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轩，你来告诉皇姐，告诉我该怎么选择吧？
若你不同意楚渊的提议，便吹灭这烛火吧。”姜栩迷茫的看着坟前的白烛。
良久良久，没有任何变故，白烛还在安静的燃烧着。
姜栩笑了笑，起身：“皇姐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已经是楚渊第二次提起这事了，皇姐不愿意辜负了楚渊，所以皇姐愿意赌上一切！
原谅皇姐的小心思，特意让你吹灭烛火才算否认，皇姐怕了，怕日后楚渊会与我越走越远……”
“少轩，佑禾，你们好好休息，皇姐走了！”语毕，姜栩转身。
刚迈动步伐，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姜栩突然瞪大了眼睛，猛地回过头去。
白烛被吹灭了！
她露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所以少轩，这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天意呢？”
楚渊呐，若是你在我身旁，不论是如何选择，你定能说服我的吧？
不知不觉就，栩儿竟是也对你产生了依赖……
姜栩失魂落魄的回身，再次点燃了白烛，转身离去。
当夜，她给楚渊写了回信，只有四个字：“女子无冠！”
……
北境，楚渊再次收到姜栩的来信，看着上面的四个字，他默默的将信纸收回了信封之中。
“传令全军，准备出关！”楚渊一声令下。
此令一出，军中将领级别的人，皆是神色纠结古怪，
而那些寻常将士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反倒是一个个情绪高昂，战意浓重，恨不得现在就跟着楚渊杀去草原，灭王庭，报血仇。
楚渊只是说了准备出关，并未定下具体的出关时间。
楚渊坐在营房之中，嘴角挂着一丝戏谑嘲弄的笑容，到底谁会第一个过来请辞呢？
……
京城。
“报，陛下，征北大将军已经回到拒夷关，大将军传令全军，随时准备出关！”
“什么？”一瞬间，朝堂哗然。
姜云天面无表情，看了姜栩一眼，姜栩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因为今日姜栩在朝堂之上，百官没敢过多言语楚渊不是，姜云天也没有表露出太多愤怒的神情。
他皱眉沉思，良久，缓缓开口：“楚爱卿决定北伐，自然也有他的深意，朕不会制止。
只是北境战事已定，楚爱卿带朝廷全部兵马一举北伐有些许不妥，如今北境的战事是平定了，可周边诸国依旧蠢蠢欲动，也需要让部分兵马回来稳固大局。
至于让楚爱卿带多少兵马北伐，且容朕好好思虑一番。
诸位爱卿还有其他事要启奏么？若没有，那今日就先退朝。”
姜栩不敢置信的看着姜云天，陛下没有龙颜大怒？陛下居然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看中楚渊，对楚渊的容忍度，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大！
早朝结束，姜栩被请到了御书房。
姜云天看着姜栩，将眼底的异样藏匿得很好，开口第一句便是：“栩儿，看来你和楚爱卿的婚事，还要延后了！”
姜栩不解，暗自思虑。
姜云天似乎在跟姜栩传递一个信号，就算是楚渊违抗圣命，他依旧不会对楚渊有太多的芥蒂。
“栩儿，你觉得，楚爱卿此次北伐，朕该给他多少兵马合适？朝廷又该召回多少兵马，才足够威慑周边诸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少轩还在的时候，父皇还可以跟他商量。
如今他走了，父皇只能跟你商议了。”
姜云天叹息。
姜栩没有急着开口，沉思良久，给了最稳妥的答复：“栩儿不懂军事，胡乱出主意，怕是会坏了大事，还是陛下自己决定最好。”
姜云天认真思索，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朕会让兵部尽快推断核算，定会最大程度上给楚爱卿足够的兵马。
栩儿，父皇还有一事。”
“陛下请说。”
“朝中已经有人开始嫉妒楚爱卿的才能了，他们以功高震主为由，不愿支持楚爱卿北伐。
朕倒是没有这些顾虑，因为朕已经考虑好了，等朕百年之后，便传位于你，你那些个皇弟们，没有一个像样的，若是传位他们，定会毁了我大夏数百年的基业。
日后你有楚爱卿辅佐，定能让我大夏再度强盛繁荣。
说起来，朕也是有私欲的。朕想要青史留名永垂不朽，那就需要足够的功绩，单单只是收复北境失地并不足够，还得加上覆灭北夷王庭这一条，这才足够。
说到底，父皇和楚爱卿的利益相同，所以父皇定是全力支持楚爱卿的。
父皇想要的功绩，需要楚爱卿为父皇去征战。
至于百官口中的功高震主，日后你和楚渊完婚，你继承大统，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说完，他目光柔和，宛若慈父一般注视着姜栩。
姜栩当即跪地，行礼：“陛下，自古以来，哪有女子登基的道理，陛下莫要再试探臣了。”
“你觉得这是试探么？
姜云天呐姜云天，你终归还是活成了，亲女儿都要猜忌，都不信任你的地步啊。你这个皇帝当得，究竟有多么可笑啊。”姜云天苦涩的笑着，面容自责后悔。
他佝偻着腰，垂垂老矣的模样，鬓间满是霜发，令人触动。
“栩儿，父皇要我姜家的天下，延续千年，甚至是万年之久啊，父皇并不是那迂腐之人啊！
栩儿，天下是我姜家的天下。你虽为女儿之身，却也不输男儿，最重要的是，你也是我姜家之人，是我姜云天的女儿，你怎的就不能继承大统了？
带上少轩的遗志，好好的干吧。”
姜栩还欲开口，姜云天直接打断施法：“栩儿，无需再多言，父皇执意如此。记住，你是父皇的女儿，是父皇最为宠爱的女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臣，告退。”姜栩退下。
姜云天脸上慈父的面容瞬间消去，脸色阴鸷狠辣。
真是善变的一个人。
姜栩离去好久，贴身大太监来报：“陛下，太傅大人求见。”
姜云天恢复面如表情的模样，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老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师，请起。”姜云天缓缓开口，语气不冷不淡。
“谢陛下。”上官文雄起身，神色凝重：“陛下，楚渊反骨未除！”
姜云天点头，是啊，楚渊无视了十道圣旨，执意北伐，不就是反骨么？
“陛下，楚渊必除，否则日后定是一个祸害。”上官文雄道。
姜云天眼神转悠一圈，露出苦涩的笑容：“说的轻巧，可那楚渊如今手握重兵，朕除了顺着他行事，还能做什么？除掉他，更是天方夜谭。”
姜云天表现得很无能，可他深邃凌厉的目光，却又告诉上官文雄，姜云天不是一个无能的人。
他太熟悉这个皇帝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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