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曦起了写对联的兴致，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在场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对卫曦赠送的亲笔写就的对联。
就连小七，荣嬷嬷和卫管家他们，也人手拿了一副。
直到手写酸了，兴致这才淡下来。
搁笔那一刻，除了卫曦外，屋子里的其他人全都默默松了口气。
这对联写的寓意是不错，字也可爱得紧，但实在不适合贴出来。
半晌，荣嬷嬷出去了一会又回来，走到傅玉衡近前，提醒了一声，“夫人，该去准备年夜饭了。”
傅玉衡把手里的对联卷好放下，起身由着丫鬟给她敛起袖子，招呼一声，“走吧。”
卫昀和卫昭这边已经速度飞快把自己捯饬好了，见小妹还一脸茫然，卫昀忙拉住她往外走边解释道：“曦曦，咱们家有个传统，过年这天，家里每个人都要下厨亲手给家里的亲人做一道菜，不过你还小，我跟小昭还有爹娘做便好，小妹你等着吃就行啦。”
卫曦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眼她爹和她哥，不得不说她实在有点好奇这两位是怎么做菜的，“那我也跟着去厨房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一家人出了屋子浩浩荡荡前往厨房。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主子家里的这个传统，是以他们过去的时候，厨房里的人基本上都撤出来了，只除了两个负责烧火搬东西的婆子。
一进厨房，卫曦就发现她娘亲的气场立马变了。
“把菜和肉都拿过来让我瞧瞧。”
两个婆子立马照办。
等菜肉取回，除了卫曦外，其他四人各自去取了自己要用的食材。
卫曦目光也落在那堆食材上。
有好几种肉类，也有各种晒干的山珍，倒是菜的种类很少。
卫昀捏着抢到的一把青菜打量两眼皱了皱眉，“我最不喜欢这冬天的一点，就是没多少菜可吃。”
卫曦坐在一个特意给她找来的小矮凳上，闻言看向地上被众人嫌弃的一根萝卜。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卫府的饭桌上每天的菜色都是肉类居多，饭桌上的绿色只能算点缀。
水果自然也少得可怜。
就这，还是那些走商们不远千里从南方想尽办法运来的。
卖的价格比肉还要贵。
就连他们想吃点青菜水果都不容易了，可以想见，那些普通的百姓家饭桌上，整个冬天恐怕一点绿意都没有。
想到这，卫曦也不由皱了皱眉头。
只觉得，光吃肉对身体也不好。
卫昭这边已经拿了刀在案板上切肉，抬眸一瞥就见卫曦拄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模样，眼角忍不住一弯，“曦曦在烦恼什么，怕哥哥做的菜不好吃？”
卫曦闻言抬头看了眼他熟练的切肉动作，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地上那个有些蔫吧的萝卜，“没有，我是在想，怎么在这冬天里，也能种出蔬菜来。”
卫昀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曦曦呀，姐姐劝你一句还是别想了，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
话落，卫曦久久没出声。
卫昀又怕打击了小妹的自信心，正准备补救一声，就听到卫曦开口：“事在人为。”
卫昀听得一愣，随即弯唇笑笑，“那姐姐可就等着曦曦种出冬季里也能长出来的蔬菜了。”
其他三人只听着姐妹俩说的话只笑笑摇摇头没有出声，自然也没把卫曦说的要在冬天种出蔬菜来这么个想法放在心上。
一家人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个时辰，饭菜终于做好，放在了灶上温着。
年夜饭自然不可能只吃这四道菜，所以主人们退出，剩下的菜色由府里的厨子完成。
及至酉时末，年夜饭正式开宴。
等着下人摆菜上桌，府里的五位主子并董雪清上了桌。
卫曦扫过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色，眼尖的看到了她娘手边还有一坛酒。
闻见飘过来的淡淡酒香，她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馋酒了？
卫曦一怔。
“来，今天不禁酒，都先满上，咱们先喝一杯。”
傅玉衡话音落下，丫鬟们忙上前一步，给主子们倒酒。
卫曦也举起了自己的杯子。
丫鬟走到她身后的时候，倒酒的动作顿了顿，有些为难，“二小姐？”
卫昀在一旁伸手准备拿走卫曦手里的杯子，“曦曦还小，喝蜂蜜水吧。”
卫曦：“······”
她捏紧杯子，难得一脸坚持，“我也想尝尝。”
“罢了，”傅玉衡倒是开明，朝丫鬟点了点头，“只是些果子酒，味道也淡，曦儿想尝尝也无碍。”
卫曦当即眉眼不受控制地弯起，甜声道：“谢娘亲。”
看着淡红色的酒液流入杯中，卫曦深呼吸一口，笑容忍不住又扩大了些。
等酒入了喉，卫曦眼睛更是一亮。
酒液香醇，入口绵软，甜度适中，真不错。
卫昭见她这双眼亮晶晶的模样，笑道：“曦曦，这酒喝起来如何？”
卫曦毫不犹豫称赞一声：“好喝。”
卫昭：“我酿的。”
卫曦登时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哥哥好厉害！”
卫昭脸上笑容顿时扩大了好几倍：就这一句，满足了！
十二道年夜菜，卫曦先吃的自然是最为特殊的那四道。
吃到嘴里，味道出乎她意料的好。
“好吃吗？”
卫彦见小女儿夹了好几筷子自己做的那道，开口问道。
“嗯，”卫曦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好吃，爹爹手艺很好。”
董雪清也刚刚夹了一筷子，闻言手一抖差点没拿住筷子。
她抬头偷偷看了眼那位卫大人，废了好大力气，才压住心头的惊讶，控制着手把菜稳稳当当地送进嘴里。
君子远庖厨。
卫昭酿酒她还能接受。
任谁能想到，堂堂一郡之守，居然还会亲自下厨做菜。
在来涿亭郡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家人之间还能这般相处。
不得不说，这一家子给她的惊讶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吃过了年夜饭，卫昭卫昀卫曦和董雪清都收到了压腰钱。
董雪清看到红纸包着的银票数目后，小嘴也忍不住微张了张。
用过饭已经快到亥时，等下人送来供主子们守岁的茶点零嘴并一些叶子牌之类供打发时间的玩意后，傅玉衡也让他们各自回去跟家人团聚。
下人们谢恩退下，卫昀这边已经捞起叶子牌开始洗牌了。
卫曦托着一盘子果脯，在旁边边吃边看，看到最后咬着一块桃干睡过去了都不自知，最后还是被卫昀给抱回曦院床上的。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醒来坐起身，撩开床帐看着从窗纸透进来的阳光，卫曦轻舒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
小七听见内室的动静匆匆走进来，对上她家小姐看过来的目光，福了福身，笑眯眯道：“二小姐新年好，恭喜二小姐又长大了一岁。”
她的确很期待长大。
卫曦心情颇好弯了眉眼，回道：“小七新年好，也恭喜你大了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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