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人望向叫豆子的小厮。“公子出发时，脚上没伤。”
“也就是说应该是凶手为了限制他的行动打伤的。你们也听到了，两人打架与他被杀是两回事，容大人看看怎么判！”
叶云舒此刻却皱起了眉，凶手的性格和行为特征来看，被害人是他的艺术品，他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只会一刀毙命，就如同其他几具干尸一样！而且……钟毓的表情不对！暮老提到脚伤时，他心虚了！
“他脚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叶云舒看向暮老。
“拇指大小的地方，但伤到了筋脉，像是高速飞来的石子击打造成的！郡主会武，可知若是用内力隔空击打能否做到？”
叶云舒表面听着暮老的解释，实则一直观察着钟毓。
“高手自是可以做到隔空伤人！但是他的伤应该是石子击打的，是吗，钟少爷？”
叶云舒走到钟毓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是你做的？”
“郡主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跟他是打了一架，但没伤他的腿。你没听到吗，上山时他还好好的！”
“所以，你是在山上打的吗？用的什么工具？对了，你们既是上山猎狐，那应该带了弓箭之类的吧？”
“我们就是临时决定，倒是何思齐带了弓箭，他是早有准备的。”钟毓有些不敢看叶云舒的眼睛。
燕歌皱眉看着钟毓，“你跟他为什么打架？郡主为何说是你伤了他的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晚最先下山的是燕歌，然后是我和王锦泽，我们离开时，分明也听到钟毓在劝说何思齐，让他一起下山。但何思齐执意要去，还讽刺我们是胆小鬼。之后，钟毓也负气离开了。郡主，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云舒看向站出来的赵金猊问道，“就何思齐一人带了弓箭？钟毓会不会玩弹弓？”
钟毓果然脸色一变，垂下头，双拳紧握。
赵金猊似在回忆，好像并不清楚这事，倒是燕歌像是吓了一跳指着钟毓质问道，“真的是你！你有一把玉石做的弹弓，平时爱拿它打鸟或是吓唬小姑娘，这事我知道！”
钟毓依旧垂着头不说话。叶云舒叹了口气，“这事只要一查便知，你瞒着也没用。如今是闹出了人命，即使杀死他的不是你，但你也看到了，何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你最好老实交代，该怎么罚自有律法说了算！”
“我就说是你们害死了我儿！是你伤了他的腿，是你害死了他！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抓起来，抓紧大牢！”
叶云舒和赵大虎对视一眼，知道这事没法拦。
“钟毓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有没有伤他！”赵金猊见大理寺的人就要去抓他，焦急的喊道。
可钟毓却紧抿着嘴，不看任何人。不承认也不打算解释。直到被人抓住了，这才挣扎着喊道，“放开我！我没杀人，你们不能抓我！”
“伤人也是罪！”
“大哥！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大哥！放手！”随着一声娇喝，一十五六岁的少女带着一个丫鬟和一个嚒嚒急匆匆走进来。
叶云舒看过去，见她身后还有一男子也带着家仆赶来，那人竟是许久未见的王锦昱。
钟毓见少女来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满脸通红。对着她喝道，“你来干什么，回去！”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别院的小厮说你出事了，可父亲……”少女说到这，声音哽咽，眼眶微红，“父亲他走不开，我便带着丫鬟嚒嚒来看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毓面色难看，见妹妹红了眼，心中也甚是难过，可嘴里还是吼道，“你一个小丫头跑来干嘛，回去！回去听到没有！我没事，他们不能拿我怎样，你回去等消息，大哥保证，我一定会没事的！”
何夫人看到少女后，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眼底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谁说他没事！他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让他偿命！”
“别听她胡说！害死他儿子的凶手已经伏诛了，她们这是迁怒于我，你快回去！”
少女不知该信谁的，她哭着拉住钟毓的衣袖，“大哥，你没有杀人对不对……”
“他没杀，但他打了，是他间接害死了我儿！”
少女脸上的血色褪去，脚下一软跌坐到地上。“大哥，你打他了？都是我，是我不好，大哥你是为了我才打他的……”
叶云舒上前扶起她，“为何是为了你？若真想救你哥哥，就说实话！”
少女早已六神无主，但如今哥哥摊上了人命官司，她岂能袖手旁观！
“是因为我！是我不肯嫁给何思齐，哥哥说一定会让他打消了娶我的主意，这才约了他来西山，想跟他好好聊聊……”
见妹妹已经开了口，钟毓叹息一声，“别哭了，是我这个大哥不好，交了何思齐这样的狐朋狗友，才让他有机会觊觎你！前日我约了几个好友到西上，酒足饭饱后，我单独找了何思齐，问他是不是真心看上了我妹妹？”
“呵！原本我想着他若是真心的，那我就劝他改掉现在的恶习，正正经经的做出一番事业，再来提亲。可谁想，他当着我的面就满口浑话，还说知道我兄妹俩在钟家过得不好，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大发慈悲，愿意娶我妹妹，那是救她脱离苦海！可他这样的态度，我妹妹也不过是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而已！我不同意，他骂我不识好歹，还说……若不嫁他，就毁了她，到时就是给人做妾都难！你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好好的妹妹，怎能嫁给这种人！我俩便打了起来……”
“之后呢？是他提议去山顶猎狐，还是你设法诱惑他去的？”
“山顶有灵狐的事我根本就不知情，怎么诱惑他？我们打了一架后，各自回去睡了一觉，再醒来，他找到我赔礼道歉，说是酒后胡言，让我别介意，他是真心想娶我妹妹。可我哪还会相信他。后来他又约了几人，说是听说山顶有一只灵狐，大家聊得起劲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到了山腰，燕歌他们陆续走了后，我劝他一起回去，他不听，非说要去山顶。我本来是跟着他们往山下走的，可走了一半气不过，又回去偷袭了他……”
“用你的弹弓？当时他情况如何？”
“我找了颗尖利的石子，射中了他的小腿。他当时猜到了是我，大骂了一通。我见他精神还好，只是走路有些瘸，而且他也开始下山了，就没管他自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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