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怡，你别急，我给你就是了。”李丹攥紧了拳头，忍着心里的火气，请求道：“你给我点时间，我回去凑一凑。”
“半个小时，不能再多了。”孙淑怡给了她一个期限，并说：“我在家等着你，半个小时一到，你要是没把钱带来，我立马去杨厂长那里坦白！”
“淑怡，你放心，三十五块钱，我不会少你一分的。”李丹轻声说着。
孙淑怡轻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装模作样，她不会再相信了！
另一边，杨秀对方乔说道：“方乔同志，你先带着妹妹和孩子们先回去吧。三十五块钱不是小数目，孙淑怡不知道得筹到什么时候呢。等她把赔偿送过来，我再给你送过去。”
“这怎么好麻烦你。”方乔客气道。
“不麻烦。”杨秀和蔼的说道：“我现在就住在家属院后面的小白楼里，走路往你家去也就几分钟。”
她既然已经这么说，方乔也不好再推辞，便问：“那您知道我家是哪一户吗？”
杨秀闻言轻笑道：“怎么不知道？你家那院子，原先就是我和我爱人在住，路熟的很。”
方乔惊讶的瞪大了双眸：“这么巧啊！”
她刚搬来的时候，听高平说，那院子原先是制药组主任住的，后来升职当了副厂长搬去了后面的两层小楼，她当时还以为是家里的男人升了副厂长呢！
亏她还自诩男女平等呢，没想到在‘副厂长’的这事上，还是刻板印象占了上风，以为能当副厂长的都是男性！
方乔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想法跟杨秀一说，杨秀不在意的摆摆手：“这有什么，认错的多了。按理说我这名字够女性化了吧，可就这，还有人以为我是男的呢。有些人呢，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你女的，觉得女人当不了厂长。”
“行了，我这还有工作要忙呢，你回去吧，回头我把钱给你送去。”
“好的，谢谢您。”
方乔尊敬的跟杨秀道歉，这才带着小静和两个孩子离开。
陈桂芝也紧跟着出来。
离开杨秀的办公室，陈桂芝这才放松了下来，虽然跟杨秀当了好几年的邻居，但是陈桂芝可不敢在她的办公室里放肆八卦。
“这回可解气了！让她造谣！罚死她！”
方乔也觉得解气，搂住小静的肩膀。说：“回头咱再去供销社买布，多买点，咱们姑嫂俩一人一条。”
“我不要了。年前您送我的红方巾，还新着呢。”小静摇摇头。
“那条太厚了，得再弄一条薄的。”方乔说道：“春天不显，到了秋里，那风沙可大了，出门不戴围巾，风一吹一准吃一嘴的沙子。”
陈桂芝也帮腔：“你嫂子说的没错，秋天风大，风里全是沙子，往头顶上看，天上都是黄呼呼的。”
小静犹犹豫豫的答应：“那，那好吧。”
方乔笑道：“你就听我的吧，准没错。”
从办公大楼出来，立刻有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试探着问。
“方乔啊，孙淑怡说你打孩子，是假的吧？”
“当然。”方乔回答：“等着吧，明天一早八点，她还会在广播里跟我道歉呢。”
那人一拍大腿：“我就说，她说话颠三倒四，一准是瞎编的。”
小静暗暗撇嘴。
现在知道了？早干嘛去了？孙淑怡编排我嫂子的时候，你听得那么起劲，也没见你出来说句公道话。
方乔轻轻捏了捏小静的手指。
她心里想的，方乔都明白。
但是人嘛，不都这样！看个热闹说个八卦，谁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回了家，程柏东还没回来，方乔将安安放在摇篮小床上。
抱了快一个小时，累得腰疼。
傍晚，杨秀把孙淑怡赔偿给她的三十五块钱给她送到了家里，并说：“厂里开了个小会，决定把孙淑怡调去打扫公厕，工资也从原先的二十块降到十七块五。”
“挺好的。”方乔忍不住幸灾乐祸。
她可听说了，孙淑怡原先是家里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这样的人在食堂干活都觉得辱没了自己的出身，这回罚她去扫公厕，她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崩溃呢！
让她做坏事！
得到报应了吧！真活该！
拿到了钱，方乔当即拍板：“小静，马上就五一劳动节了，到时候你哥有假期，咱们去城里的百货商场买布去！多余的钱，正好再给你和甜甜车快补做身衣裳。”
小静抿唇笑着点了点头。
“好耶！”甜甜高兴的跳起来，然后蹦蹦跳跳的往前抱住方乔的大腿：“妗妗妗妗，城里有没有卖奶油小蛋糕的？我还想吃上回吃的奶油小蛋糕！”
上回逛明月湖已经是快一个月前的事儿了，但是奶油小蛋糕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让甜甜念念不忘！
“当然有！京城可大了，城里什么都有！”方乔大手一挥：“买！”
“妗妗你真好，甜甜最喜欢你了！”甜甜开心的围着方乔转圈圈，还拉着方乔的手将她拉下来，搂住她的脖子，在她的侧脸上吧唧了一口：“妗妗，甜甜亲亲。”
亲完方乔，她不忘雨露均沾，在小静的侧脸上也吧唧了一口。
她作势要去亲安安，但是安安躺在小床上睡着，她踮着脚也亲不到，小眉毛苦恼的皱成一团。
惹来方乔和小静的一阵欢声笑语。
程柏东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才回来，安安已经睡着了，方乔把他脱下来的外套挂在门后头的衣服架子上，问他：“晚饭吃了吗？”
“还没。”程柏东接了盆水，把手洗干净。
方乔道：“给你留了饭，在锅里。”
“知道了。”
锅底下添了水，程柏东掀开锅盖，摸了摸放在竹筚上的碗，还是温的，便直接拿出来吃了。
吃过饭，夫妻两个坐在床沿上泡脚，程柏东沉声道：“今天的事我知道了，抱歉，是我不好，让那位孙同志产生了误会。”
“不怪你。你都避嫌避的那么明显了，她还非要往你身上扑，是她自己的问题。”方乔摇了摇头，说道：“她倒还好，麻烦的是李丹，我总觉得今天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对甜甜有想法。”程柏东也猜到了。
方乔点头：“应该是，甜甜说她的眼神像大灰狼。”
“说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惹的祸。”程柏东沉吟片刻，说道：“我想个办法把甜甜的户口弄到咱们名下吧。”
他征求方乔的意见：“你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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