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见者有份。”
凌峰笑了，他一挥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生机降临，如沐春风。
很多人身上的伤势被瞬间治愈。
不过小世界的损伤，得他们自己恢复了。
凌峰现在只能做到恢复肉身生机，暂时还做不到将小世界连同恢复。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众人都沉浸在凌峰带给他们的震撼当中。
就连徐文斌也是。
他发现自己身体上的伤势，居然全部消失了。
身体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
“这........这到底是什么招数？”徐文斌一时间没想明白。
风天雷此刻更是活蹦乱跳的。
他本身小世界也没有受什么伤势，只是一些雷电能源的补充而已。
凌峰的变化，让他颇为欣喜。
还是陈源比较冷静，他收回了所有的熔岩兽和尸体后，这才抬头问凌峰道：“凌峰！听那恩格林说，安德烈也跟着你进了这第二层？他人呢？”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光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当然不可行，他们意识到自己还要面对更强的敌人。
一旦安德烈亲至，他们之中，恐怕只有徐文斌有一战之力。
其他秩序境必然不是安德烈的对手。
凌峰皱起眉头，就在他想不好怎么解释的时候，大门内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
这身影的出现压根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直到，他低沉开口道：“安德烈，在这里。”
众人这才愕然回头，看到的居然是江星！
“江星！”徐文斌警惕道，“事到如今，你还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还打算强行抓人么？”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江星笑了，从自己背后丢出了一具骨头架子，“我来，只是你们说想见他。这个就是安德烈，你们还有其他的要求么？”
江星猛地一丢，那具枯骨碎裂了一些，堆在一起后，众人这才看清这枯骨的模样。
那副样子，跟之前凌峰吸收血肉后的异兽一模一样！
众人看傻眼了。
“这什么？”
“安德烈啊！”江星皱眉道，“不是你们在找他吗？”
“我们...........”风天雷等人愣住了。
他们是想要找到安德烈不错，但是他们没想到安德烈居然化成了这一具骨头架子！
“他死了？”风天雷纠结半天，才开口询问道。
“都这个样子了，我想应该也没有复活的可能了。”江星笑道，“要不，你们救一下他试试？”
众人无语至极。
这都已经成骨头了，还救.........
救个锤子！
而且他们压根不是想见安德烈，而是防止安德烈偷袭他们，这才询问下落。
没想到冒出来了一个江星。
徐文斌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他们要找的显圣境安德烈，居然已经死了！
“这不可能！他是显圣境！”人群里，一名秩序境皱眉道：“显圣境远超秩序境，怎么可能会死在这？”
“是你杀了他？”徐文斌抓住问题关键，问江星道：“江星，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是出手，这安德烈身上多半要被我的光明秩序烫那么一下。”江星笑了，“你们知道的，那种情况，你们想见到这具骨头架子都难。”
光明力量之下，枯骨都无法存在，估计早已化成飞灰。
徐文斌闻言，虽然心里早有了猜测，但还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如果说不是江星出的手的话..........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凌峰干的！
不光徐文斌，其他人也想到了。
“凌峰，现在能击杀星显圣境？”众人怎么看都觉得匪夷所思，“这，不科学啊！”
击杀显圣境的，也只有显圣境。
但凌峰若是真的击杀了一名显圣境，这也意味着凌峰的实力已经到了显圣境的门槛！
风天雷等人越是分析，心里越是震惊。
他们已经看不懂了。
“凌峰.........”徐文斌看向凌峰，他没有询问，但目光里已经满是疑惑。
凌峰平静点头道：“有所突破。这个安德烈追杀我和江星所长，最后关头把我逼急了，所以我一失手不小心把他杀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不小心失手把一个显圣境杀了？
这话虽然平淡，可丝毫不亚于平地惊雷。
凌峰才多大？
居然能击杀显圣境了.........
也就意味着，凌峰爆发实力之下，已经有显圣境战力了。
这太恐怖了！
就连风天雷等人此刻都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人群里，楚封玉攥紧拳头，神色难看。
越是追寻，越是追求不得。
他此刻的实力已经跟凌峰拉开了差距，他再怎么努力，这差距越来越大。
大到让他绝望。
本来，凌峰要拼尽全力才能险胜自己一招。
如今，他拼尽全力挡不住凌峰一招。
两者，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从今往后，再无杀手能阻拦你。”徐文斌露出笑容，欣慰开口：“我想过，有朝一日你会成为显圣境。但没想过，这一日来的这么快。”
一旁的风天雷、陈源也是如此。
他们是看着凌峰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
如今的凌峰，早已鲤鱼化龙，翱翔于九天。
他们作为凌峰的师父，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说。
楚封心望着如同战神归来一般的凌峰，脸上难掩欣喜。
凌缘倒是心情有些复杂，她希望自己能够比凌峰强大，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哥哥，而不是一直在哥哥的保护下。
但凌峰的天赋，显然比她要强。
就在众人感慨的时候，江星开口了。
“就这些骨头，你们谁要谁拿去。”江星道，“也省得你们去找人了。”
“..........”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动。
一是忌惮江星，二是忌讳这死人。
最后还是徐文斌打破了沉默：“江所长，这人就是你杀的，你懂吗？”
众人一愣，连凌峰也是侧目看去。
只有江星听明白了徐文斌的意思。
“哈哈，的确，是我杀的。”江星笑了，“所以呢？”
“骨头我们会送还给西欧，并且我还会说，我们遇到了你，跟你大战了一场。”徐文斌道，“凌峰全程昏迷，是我们把他救回来的。”
众人听到这里，这才明白了一切。
毕竟是一国显圣境，追杀凌峰两人被反杀，若人是凌峰杀的，那西欧必然会因此来寻仇。
但人如果是江星杀的...........
江星是谁？
天夏国认证的叛徒，人类联盟的耻辱！
这样的话，西欧虽然吃了大亏，但并不会因此抓住天夏国不放。
谁杀的，如今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结果有天大的区别。
“只是会让江所长今后要过西欧那群人追杀的日子了。”徐文斌道，“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希望江所长见谅。”
“我有点不爽，但我同意你的做法。”江星笑道，“而且，你说错了。我不会被追杀，因为我从今天开始，会一直留在这遗迹里。”
“什么？”徐文斌一怔，“你留在这遗迹里做什么？”
“那个老家伙，得有人陪他啊！”江星叹息道，“他一个人在这遗迹里，我怕他想家。”
“你说的是.........江弈？”徐文斌道，“我一直想问，他到底是怎么操控的星舟？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办法么？”
“无他，付出了一点小代价罢了。”
“小代价？”
“嗯，那家伙放弃了自己人类身份，成了智能生命。”江星虽然笑着，但眼中难掩落寞，“这是他的选择。所以我只能无条件支持他，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众人大吃一惊。
徐文斌也身躯一震，难以置信。
他有所预料，江弈应该是付出了一些代价才能掌控星舟。
可他没有想到，江弈掌控星舟的方式，代价居然如此之大！
“这就意味着，此刻的他........”
“无处不在，但又无处存在。”江星淡淡开口，“生物学意义上来，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徐教授，他既然已死，不管洪水滔天，那都是咱们生者的事情，不是吗？”
徐文斌沉默了。
他当初猜测江弈叛逃的事情另有隐情，可如今这个结果，却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你们掌控星舟，到底想做什么？”
徐文斌问了他一直想问的话。
“你们想做什么，我们就想做什么。”江星平静笑了，“我们这一代失去的，自然要由我们这一代拿回来，不是吗？让这些孩子知道，我们天夏国从来不只有那二十几座大都市，而是这广袤无垠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徐文斌深吸一口气，他终于明白了。
曾经无比信仰天夏国的两位天才研究者.........
曾经为了天夏国征战牺牲无数的两位先驱者..........
曾经多少个日夜为了人民奔波的两位至强者..........
有朝一日，背叛了天夏国，背叛了人民。
如今的他才知道，这并非背叛，而是一种更伟大的牺牲。
为了天夏国，为了人族，两人可以不惜一切。
“你们.......本可以不必背负如此之多。”徐文斌酌字酌句道，“或者，不必只有两人背负这么多。”
“我们，输不起。”江星淡淡开口，“一步错，便是步步错。投靠永恒圣教也好，背叛人族也好，还是如今舍弃生命机械飞升也罢，都是我们的选择。哪怕最后失败了，背负那永远的骂名，我们也在所不惜。”
“徐教授，如果是你，你会愿意背负这骂名吗？”
江星望向徐文斌。
徐文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不是一个贪图名声的人，但若要背负这永世骂名，他自论自己做不到。
显圣，显圣，终究不是成圣。
“你也不必自责，这是我们的选择，不是你的。”江星道，“你说这安德烈是我杀的，那便是我杀的。只是，日后得你好好照顾这群孩子了，尤其是凌峰和凌缘。你要记住，他们是关键。”
徐文斌点了点头。
帮江星，也是帮自己。
“去吧。”江星笑了，“带着安德烈走，这骨头放我这我嫌晦气。”
徐文斌无奈，上前收走了安德烈的枯骨。
“第二层如何离开？”徐文斌问道，“上次是江弈指引，现在呢？”
“得去城市边缘，那里应该能被他探查到。”江星道，“只要能找到他，你们就能出去。”
“那你呢？”
“我慢慢找到路去第三层。”江星道，“下次见面，应该就是最终决战了。”
徐文斌心头一震。
“你们难道要对付的是........”
“不杀了它，蓝星永无安宁。”
徐文斌没说什么，招呼了众人，出发前往城市边缘。
这一路上，江南市内车水马龙，众人都知道那是幻境造物。
他们飞在半空，速度极快，并没有遭到幻境攻击。
很快，他们抵达了江南市的西城门。
江星伸出手，战衣的设备打开。
“老东西，你在吗？”
一道全息投影从江星的战衣之中浮现，正是江弈。
众人看到江弈的刹那，神情都有些变化。
他们能够看出，这就是天夏国那位天才研究者。
“我一直在。”江弈道，“从你们腾空开始，我就锁定你们了。”
“下一步怎么走？”
“我已经找到了一条去往第一层的捷径。”江弈开口道，“你们只要跟着我的指引，就能在短时间内跑出第二层！”
江弈挥手，众人的战衣系统中都收到了一份文件。
但唯独凌峰的战衣没有提示。
江弈皱起眉头，看向凌峰：“你让它打开战衣的接收系统。放心，我不会入侵的，我全部的力量都会留在星舟内。”
凌峰这才明白，弑因为害怕所以并没有开启战衣接收系统，他担心自己跟那逐风羽虫一样，被江弈取代。
毕竟是智能生命，分化一个分身智能跟着凌峰，比自己这个外来者要强。
而跟得到星舟的江弈比，弑明显处于弱势。
不过江弈如此说明白后，弑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打开了战衣的系统开始接收文件。
文件的内容他每一个代码都检查了。
没有问题后，这才关闭了接收系统。
“真是谨慎。”江弈笑笑，显然没有把弑的事情放在心上，他看向众人道：“我给你们的是一份地图。”
但他的目光在凌缘身上多流转了一会儿。
凌缘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江弈此刻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凌峰虽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可也没有怀疑。
众人打开了地图。
里面标注了很多红色区域，还有一条安全路线。
“红色区域是幻境力量重灾区，你们跨进去后，很有可能迷失在里面。”江弈道，“之前的人间武库就是重灾区，你们差点死在那。”
说到这个，众人都心有余悸。
尤其是风天雷。
他那一刻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没想到峰回路转，一切都是幻境。
“按照这条路线，你们可以安全出去。”江弈道，“你们现在出去，应该还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凌峰疑惑反问。
江弈露出了一个让凌峰熟悉的，带着一丝坏坏的笑容。
凌峰脸色变了。
以他对江弈的了解，一旦江弈这么笑了，那一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恩格林那群家伙，企图利用堡垒冲出死亡风暴。”江弈道，“我操作了一下，他们现在被困在死亡风暴里。你们出去后，可以追上他们。”
“追上去干什么？”凌峰不解道，“莫非，你还想要我们把他们都留在这？”
凌峰知道，杀了一个安德烈，已经是极限。
要是把所有人都留在遗迹里，恐怕人类联盟要分崩离析。
事情不能做得这么绝。
那恩格林跟凌峰有仇，凌峰自然不会放过他。
但其他人，凌峰不会碰。
滥杀无辜，不是凌峰的做事风格。
“你们的雷电石不要了？”江弈道，“你们击落雷电茧的时候，一路上掉落了大量雷电石。你们猜，他们为什么不肯来帮你们，而是看着你们战斗？”
众人缓缓、缓缓瞪大双眼。
他们明白江弈的话语了。
“他们居然敢这么做！”徐文斌脸色难看道，“也就是说，他们得到了本属于我们的雷电石。”
“数量还很多。”江弈道，“起码有八九万雷电石。如果这些雷电石被他们带回去，天夏国的发展将会远远落后！”
徐文斌怒气升腾。
他是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当时威逼恩格林的时候，他就应该逼迫那家伙交出雷电石！
“不过也没关系，他们被我困在了死亡风暴里。”江弈自信笑道，“等你们回去，我就放他们出来，你们可以把雷电石都拿回来。而且.........”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色忽然变了。
“不好！”
江弈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众人感到莫名其妙。
凌峰皱眉问江星：“他断线了？”
江星也摸不着头脑，他通过设备询问江弈。
过了十来秒，江弈的身影再次出现。
但他没有了刚才的自信，而是懊恼道：“堡垒内设备损坏，我没有及时监控住，就在刚刚被那些人跑了！”
众人面面相觑。
现在追，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不是被你困在死亡风暴里了吗？”江星皱眉，“那恩格林哪怕有通天之能，还能从死亡风暴里找到洞出去？”
“他们应该是召集了大量土系界者和研究者，用损坏领域的方式去挖开洞穴的泥土。并且所有人的力量作用在堡垒上，将堡垒往下沉。而他们所在位置的下面，正好是一个洞窟，洞窟的范围在死亡风暴外。”
江弈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孤注一掷。
“这样做的话........他们之中必然有大量秩序境重伤！甚至作为显圣境，小世界虚影也会被死亡风暴冲烂！”
“但他们就是这样做了。”江弈脸色难看，“在数万雷电石面前，他们可以付出这些代价。”
“但他们还没有跑出天夏国！”徐文斌道，“你现在迅速送我们出去，并且通知第一层的赵北海等人，我们准备离开遗迹了。只要赶在他们离开天夏国前把雷电石要回来，就能挽回一些损失！”
“只能这样做了。”江弈道，“你们沿着路线迅速离开！我会想办法拖住那些人的。”
江弈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控星舟，但控制死亡风暴的范围不难，但难在他现在失去了这些人的定位。
堡垒的所有电子设备都已经被死亡风暴摧毁，他想要进行定位，怕是做不到了。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恩格林万万没想到，偏偏是设备全坏，才保了他们一命，让他们得以逃出生天！
徐文斌等人迅速出发，按照江弈说的路线，朝着第一层返回。
江星看着他们的背影，苦涩一笑。
“怎么，陪着我你后悔了？”江弈问道。
“你这老家伙，死了还不让人清净。”江星没有回答，而是笑道：“我正好要休养一段时日，给我找个地方，我要冬眠了。”
“来本体层吧，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嗯。”
江星腾空而起，顺着江弈的指引，去往了第三层。
随着众人的离开，第二层的幻境崩塌，幻影空间重组。
这个埋葬了不知道多少强者的区域，此刻又迎来了沉寂。
凌峰跟着徐文斌顺着地图一路往外走。
地图指引的终点，是一家咖啡店。
“就是这里了。”徐文斌道，“进去之后，我们就能出去。”
“这里是出口？”
凌峰看着眼前的咖啡店，他有些疑惑。
这咖啡店他从来都没进去过，所以压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布置。
而徐文斌直接推开了门，进入了其中。
凌峰等人也跟着进入了里面。
里面的场景直接变化，成了一条狭长的峡谷之路。
凌峰抬头，光芒从悬崖夹缝中照落下来。
“这...........”
刚才明明是咖啡店，怎么进来成峡谷了？
“这幻境的空间，很有意思。”徐文斌道，“如果能找到其中规律，或许能明悟空间秩序。”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第一层？”
“是就好了。”徐文斌苦笑道，“你等会儿就知道了。我们在这可没少浪费时间。”
凌峰皱眉。
他之前是乘坐小型舰艇离开的，所以并没有感受到空间的变化。
而现在，眼前这条路明显是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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