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江云晖的合约问题，向暖着实松了一口气。虽然有种轮流钻人家圈套的感觉，但能摘清楚一个是一个。饭嘛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
现在她就有一件紧要的事要马上去做。
转过熟悉的路口，凌铮的公司就在眼前。向暖一路上想了很多，从米娜的画展开始，到姜潮的意外闯入，凌铮为了护她一手硬扛姜潮，一手联盟金诺一，但折腾了一大圈最终都回到原点，她还是回去给姜潮“打工”，不同的是凌铮被踢出了局。
这样看来，黑心点想，她还是真是个釜底抽薪、为利背友的人。
她努力调整好情绪，推开了公司的大门。
“向……向暖姐！”门口接待的小姑娘一眼认出了向暖，几乎尖叫起来。
向暖冲着她甜甜一笑：“好久不见。”
“嗯，真的是好久不见呢！”
“大家都好吗？都在吗？我正好路过，进来看看……”
她都不知道自己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借口有什么用。
“啊……他们都出去了，就我看门。”小姑娘嘿嘿地傻笑着。
“都不在？凌总也不在吗？”
“不在，他们有一个项目，凌总带着萌萌她们都去了。我给凌总打电话。”
“不用不用，他们忙，不麻烦。”向暖心里有些失落，赶紧岔开了话题：“最近又在搞什么大动作？全军出动了。”
她可没有要刺探军情的意思，可小姑娘却神秘兮兮地一笑，忽然凑到向暖耳边压低了声音：“崔氏集团要投资打造一个新概念家居馆，超大单，设计的活被咱们拿下了！”
崔氏……崔……向暖努力在大脑里检索着信息，可实在想不起来什么崔氏集团。
小姑娘更得意更神秘了，仿佛掌握着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知道的惊天大秘密。她又更近些整个人都趴在向暖耳朵上悄声暗示：“澜室。”
崔澜室？这是个谁？
向暖更懵了，但她实在觉得她俩现在的样子像特工接头似的，没有神神秘秘，却十足十的鬼鬼祟祟。
她可不是商业间谍，来打听人家秘密的。管他什么氏，凌铮有大买卖就是好事。
“这个竞争可激烈了，嗯，是惨烈！你没有看到当时神仙打架的场面，咱们凌总老帅了，最后放出大招将他们统统拿下。”
小姑娘跟说书似的一套一套，差点把向暖逗笑了。
“什么大招？”她忍着笑意问。
“画展啊！咱们的画展多棒！多轰动！”
向暖心底一怔，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堵在心口。策划画展的设计师离职，这难道不是硬伤？怎么还是杀手锏了？
“向暖姐，你快回来吧，”小姑娘忽然拉住她的手，颇有些撒娇的意味：“自从画展之后，公司每天都接到好多咨询电话。而且为了这一单，凌总已经开始招新人了。你回来继续带着我们吧，大家都愿意和你一起工作，特带劲！”
除了傻笑她说不出别的话来。最后只能故作严肃地“批评”她道：“刚才和我说的这些，包括以后公司的事情，不能再和别人说喽，保密。”
“你是向暖姐嘛。”
她轻轻地摇摇头，直看得小姑娘郑重保证以后一定学会守口如瓶才又绽放出暖人的笑脸。
寻友不遇，但她多多少少宽了些心。凌铮的业务没有受影响，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当然，还有很多疑问盘踞在心底，但，离职就要有离职的态度，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喂？你人跑哪儿去了？”柳云姗的电话来得还真是时候。她正想着要不要趁时间尚早去和她当面告个别呢。她走得时候是留了口信儿的，算不得不打招呼就跑路的，但毕竟打扰了人家好几天，礼貌不能丢哦。
“你回来了？”她故作开心地回应。
“你这算是搬没搬走啊？这么些东西落在这儿，占地盘啊？准备把我这当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
她说话像是机关枪，突突突地一阵扫射，只管自己情绪发泄的痛快，压根就没指望对方有什么回应。
唉，明明是个软心肠，偏要披个刺猬装。这cosplay的口味也有点跑偏哦。向暖猛然一打方向盘，向着柳云姗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喂？你怎么不说话，理亏啊……喂？你别以为装哑巴就能躲过去啊……喂喂喂！”
电话里的“喂喂喂”随着一声敲门声变成了面对面的“喂喂喂”。柳云姗不敢相信眼睛，也不敢相信耳朵，可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向暖一闪身钻了进来。
嘿嘿，她嬉皮笑脸地冲着她摇摇手机：“欢迎回家，这几天辛苦了，节目很棒哦！”
“你都没看……”柳云姗额头挂满黑线。
“你怎么知道？我也是你的粉丝。”
“呸呸呸，少在我这里油嘴滑舌。”柳云姗一秒变了脸，指着桌上一堆零星物品说：“你既然来了，自己处理吧，再晚几分钟我就丢垃圾桶了。”
向暖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并不着急收拾东西。
“这一期没有心仪的嘉宾？不开心？哎，哈尼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你再胡说小心我抽你的嘴！”
柳云姗甚至举起了巴掌，可柳眉倒竖的样子偏偏多了几分可爱。
“说真的，米……”
话音没落，一巴掌重重落在后背，向暖尖叫地直跳脚。柳云姗抄起桌上的东西塞进她怀里，就使劲把她向门外推。
“哎哎哎……”向暖双脚抵住门，不给柳云姗开门的机会。
“我答应去姜潮那儿了。！”
这一声才镇住了场面，气氛一下冻结了。柳云姗张了好几次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松开了推她的手。
“我总觉得有些怪，可又说不上来。”向暖也叹了口气，刚才绷着的力气一下缓和，她像漏气的皮球勉强依在墙角。
柳云姗摇摇头，再看看她，还是摇摇头。向暖甚至觉得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像看一个明知死期已到就是逃不掉的人。
“好自为之、自求多福。”
“我还想问问你当初……”
门呼啦一下打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揪着衣袖一把扔出了门外，接着便是宣告结局的“砰”的一声闷响。
“当初不行，给个以后的建议也行嘛。”
她暗戳戳地嘟囔着，可这道冰冷顽固的门却不为所动。她冲着摄像头来了个嫌弃、鄙视、愤怒三连拍，最后才举起怀里的物品喊了一声：“谢了！”
柳云姗的嘴角都要撇到耳朵根了。看着她从监控里消失，心上忽得一沉，竟也有些空落落。
“抱歉。”
她喃喃低语，生怕声音大了连自己都被惊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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