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死！”卿秋眼里顿时闪过一道怒火。“他奸淫了无数良家女子，早就是官府逃犯，而且昨晚，要不是你及时赶到……”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说不下去。
汝鄢凌见她没有怪自己杀了岳府管家，心放了下来。
上好了药，卿秋想起许缘一事，便说：“王爷，许缘又要被他们发配，他这么个傻子，生活都不能自理，要是被发配了，还能不能活下去啊？还有岳灵的弟弟，才满两个月……”
汝鄢凌眼眸动了动，低头问：“你想救他们？”
卿秋点头道：“一定要救。”
汝鄢凌轻笑，脸上溢出一些宠溺，低声道：“好，本王不便在京城露面，我会让肖懿来处理此事。”
“谢谢你！”卿秋忍不住眼波流动，满心欢喜，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汝鄢凌搂着她，双双靠到了绣枕上。
卿秋睁着眼睛，看着账顶，道：“我刚刚才睡醒，现在不想睡。”
汝鄢凌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道：“那便靠着，陪着我。”
卿秋转过身伏在他胸膛，盯着他的眼睛，问：“王爷，你是真心想娶我吗？”
汝鄢凌眉目含笑，狐狸眼愈加动人。
“真心。”
卿秋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凑到他脖颈的牙印上，轻轻舔了舔，仰头问：“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已经进宫求得皇帝的旨意，他并不反对本王娶你为妃。”
“真的吗？”卿秋有点不敢相信：“我一个普通女子，身份低微，皇上竟然不反对！”
汝鄢凌露处一抹淡淡的苦笑和无奈，沉声道：“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
“……”
卿秋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前，她以为他受皇上宠爱，又是雪霁朝的大将军，定然是受人爱戴敬重，可是现在，他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和孤寂，他没有实权，没有皇帝召见，不能入京。
他好像一个被囚禁在自己封地的金丝鸟，外人看来，他放荡不羁，高贵潇洒，其实，他也有许多不甘和身不由己。
“如果皇帝允许你想去哪就去哪，那该多好啊。”卿秋喃喃道。
他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卿秋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于是她笑着安慰：“其实，想开一些，你生活在上阳，不用管京城朝廷中事，也落得自在，活着倒也轻松。”
汝鄢凌眸子动了动，问：“你这样想？”
卿秋眯着眼睛，笑容让人十分惬意，点头，“我是这样想的啊。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对于很多人来说，你这样的身份是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当然，我也是那些人。”
汝鄢凌扯着嘴角，淡淡一笑。
卿秋把头靠在他胸口，娇声道：“我发现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你能跟我讲讲吗？”
“你想听？”
“当然！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卿秋笑道。
他点了点头，眼神散漫地看着蚊帐顶，似乎在回忆。卿秋看着他的眉眼，耐心地等待着。
良久，他缓缓开口：
“当今天子，乃是本王的兄长。他三十岁登上皇位时，本王才十岁。”
“他的皇位，本不是先皇传位，而算是篡位。”
“当年，圣上是不得宠的大皇子，但生母并非皇后，因此，他虽然才华横溢，却与太子之位无缘。先皇后诞一子后，立刻被封为太子。但是先太子十分平庸，并无治国理政的才能，而且行为举止放荡不羁，贪恋享乐，这让圣上和其他皇子以及一些大臣都不满。”
“十五年前，先皇驾崩，圣上与三位皇子一同进宫杀死了先太子，并商议推举了当今圣上为皇上，其他皇子为王爷。
“皇上继位后，担心其他王爷会觊觎他好不容易才坐上的皇位，于是，在随后几年中，那些参与夺位的王爷，皆被他寻找机会一一除去。”
“好在，当时本王才十岁，什么都不懂，皇上害怕将自己的亲弟兄赶尽杀绝会引来百姓非议，便留下本王的性命。”
“十五岁时，本王第一次带兵打仗，获得了胜利，之后几年，本王数次出征，皆是大获全胜，圣上担忧本王待在京城，手握兵权，将来会对他的皇位有威胁，所以便将本王分封到上阳，管理整个上阳及周边数十个小城。
“不过，这些年来，皇上并不完全放心本王会安心待在上阳，因此经常派人到本王身边偷窥本王的所有行为，本王为了让他们打消疑虑，因此沉溺酒色，装出这副模样。”
说完，汝鄢凌认真地看着卿秋，似乎期待着她的反应。
卿秋听得认真，完全走进了他的回忆中。
他说完了，她心中为他感到难受，轻声道：“原来是这样。以前，我都误会你了……”
汝鄢凌抚了抚卿秋的脸颊，似笑非笑地说：“没事。”
卿秋向他靠了靠，亮着眼睛问：“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当皇帝？”
汝鄢凌双眉紧紧一拧，嘴唇动了动，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卿秋见他表情怪异，忽然意识到，这种话是不能随便问出口的。
真想当皇帝，那是大逆不道，太子说这话，尚且还得谨慎再谨慎呢！
况且，两人在一起时间不久，也许，都还没有完全交付真心，自己这样问，未免有抬高自己在他心里地位的嫌疑。
想到这，卿秋赶忙讪笑道：“我随便问一下，你别当真！”
汝鄢凌没有回答，而是把她搂到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脑门，轻轻叹了口气。
良久，他幽幽道：“卿秋，你说，当皇帝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卿秋轻声笑了笑，道：“我没当过皇帝，但是我知道，当皇帝，就意味着你要放弃爱情，放弃亲情，放弃友情，还要放弃自由，要忍受永恒的孤独。
“皇帝是天下之主，握着天底下最大的权利。而拥有那权利的同时，他就不能拥有普通人那样幸福的权利。
“所以，有得必有失，选择一条路，那么另一条路上的美景，你就永远也看不到，欣赏不了。”
汝鄢凌眸底闪动着一丝不可思议。她抬起她的下巴来，用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目光打量着她。
卿秋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巴，道：“你跟我说你的过去，那我也把我的过去说给你听。”
于是，两人相互依偎着，卿秋将自己从出生到长大，到穿越等等，所有经历一一讲给他听。
她打算，托付终身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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