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二人，抬起头来。”
王张氏母子战战兢兢的抬头，姜榆离他们不远，能听到上下牙打颤的哒哒声。
此刻的姜榆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这两个故人被吓尿了，殿前失仪可是大罪。
“朕问，你们答。”
皇上不怒自威，“大殿上可有你们认识的人？”
王大钱，“有....这位以前是草民的同村，她出嫁前按辈份草民唤她一声姜家小姑，后来她嫁给了同村，草民要唤一声李婶子。”
安帝向姜榆投来询问的目光。
姜榆：“皇上，他说的对，我们都是汉口县牛头村人。”
皇上：“那好，王家母子，你们可知上殿来的目的？”
李大钱，“草民知道，这位贵人的嬷嬷都给草民说了，草民母子刚听到流言时大骇，草民自是知道京中百姓口中的镇北王王妃是谁，听了留后回想往昔，觉得还真是，我姜家小姑落水后醒来除了样貌没变，其余的都变了，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调，仔细想想连口音也有些不同。”
“王大钱，放你娘的屁，裴婕妤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说你是来京中投亲的，投的哪门子亲？我怎不知你在京中还有亲戚。”
“你吼什么啊，我家大钱说错了吗，我们来投亲还有假，我家大钱的内弟中了进士，我们一家都搬到京城来了。”张氏一见姜榆骂他儿子不乐意了。
“皇上，民妇这里有话说，李家，哦就是姜榆以前的夫家，虽然李大掌柜在镇上做账房先生，可家里穷的嘞，有一次我在村口的豆腐摊遇到她，买豆腐就只买一文钱的，这也幸亏卖豆腐的是她娘家的同宗，换了别家还不骂她捣乱，您说她要是有这么多挣钱的本事，干嘛不早些拿出来。”
“还有啊，自打落水后，她走路都是摆臀扭胯的，这周身的气度都变了，我当时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能变的这么快，这富贵人家用银子堆出来的气度说有就能有了？那日在街上听到她是被狐狸精附体我一拍脑门算是明白过来了，当时就吓了一身的白毛汗。”
这王张氏一激动，连我都用上了，也勾起了几分胆色，“她家就住下牛头山山脚下，那牛头山绵延起伏大了去了，连最有能耐的猎户都没到过最深处，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山精鬼怪.....”
“大胆，无知村妇，你可知这是哪里？”寿公公看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呵斥住了她。
王家母子这才惊觉。
“皇上，您听到了吧，您难道还袒护姜氏，她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啊，皇上您想想，当年她第一次来京受封了一品诰命后刚离开京城，京郊百里就连着下了半个多月的雨，引发内涝，让百姓没有了安身之地，再有她刚到北地，北地两州就出现了干旱、瘟疫，皇上，您醒醒吧，姜氏绝非善类。”
姜榆眨巴两下有些干涩的眼睛：尼玛，她说的竟都是事实，我竟然无言以对。
“荒缪，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如此说来，那本王当年与王妃一块离的京，敢问裴婕妤，本王是何精怪附身。”
镇北王府，大年可算是等来了打探消息的周伯，急忙上前，“怎么样了，宫里可有消息？”
周伯用袖子摸了一把汗，“大爷，老奴感觉不对啊，宫里一点王妃和王爷的消息也没打探不到，不过有一点让老奴想不通，有消息说裴婕妤带着一老妇和一中年男子去了政殿。”
大暑下衙回来问道，“大哥，周伯，你们怎么在府门前就聊起来了？”
姜榆被请进宫的消息不易声张，大年把大暑拉去了前厅，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大暑想到了什么，失手把刚呈上来的茶盏打翻，“今日申时初，政宣院收到宫里的消息，说是要请福台寺的悟尘大师去宫里给皇上讲佛法，昨日十五，皇家寺庙里的高僧刚去过，更何况据我所知，这福台寺的和尚最擅长的是镇魔驱邪。”
大年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大暑，你的意思是，皇上也怀疑咱娘是邪祟附体，那眼下可怎么办呢？”
大暑能有什么办法，他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有，额头已经记得渗出了汗，“大哥，裴婕妤恨透了燕家和咱娘，她一定觉得裴家落到如此境地是因为咱们，所以京中的流言一定是她散播出来的，而刚周伯告诉我，裴婕妤带着两个百姓去了政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人一定是咱认识的人，是咱村里人！”
周伯欣赏的看了一眼大暑，他之前所查到的消息遵王爷之命，并没有告知任何人，而刚大暑推测出来的那些和事实几乎完全吻合。
哥俩的瞳孔紧缩，都想到了同一个人，那就是他们的亲爹。
“两位公子莫急，有王爷陪同，王妃定是不会有事的，老奴这就派人去给皇后娘娘送信。”
周伯活了这么大岁数，遇到的大事多了去了，眼下姜榆的事虽然荒诞，可也最致命，这可是皇家最忌讳的，所以眼下只能请皇后回宫帮着周旋。
大殿上，裴婕妤的话无疑又给皇上的疑心加重了砝码。
“皇上，悟尘大师到了。”寿公公在皇上耳边低语。
“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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