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郁闷，本来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奥斯汀原本准备在下午找个机会，再次进入灵界研读《从入门到精通》。
可惜这一切都随着斯柯蒂先生一惊一乍的话术给无情撕碎了。
“斯柯蒂先生，我想知道，非官方的人，在巴尔莱掌握着非凡能力，会怎么样？”奥斯汀问道。
只有知道了后果，奥斯汀才能放心地安排接下来的生活。
“呵呵，看来今天作为第一节课，你的兴趣并不在通用语上。”斯柯蒂伸手指了指奥斯汀右手边的角落，“我渴了，帮我拿一下茶具。”
这个堆满书的地方，还有空间能够放得下茶具？奥斯汀顺着斯柯蒂的指引，翻开了两堆杂乱的书本，总算是找到了被压在最底下的长嘴小铜壶。
“斯柯蒂先生，您确定这个铜壶能用来煮茶吗？”奥斯汀摩挲着铜壶的表面，看到上面积了不少灰尘。
“难道除了煮茶，它还有其他的用处吗？”斯柯蒂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反手敲了敲背后的墙壁。
轻微的齿轮转动声响起，一个小暗格露了出来，里面放着一个装满深色茶叶的玻璃罐和三个玻璃杯，而原本用来遮挡暗格的墙板则在两根细绳的拉伸下，形成了一个小平台。
“再往角落里找一下，水龙头应该就在附近，注意别把我的书本弄湿了！”斯柯蒂叮嘱道。
这斯柯蒂先生还是真会卖关子，奥斯汀有些哭笑不得，在铜壶中装了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水，交给了那位角落的，正摆弄着茶叶的老人。
斯柯蒂熟练地在装满水的小铜壶中放了些许茶叶，随后又用左手敲击墙面，变魔术一般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铁炉。
当顺利地将两者组合在了一起，看着小铜壶与铁炉接触间露出了温暖的火光，斯柯蒂这才扭了扭脖子，重新将目光朝向了奥斯汀。
“巴尔莱对于非凡能力的管控是非常严格的，不像那些偏远的小地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在这里，不论你掌握的是什么样的序列或者能力，都需要向监察所进行报备，否则会被视为犯罪。”斯柯蒂说道。
“一点都不行吗？我的意思是，哪怕是一些非常鸡肋的能力，比如说将声音削弱之类的？”
斯柯蒂摇了摇头：“不可以，并且巴尔莱对于非凡能力的种类也有严格地限制，除了帝国正统推广的序列知识以外，就只有教会与圣堂所掌握的非凡能力才被认可，其他能力都是不被允许的。”
明白了，就跟武器管控一个意思，如果被发现了，说不定会被请进监察所喝杯茶。奥斯汀看了看那个不断发热的小铜壶。
“只要你选择继续生活在巴尔莱，就必须安分守己，遵守规格，当你想申请成为一级序列师，如果所掌握的序列与在案记录不同，也会有麻烦。”
说着，斯柯蒂取出了两个玻璃杯，杯体看起来有些浑浊，只剩下一个带着些许花纹的，还算干净一点的，放在暗格里面。
“申请成为一级序列师？”奥斯汀有些疑惑，成为序列师还需要申请？
斯柯蒂叹息了一声，一下子就没有了刚才的活力：“你可以将其理解为一本证书，其实它除了证明你确实拥有了一级的实力之外，没有任何作用，但很多人不是这么认为的，因而除了学历，很多企业也将其当做一道入职的门槛。”
“当初我那位愚蠢的学生就是如此，认为自己加入教会与圣堂，便选择去参加官方考试碰碰运气，希望能够隐瞒住自己的底细，但是她错了，官方的人并不是傻子，几十年来不断优化的考试体系具备了足够的能力，将一个半吊子的底细给彻底摸透。”
述说着，斯柯蒂有些出神，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伤感，仿佛那个自己口中“蠢货”，是非常重要的人。
“这么说来，想要成为正式的序列师就必须参与到官方体系当中了？”但是奥斯汀也不认为这完全就是一件坏事。
要知道在非凡道路上不断地前行，就必然会伴随着失控以及其他的危险，随着文明的进步，知识体系不断的完善，序列作为非凡能力的一种方式，才得以大范围传播开来。
但这其中依然存在着风险，作为城市的管理者之一，严格管控非凡能力的传播是合情合理的，至少城市中的潜在风险会被将到最低，绝大多数的市民安全会得到保障。
“小家伙，或许你也会认为这是个好的措施，十几年前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斯柯蒂情绪有些低落，甚至有些悲伤。
“我承认，任何规则在诞生之初的时候，都是正面的，但事与愿违，就好比巴尔莱，在潜移默化中被分割成了下城区，中城区与上城区；成见是一座大山，是一头洪水猛兽，小家伙。”
奥斯汀想了想，没有打断斯柯蒂，从表情上判断，有些话在斯柯蒂这位老先生的心头一惊压抑很久了。
“上城区的贵族认为只有自己这样高贵的人，才配得上那超乎常人想象的非凡能力；中城区的居民认为，非凡能力并不是个人私有物，应当面向大众开放，让整个社会都得到质的飞跃；而下城区的居民则认为，掌握非凡能力是一把能够打开阶级大门的钥匙。
就在无休止的争论当中，巴尔莱第一所序列学院诞生了，在起初的半年，争论声依旧没有减弱，而不合理的教学资源分配，层次不齐的学员素质，以及深入骨髓的阶级意识，让这所学院仅仅在开办第二年就走向了分裂。
在监察所的支持下，警备学院从中分离出来，座落到了下城区中，教学方向更偏向警备体系，学费与门槛都在大部分人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原本的序列学院继续留在靠近上城区的位置，只有相对宽裕优渥的家庭才支撑得起学费。”
奥斯汀听完，对于巴尔莱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问道：“那就是说，大部分下城区与中城区的人，会选择警备学院；而另外小部分富裕的中城区人则是跟贵族一起在序列学院中深造？”
斯柯蒂摇了摇头：“并不是，上城区的贵族在私底下成立了一个教育机构，负责贵族子女的教育。”
听罢，奥斯汀感到无言，看来现实远比自己目前所看到的，更加现实。
小铜壶的细嘴冒出了滚烫的蒸汽，“呜呜”的响着，斯柯蒂裹着睡袍的身子抖了一下，好像刚刚从睡梦中清醒一般。
“抱歉，扯得太远了，唉，很多年没有找人说说话了，一下子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斯柯蒂的表情要柔和了不少，“来，喝一杯吧，这些茶叶大概是整个店里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两个玻璃杯中倒满了滚烫的，深红色的茶水，奥斯汀接过一杯。
“奥斯汀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把那些陈旧的，腐烂的，肮脏的，烧成灰烬？”斯柯蒂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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