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萧珍轻轻咬了咬嘴唇，“我怎敢再做……他的母亲……”
“若不是因为我，主母或许也不会离开……”
“你们或许就不会骨肉分离了……”
雪涣然轻轻一笑，抬手打断了萧珍的话，“你抚养他这么多年，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吧！”
“萧珍，我族的五色灵石，难道你不认识？”雪朗接话说道。
萧珍轻轻点头，“我族的五色灵石，我之前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听说过……”
“当时，青玄将宁儿带回来的时候，确实带着一段两端有着两只绿色玉石鸳鸯的头绳！”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我族的五色灵石，直到后来，我搬去中天域之后，看到了清鸾她们的头绳，我这才有所察觉。”
“也是那时，我让宁儿与清鸾相认的！”
“唉，我本以为，我出现在洛城的时候你会认出我来！”雪风轻叹一声，说道，“若是你真得极力阻拦，我或许下不了手……”
雪风充满歉疚地看着萧珍。
“风殿主，我只知道您是族里的人，但是，并不确定到底是谁！”萧珍微微摇头，应道，“我也想阻拦，但是，一想到青玄的痛苦……倒不如让他……”
说到此，萧珍与洛青霁两人都不禁又有些泪目。
“珍儿……”雪涣然轻声喊道。
萧珍身躯一颤，立刻站起身来，颔首而立。
珍儿，这个称呼，她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当她还是大荒一族那个天赋横溢的萧珍时，族里的大人物们，都是这么称呼她的。
现在，雪涣然依旧这么称呼她，这说明，她在雪涣然心目中的地位依旧没有改变。
萧珍的内心，不禁感激而又激动。
“青霁……”雪涣然又轻声唤着洛青霁。
洛青霁也立刻站起身来。
“对于洛青玄，我只能抱歉了……”雪涣然面带愧色，缓缓说道，“若是我们一开始不答应暗族，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
“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当时考虑得过于复杂了……”
雪慈等人，都不由得轻声叹息，脸色深沉。
“洛宁……”雪涣然又轻唤一声。
洛宁也立刻站起身来。
“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就不要再去追究那么多了！”雪涣然轻声说道，“你只要记住，萧珍就是你的母亲……”
“而我，不过一个将死之人，只要你能记住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我便无憾了！”
洛宁不禁心中一阵酸楚，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我呢……”清鸾再也忍不住开了口，声音之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小丫头，你就随你哥哥一起，将萧珍当作你的娘亲吧！”雪涣然缓缓说道，不过，明显能够看出，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怜惜。
“您就不想我们喊你一声父亲吗？”清鸾哽咽着，继续说道。
洛宁的眼中也有着眼泪在打转。
“小丫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雪涣然淡然一笑，应道，“我担不起这个称呼……”
“能见到你们，我已然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您真是这么想的吗？”清鸾再度问道。
雪涣然只是面色平静地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家主，您为了这个世界，可以舍去这一切，现在，少主与小姐就在面前，您为何……”雪慈开口说道，明显有些焦急了。
雪涣然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摆了摆手，“我只是想毫无牵挂地度过我剩下的日子，也不想因为我的离开为你们带来遗憾……”
雪涣然的这句话，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带来了不小的触动。
作为父亲，不管是何原因，他确实是没有尽到作为父亲的义务。
他也知道，洛宁与清鸾并不会怪他，但是，他自己始终无法迈过他心中的那个坎。
他能为了这个世界去拼命，却无法为自己的儿女做些什么，甚至他们还是在别人的抚养下长大。
作为这个世界曾经的武修最强者，此时，却显得无比懦弱，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不敢显露出来半分。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心中的那份歉疚降到最低吧。
这也将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他并不想让洛宁与清鸾两人初一见到亲生父亲，便又要面临着生离死别！
这份遗憾，雪涣然并不愿意转移到洛宁与清鸾的身上。
其实，在雪涣然的心里，他又何尝不想听他们叫上一声父亲呢！
“在大清城，域主伯伯把我当作女儿一样看待，但是，当我听到清漓哥哥叫他父亲的时候，我……真得很羡慕……”
清鸾泪眼婆娑，呜咽着说着。
“当我听到别人喊娘亲的时候，我也想知道我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子……”
清鸾缓缓走到洛宁身边，早已经泪流满面。
“当我第一次见到哥哥时，就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觉，当我们相认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您是我们的父亲……”洛宁缓缓说道，拉着清鸾跪倒在地，“这谁也改变不了……”
“父亲……”洛宁轻声喊道，“您能应一声吗？”
“父亲……”清鸾也轻喊一声，将渴望的眼神投向雪涣然。
“父亲……”玉儿也走到洛宁身边，缓缓跪下，“我嫁给了洛宁哥哥，那您便也是我的父亲……”
“家主！”雪朗、雪慈等人都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喊道，显然也都在等着雪涣然的应答。
灵儿与凤舞早已经泣不成声，甚至，小秦忆也眼圈泛红。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雪涣然依旧面色平静。
他缓缓走到洛宁三人面前，弯下腰去，将三人扶住，“都起来吧！”
“噢……”雪涣然眉心一动，身躯险些失去平衡。
“父亲……”洛宁三人顿时惊慌，一把将雪涣然扶住。
雪涣然身躯微微一颤，眉心一动，脸色涨红，双目顿时湿润。
四人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凝视片刻，相拥在了一起。
清鸾顿时放声大哭，洛宁与玉儿也泪如泉涌。
在场的其他人无比动容，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孩子……”雪涣然强忍着内心的波澜，轻轻擦拭着洛宁三人脸上的泪水。
世间人，又有谁能抗拒得了亲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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