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司徒府本王还真是得亲自去一次了。”
“九爷，我跟您说认真的，那个司徒沛他可真的不是一般人物，您今天不是都见识到了么，怎么您还非得巴巴的送上门去被他拒绝。
不过，今日我看他对你那侍卫倒是莫名的热情。如若九爷您非要得到那东西不可，不如让她去施个美人计，没准能成。”
“你——竟看出她的身份了？”
“拜托，我的九爷，我玉凌哈好歹是药王世家的唯一传人，还没满月我就开始拿着我爷爷收藏那些骨头标本当玩具了，虽说我姓了五年‘白’吧，可若是如今只区分个男女，还能出错，那我还混什么啊！”
“嗯，看来你祖传的手艺还没丢……”赵煜轻点了点头，眼中饱含深意的看着白凌晗：“所以，今日，你在阁楼上面看本王的热闹看得算是十分尽兴？”
“这个……咳咳……”白凌晗用手指轻轻的划过鼻尖，略显尴尬的开始转移话题：“九爷，您说，我用白凌晗的身份，已经活了这么多年，若是今后，您真的有一日将我变回了玉凌哈，白老爷子，他会不会很伤心啊？”
“怎么，你同他父慈子孝，便不想替你们玉家满门申冤昭雪了？”
“那怎么会！？为父亲找回他‘药王’的称号，为玉家上下一百七十三人平反，是我此生最大的奋斗目标，如何会变？
但是我最近经常在想，若真有那么一日，是不是我就让玉凌哈也随着他们去了，好好的做我的白凌晗算了……”
“真到了那一日，你如何做选择，本王都支持你，本王不会强迫你做回药王传人的身份，本王并不想长生不老，所以不需要你回到药王山庄开炉炼御丹。”
“凌晗，谢九王爷。”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中均是明了。
在这世间，这玉狐公子白凌晗便是为数不多能够得到九王爷赵煜真心相待的人了。
******
翌日清晨，当见到一夜未眠的仲英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除了赵煜面不改色之外，立在他身后的白霖和洛奇不约而同的都向后退了一步。
“坐。”
“谢殿下。”
瘦削指端擎着一根汤匙，白玉的面上带着一丝淡然，赵煜见她面色不荣，眼底乌青，并未问什么，只是便抬起另一只手，轻摆了一下。
白霖与洛奇见此，皆是躬身一拜，出得厅去。
早膳十分丰盛——珍珠翠玉汤，蟹子小笼包，荷叶猪肉粥，千叶豆腐花，脆皮素煎饺，花式炒什锦，香脆脱骨鸭。
可此时仲英却是没什么食欲的，便只盛了点荷叶粥，再未向碗中添其他。
她素来心中藏不住事，昨夜想着若是那夜轿中之人真是眼前之人，那她是否还应该要报那寒夜赠衣之恩么？
若是要报，今后必将常与之相见，以便解他之难，送他所需。
可若是那般，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终有一日，眼中会永远盛下他的身影。
若是不报，又过不去心中那一关，那寒夜凛冽，她一个十岁的女孩，就那么单衣冻上一夜，怕是会身染寒疾。
见她如此模样，赵煜轻执银箸，夹起一个橘黄色的小笼包放在她面前的瓷碟中。
“昨夜没睡好？”
“是。”
“发生了什么事么？”
“殿下，仲英……”仲英本想将心中疑问宣之于口，却想起若是他并不希望别人知道那日他出城之事，便又将话语咽了下去。
“先用早膳，然后再说……”
赵煜见她将那小笼包一口就放进樱唇之内，而后沾了一点油渍在唇边，便随手将自己的丝帕送到她的脸颊边，轻柔的为她擦拭着那点油渍。
他似是没有见到仲英惊住的眸子，擦完后，并未翻面，又用那丝帕在他自己的嘴角边轻抿了一下。
一餐早膳，就在赵煜不断的为她夹菜，仲英不停的吃掉这样的温馨氛围中结束了。
“芙儿，可是饱了？”
“嗯，谢殿下。”
“既是饱了，那便继续说吧，方才你要问本王何事？”
“这……”
“究竟是何事，芙儿你竟如此斟酌？如此吞吐可真是不像你平日的行事风格……”
听他如此说，仲英便也不再纠结，一抬头，望着他墨玉般清亮的眸子，开口问道：“殿下，仲英是想问您，十年前深秋，您是否曾经在深夜出过京都城？还有那夜您是否随身带着的是一件白银丝墨莲软纹披风？”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是谁告诉你的？”本是温柔的声音竟又回到之前的冰冷，赵煜凌厉的目光凝望着她，丹凤瞳眸中闪过一丝未来得及收敛的杀气。
那夜是他接到了墨禅子的密信私自出宫，墨禅子在信中写明要他避开宫中眼线深夜去玄月寺与他一会，就是那夜，他知道了凤血石和凤凰星之事。
本是不该又任何人知道的事，如今就被面前的女子如此轻松的询问出来，赵煜不禁身上一寒。
本想着绝对万无一失，计划周详的事，难道早就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不成？
【莫不是仲世恒的眼线从那么久之前便盯上了本王……】
对于杀气，仲英非常敏感，所以即便他瞬间压制了，她还是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
仲英心中一惊，果然，自己是不该问的。父亲曾说过，皇家多秘辛，所以从小便不让她们兄妹几人同那个身为堂哥的五皇子过多交往。
“抱歉，本王失态了，芙儿，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殿下，芙儿问您这个问题，并不是别人告诉我的，那夜，您可还记得将那披风送给了一个乞儿，我便是那个人。”
“你？”
“是的。”
……
仲英一五一十的将那天的事情同赵煜讲了一遍，听完她的讲述，赵煜一直蹙着的俊眉方才缓解开来。
接着他慢慢的开口：“想不到，本王与你竟还有一段这样的缘分……”
“是，仲英也从未想过那夜对我伸出援手的人竟然会是殿下您，曾经我暗中寻找了这个人三年，却毫无进展，如今我本打算放弃了，却又被我无意间找到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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