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人，当年也曾传过她的流言。
小静冷沉的目光在郑明身上扫过。
郑明感觉锋芒刺背，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提起的，就是看你没想起来我，所以，所以……”
小静没搭理，直接问他：“你们当中，哪个女同志的胳膊断了？”
被小静凉凉的瞥了一眼，郑明莫名的结巴了一下：“刘，刘晴。”
“是她啊。”
小静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她可是高中生，前些天还趾高气扬的说高考要让我好看。怎么样？她今天的考试成绩肯定特别好吧？”
“你，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郑明苦笑：“你明知道她摔断了胳膊，没能参加下午的考试。”
“那怪谁呢。”小静凉凉的说道：“明知道下午要继续考试，还偏往危险的地方跑，她不摔跤谁摔跤。”
“程静，一码归一码。”郑明有些不赞同的说：“刘晴嘴巴是坏了点，但事关人一辈子的前程，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你还是少说点风凉话吧。”
谁都不想吗？
小静突然想起程林说过的话。
[今天是预考，大伙儿都在抓紧时间学习，她没事往电影院去什么？还往斜坡上走？前两天才刚下了雪，斜坡上结的都是冰，这两天一直没开化，就是小孩也知道这种满是冰的斜坡走上去会摔跤，她一个参加高考的成年人会不知道？]
刘晴这个人，小静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她。
正如程林所说，那是一个结满了冰的斜坡，就连小孩都知道踩上去必然会摔跤。那么，刘晴作为一个成年人，她难道会意识不到那个斜坡踩上去会有摔跤的风险吗？
更何况，她下午还要参加一场几乎决定了她一生命运的考试。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一个正常人，会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去做危险的事吗？
不会。
正常人都是谨慎的，严阵以待的。
就像是她的同学们。
今天一中一共有五十几个同学来市里参加考试，这五十几个同学里面，几乎所有人都是集体行动。
早上集体乘坐公交车来市里，集体下车，集体进考场。
中午考完语文，集体在考场外集合，集体到附近的小学吃饭，休息。
下午又集体进考场考试。
包括现在，大家考完试了，依旧集体在考场外集合，很少，甚至没有离开队伍单独活动的。
因为什么？
因为人多保险，就算发生意外，大家也能及时互相帮助。
总而言之，为了安全，小静自己是绝不会往那个结满了冰的斜坡上去的。
以己度人，她也不觉得会有哪个正常的考生，会在这种时候往那个斜坡上去。
那么，刘晴为什么会主动上去？原因就很值得深思了。
小静意味深长的瞥了郑明一眼：“你怎么不知道她不想呢？那斜坡上都是冰，正常人谁会上去。”
“你在说什么胡话？今天的考试多重要啊，等了十年才等来的机会，谁会想在这种时候发生意外？”
郑明不明所以的看向小静，被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瞥，他突然回过味来：“你啥意思？总不能是她故意摔的吧？”
小静耸了耸肩：“这谁知道呢。”
正说着话，郑明突然往她身后挥手：“哎，刘晴你来了。”
他朝着刘晴走过去，边走边用玩笑的语气道：“刘晴，你说多搞笑，程静竟然觉得你是故意摔的胳膊。”
刘晴脸色苍白，表情蔫蔫的，和之间见过的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完全是两种模样。
“是吗？那可能是我们之前有过矛盾，她对我有些误会。”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故意？受了这么大的罪，连考试都错过了，我图什么？”
她虽示弱，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没有，是小静污蔑她。
郑明：“我就说，你肯定不是故意的。这可是咱们等了十年的机会呢，今年错过了，谁知道明年还有没有。你也是够倒霉的，竟然遇见了这种事，太可惜了。”
刘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苍白了。
“是 ，是啊，太倒霉了。”
郑明又扭过头来对小静说：“程静，你看刘晴这样也怪可怜的，你帮个忙吧，跟你同学说说，好歹让她上车。”
小静摇了摇头：“抱歉，我做不了主。”
“先别急着拒绝呀。”郑明：“没让你做主，你就看在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份上，跟你同学求个情呗。不需要多大的位子，只要能让她下脚就行。”
小静还是摇头：“抱歉，帮不了。”
“你……”
“算了。”刘晴拉住他：“再想别的办法吧。”
“怎么能算了。咱们小程庄的知青跟他们小程庄的村民可是一个大集体，也就跟她同学多说几句话的事，这也不帮？她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冷血？”
郑明不情不愿的被刘晴拽走了。
远远的，小静听到他说：“我记得她以前不这样啊。那时候她见谁不都带着笑模样，我还吃过她给送的蒸面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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