完的。”
许国瑞道：“完就完呗，反正谁都的完，今天潇洒就今天潇洒绝不等到明天。”
许太太道：“既然如此，下面的人贪点怎么了，还查什么账？”
许国瑞道：“这你就不懂了，如果公司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挥金如土，公司还能蹦跶几天？而且这种话我只是和家里人关起门来讲讲，对同事还是要大谈艰苦奋斗，廉洁奉公的；不但要谈，还要制定制度约束他们。”
许太太道:“一群伪君子，个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结果个个是衣冠禽兽；你们就折腾去吧，我看要不了几年就会把自己折腾到吃牢饭的。”
许国瑞正想回话忽然电话响了，一看是许钱多打来的就连忙接通了。
许钱多道：“国瑞啊，现在怎么样？还痛么？”
许国瑞道：“爸爸，没有什么大碍了，预计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贪污案查的有点头绪了，我准备明天继续追查。”
许钱多道：“明天出院了就立即回总部吧，不要再查了，这样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的，反而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许国瑞道：“不查了？就这么放过他们么？你要知道他们太明目张胆太嚣张了，如果不赶紧刹住这股贪婪之风，我们超大集团很快就会被他们掏空的。”
许钱多道：“当然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可我们这样头痛医头也解决不了问题，而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从制度着手，因此你回来后我们总部就要好好研究一下，制定一个长期有效的防止贪污的策略。”
许国瑞道：“也好，那我明天就回总部吧。”说完又看了一眼许太太道：“妈妈也在这里，你要和妈妈说几句么？”
许钱多略作沉吟道：“好吧，你把电话给妈妈。”
许太太一接过电话，许钱多就说道：“阿琴啊，你过的还好么，要不明天你和国瑞一起回总部吧。”
许太太道：“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呀，还知道问我好不好呀，我告诉你，我不好，我很不好；尤其是听到你们现在的这些状况后更是心惊胆颤，我警告你呀，你自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千万别我两个儿子折腾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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