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已经很久没在愣怔过后，笑得前仰后合上不来气了。
贺大夫真是人才，竟然有这种想法。
季燃见妖舟笑得花枝乱颤，心也好比吃了蜜糖，无比欢喜。天晓得，他已经很久不曾见她这般笑过。他知道，即便妖舟放下了乌羽白，却始终难以释怀。他不知道她和乌羽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却知道，自己想让她快乐。
季燃愁眉苦脸的感慨道：“若我娘真是皇后，我兄弟岂不是就是太子那个变态？一想到这个，我就悲从中来。哎……”
妖舟知道季燃在逗她开心，也随了他的意，跟着笑道：“那岂不是正好？一个疯子，一个变态。”
季燃对妖舟说：“可别说老子是疯子，老子疯起来，专啃你嘴巴。”
妖舟抬脚踢了季燃一下：“滚！”
季燃嘿嘿一笑，说：“不滚。话还没说完呢。”
妖舟说：“有屁快放。”
季燃回道：“好咧。”微微一顿，“我这屁可能有些慢慢悠悠不连贯，娘子勿恼啊。”
妖舟：“你把屁调整成吹喇叭我都不管，吹得明白就行。”
季燃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感慨道：“还是娘子善解人意。那为父就吹了……”
妖舟忍笑不语。
季燃笑眯眯地扫了妖舟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我爹打听过，贺家有两位嫡女。一位进宫当了娘娘，一位被佛祖感召，决定终身不嫁，带发修行，为国运祈福。这件事曾轰动一时。”
妖舟补充道：“贺家大女儿贺盛开，二女儿贺展妍，是帝京中最负盛名的姐妹花。二人同一天出生，相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打小就极其聪慧，善于琴棋书。因长相颇为相似，还被誉为帝京并蒂莲。据说，二人出生时，眉间隐现一朵莲花，意为祥瑞。”
季燃赞赏道：“娘子果然心悦我，为老子打探出这么多有用的消息。无一不为报，先抱抱吧……”伸手就去抱妖舟。
妖舟抬起一只脚，踩在季燃的胸口，将其逼退。
季燃笑道：“娘子为何不用手？知道胳膊没有为夫的手臂长，所以用腿脚？”
妖舟一个用力，将季燃踹了出去。这人就是嘴欠！
季燃后退三步，站定，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脚印，果断脱下外袍。
妖舟以为，他要将外套扔了。
不想，季燃竟然把脚印折到了衣服里面，说：“且等我晚上没事儿，把脚印绣在衣服上。娘子你信不信，等为夫穿出去，定能惊艳所有人！”
妖舟的嘴角抽了抽，腹诽道：“屋里那位，百分之九十九，是你娘。就凭你们这股子疯劲儿，都不用验证了。”
妖舟说：“你稍等片刻，先把娘认了，再疯。”
季燃收起玩笑的表情，反问：“怎么认？”
妖舟转开头，不看他，唯恐被他拐骗了。他认娘，反倒问她怎么认？她若晓得，早就去抱大夫人的老寒腿了。
季燃用手掰回妖舟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说：“除非把我爹找来，否则真不好认。不过，我宁愿认这个疯娘，也不想认宫里那位。”
妖舟说：“宫里那位，还真不是你想认就能认的。你还是想想，你娘为何疯了吧？皇后将她藏在太子府邸之内，太子又将她锁在屋内，不让任何人靠近过问，可见这其中，定有内幕。哎？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做？若她知道，你是岳国的三皇子，可会如此对待你娘？”
季燃说道：“听我爹的意思，我娘并不知道我爹是岳国的皇子。算起来，我出生的第一年，我父皇才荣登宝座，成为了岳国皇帝。我爹也是打探许久，才知道负了我娘的那个人，已经成为了岳国的九五之尊。”
妖舟问：“而今岳国皇帝，可知道你娘尚在人间？”
季燃回道：“我和我爹都无法确定，哪个女子才是我娘，父皇又怎么会知道她是死是活？我来临国，第二个目的，就是找娘亲。”
妖舟询问道：“第一个目的呢？”
季燃用手点妖舟的眉间：“找你报仇啊。”
妖舟一把捏住季燃的食指，向后掰了掰。
季燃嗷地一声叫，吓了妖舟一跳，立刻松开了手。季燃眉飞色舞地说：“还是娘子心疼为夫啊。”他见妖舟还要动手，立刻说起软话，“我是空有一颗报仇的心，却没那份气力。每次见到娘子，都觉得腿软，恨不得跪下抱娘子大腿。哎……老子也惆怅，怎么就那么没有骨气！”
妖舟转开头，有些想笑。
季燃继续道：“幸而报仇不成，不然等老子知道真相，岂不是悔得肠子都要寸寸断裂？果然，老天照顾死胖子啊。”
死胖子三个字，让妖舟想起在咸渔村的生活，唇角不自觉带上了笑容，嘴上却说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赶快去和你娘相认。”
季燃说：“我还没能确认她是我娘，你别一口一个你娘。”
妖舟呵地冷笑一声，说：“我也不是你娘子，你每天叫得不是很顺口？”
季燃略一思忖，说：“既然你拿这事儿说话，老子认。行，你就喊她娘吧。”
妖舟：“我喊她娘做什么？是你喊！”
季燃邪魅一笑：“什么你的我的，那是咱娘。”
妖舟骂道：“滚一边去！”
季燃说：“我先滚屋里一会儿，和她谈谈，看看她是真疯还是装的。”
妖舟点了点头。
季燃突然探头，在妖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撒腿就跑，跑到屋门口时，还不忘回头说：“等认了娘，让她给你包个大红包啊。”
妖舟很想脱掉鞋子，砸在季燃脸上，得亏季燃闪躲得够快，一缩头，就进了屋。
妖舟本想转身离开，但因为不放心，还是来到门外，明目张胆地偷听着。
屋内，季燃站在门口，静静看了疯女人一会儿，说：“都说我这张脸，与父皇颇为相似，夫人不觉得熟悉吗？”
疯女人透过发丝缝隙，看着季燃，忽地唱道：“绿绕红来红倚绿，谁人画扇悲春秋？南飞燕来燕南飞，相思何以解恩仇？日转夜来夜连日，长发结成烦恼丝，日日夜夜不到头……”
季燃：“啷当以当捶！”
妖舟：“山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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