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小虎子仍没离开老家，帮表妹买了一套房子，又陪陈民跑了好些地方。
阿虎和程天源一直跟他发信息问具体进展，小虎子有空就跟他们视频聊天。
那天晚上，他回到酒店后，立刻拨通老父亲的手机。
“表妹的房子买好了，位置有些偏，不过交通还是蛮方便的。附近有地铁，也有公车站。我们要签合同的时候，小表弟两口子跑来阻拦，后来被我骂了回去。”
阿虎沉着脸问：“阻拦？他们凭啥阻拦？”
小虎子嗤笑：“他说他没读大学，只念了中专。表妹不一样，她不仅读了高中，还念了大学。他说表妹花钱比他多，占的家庭资源也多，所以不能再给她买房了。”
“倒打一耙！”阿虎破口大骂：“他爸倒是希望他能读大学！他倒是去读啊！就他那个烂成绩，当年要不是花钱给校长买了票，他连中专都读不了！九科——不，加上体育一共十科，拢共就考了一百八十多分！一科平均十几分！真特么丢脸！连最差的高中都考不上！要不是花了钱，连中专都没得读！”
陈民的几个孩子读书成绩都不怎么行，尤其是老幺。自他上学开始，成绩就一直吊车尾。
陈民没少费心，甚至花很多钱送他去最好的私立学校。寒暑假找老师给他补课，一对一最贵的辅导也坚持了好些年。
可即便花了大钱，孩子仍不爱读书。后来架不住他的成绩实在太差，很多老师都不愿浪费时间教他，只因为老幺太调皮，他们家的钱不好赚。
陈民也没放弃，仍坚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资源，哪怕学费再贵，他也咬牙坚持着。
平时省吃俭用的人，对孩子的教育却大方到了极致！
可惜，老幺却从不让他省心。当初中考的时候，不管是市区也好，郊区也罢，任何一所高中的录取分数线都远远在他的成绩之上。
阿虎听说他的成绩后，忍不住调侃哪怕是乱填一通，也不至于一科就考了十来分。
那会儿陈民焦头烂额，担心孩子年纪太轻，过早离开学校踏入社会可能会走弯路，故此想尽办法给他找学校读书。
后来，托了不少关系，终于找了一所中专学校，掏了钱买了学位，将小少爷哄进去读。
如果他能上大学，哪怕是差一点儿的大学，陈民也会很高兴。
可他读得了大学不？事实是连高中都上不了！
小虎子憋笑：“我反问他说，他把婚房和车子都给卖了，算过多少钱没有。我还问他说，叔身边的几百万钱都填了他的欠债，他啥时候能还上。不用算，他们家的资源，占最多的肯定是他。他被我怼得说不出话来。他那个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话说得怪好听的。说什么公爹身边没什么钱了，不好都花了去。等他们的山庄赚钱了，一定把钱还上，到时再给大姑子买房不迟。嘴上说得多好听，说到底就是不愿意让叔给表妹买房。”
阿虎冷哼：“甭管他们！你直接跟他们说，钱是你掏的，跟他们没关系。”
小虎子耸耸肩：“我实话实说！那钱是叔自己借的，他想怎么买就怎么买。他们有本事也自个买去。”
阿虎白了儿子一眼，问：“分家的事情定下来没？”
“人都已经找齐了。”小虎子答：“明天就过来帮忙分家。大表弟同意分家，不过他媳妇不肯。小表弟巴不得也能分家，一个劲儿跟我强调说他的山庄比不得鸭场赚钱。他还说，鸭场的投资很大，估值下来比那片山值钱多了。”
阿虎想了想，问：“所以都支持分家，对吧？”
“不说了吗？”小虎子解释：“大表弟的媳妇不肯，其他人都巴不得能分。叔说了，他要离开老家北上，还是把家产仔细分清楚。分家的宗亲族老明天就会到齐，哪怕她再不愿意，她也不得不愿意。少数服从多数，她一个人掰不过那么多人的。”
阿虎冷笑：“她不同意分，那是因为她和老大占的鸭场最值钱。”
“不难理解。”小虎子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表弟本来有些怂，被我骂了一顿后，也坚持必须分一分。他虽然老实，可他一向很孝顺叔。他听说叔要北上打工赚钱，眼睛忍不住红了。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心疼叔的。”
阿虎没好气责备：“那他做啥赶他老爸和妹妹出去？老婆的话是得听，但得看看是啥话呀！”
小虎子摇头：“算了，他能同意分家，已经够不容易了。他媳妇都跟他干上了，今天我瞧见他的脸颊肿了一块，显然是被打了。”
阿虎听到此处，就没再纠结下去。
“你去银行帮忙打出来的账户流水有没有收好？”
小虎子答：“是叔自己的，他收好就行。放心，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谁都耍不了手段。哪怕被撕了，我们照样能去打多几份出来。”
阿虎总算放心了，道：“有了账户上的账目具体进出，也有手机各种转账记录，大致就能摸出来他们这些年花了阿民多少钱。鸭场的成本加上折旧等等，一概算下来，加上山庄的大致估值，很快就能算出来家产多少。”
“叔没法拿到多少现金的。”小虎子苦笑提醒：“鸭场那边的账上也就几十万。山庄那边几乎没有，都让小表弟给霍霍了。”
阿虎摇头：“取长补短，分成三份后，少则补，多则给。暂时没钱没关系，写好条子啥时候还上，一次还多少，多久还清，一清二楚搞明白就成。”
小虎子恍然点头：“……对啊！这么算的话，叔或许能分多几十万。”
阿虎笑开了，道：“你叔一向节俭，有这一百来万傍身，足够他过得很好。他如果去俱乐部给你看门，你给他包吃包住，他压根花不了多少钱。”
“俱乐部那边楼上有得住。”虎子解释：“还有阿姨帮着做两餐，勉强能算包吃包住。”
阿虎忙道：“俺掏一点钱，你让那个做饭的阿姨连早饭也跟着弄了。俺们的身体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早饭还是省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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