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们能不能别打牌？”
“你问你妈，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人，一把下来500多。”
永远是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
没本事又爱找事的女人。
欧阳慧和林太强，自作聪明地坐在牌桌上。
桌子上另外两个年轻男人。
一个戴着眼镜，高材生的样子。
另一个看着像个怂包，实则精得一批。
旁边还坐着几个围观群众。
在一阵阵的喝彩声中，欧阳慧越发来了精神。
在灵州这样的十八线小城市，退休金才2000多一个月，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打这么大的牌。
原来工厂分配的房子已经变卖。
两个弟弟不知所踪。
租住的房子，像是个工棚，又像是新买给弟弟的婚房。
大白天别的店铺生意红火，他们倒好，直接关上门，等着满车的大蒜烂掉。
两个国企的员工，都沦落到卖菜，还不好好做生意。
林盼儿看在眼里，心痛到无法呼吸，他们已经打到无钱支付的地步，账本上记得满满的。
在一阵众人的哄笑声中，欧阳慧又输一个大牌，封顶500元。
她已经输到眼红，听不进一句话。
“爸，你们输这么多钱，能换得上吗？”
一头黄毛的林太强似乎没想过，他毫不在意地点上一支烟：“问你妈。”
林盼儿又无奈地走到牌桌前。
“妈，你们要是不想做生意，就别租个门面，租个舒服的住宅不好吗？”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这闺女真不孝顺！”
“这门面不就是你们家买的吗？”
林盼儿仔细看了一周他们所在的房子，两层楼毛坯房，一楼带个门面。
隔壁的已经装修快结束，师傅们正在上油漆。他们家一点要装修的迹象都没有。
“妈，你有打牌的时间，能不能安心做生意，快点把房子装修？”
“你看看隔壁两家都快装修好，你怎么还不动工呢？”
欧阳慧也满不在乎，继续开心地和两个年轻人打牌。
“装修要钱啊，打牌赢钱比做生意快得多，买个菜一天能赚几个钱。”
林盼儿总算知道他们经常缺钱的原因，也知道两个弟弟为什么天资聪慧，却不成材。
在这样的环境，哪个孩子可以安心读书？她庆幸是跟着外婆的。
“妈，我明天就必须走，只能休息一天。”
“哦，好！你喜欢吃什么，去买！”
从深圳坐近20个小时的火车回来，想吃什么自己买。
在某宝网购不香吗？
“妈，我说我明天就走。”
“我听到，来，小李，继续发牌。”
欧阳慧沉迷打牌，依然听不进去任何话，林太强抽了几根烟又加入其中。
林盼儿绝望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除掉那些陌生人，家徒四壁。
几分钟后，传来林太强惊叫的声音：“盼儿，你快来看，爸爸一把赢了1500块，爆杀三家。”
赌钱带给他们的快感高于一切。
两个弟弟在饭点赶回家。
“姐，你回来了！”
“你们俩去哪里了？”
林东河低头不说话，他虽然是哥哥，但是怂得很，在学校经常被人打。
林南宙无所谓地笑着问：“姐姐你不好好上班，大老远回家干嘛？”
“我问你们干什么去了！”
“爸妈都不管 ，你有什么资格管？”
是的，光是没资格。
Atm的唯一资格是吐钱。
“南宙，别那样跟姐姐说话，她大老远的，几年才回来一次。”
林南宙跟欧阳慧一个模子刻出来，自私贪婪又冷漠无情。
林南宙和林东河都180+的身高，英俊少年，站在欧阳慧的背后，看牌又催饭。
没多久，一群小混混冲进虚掩的木门，抄起家伙对两个年轻人毒打。
“你们这两个骗子，又在这害人，看我们今天不把你们腿打断。”
屋子里的人一哄而散。
两个年轻人被打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苦苦求饶。
小混混拿走桌子上所有钱，把账本用打火机烧掉，又对着墙角两人一顿毒打。
“滚！以后不许在这条街害人，要不然我们报警，让你们永远踩缝纫机。”
小混混还他妈比群众还正义？
两个男人屁滚尿流地跑出去。
小混混们把双手把钱交给林南宙：“林哥，这事我们办得怎么样？”
“优秀！今天我姐在家，明天找你们聚！”
小混混们点头哈腰地退出门去。
“盼儿你看，南宙多有本事，这样搞几次，装修的钱都能出来。”
“妈，你真当那些人都是傻子？你自己爱赌钱，还拖弟弟们下水。他们年纪小不上学，以后有什么出息？”
“都像你就有出息？读个名牌大学连个男人都找不到。”
在这样的家庭，嫁给谁都是拖人家下水。
以林盼儿的学历和颜值，追她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一个能走进婚姻。
大龄青年更现实，钱难挣，年轻好看的姑娘满大街都是，挣钱买房比投资爱情实惠。
傍大款？林盼儿没有那个能耐。
作低伏小不是她的风格。
“姐姐，我们的事情你少管，不喜欢就别回来！”
这话没毛病。
“妈妈，你能不能少打牌，把房子先装修好，全家人住好点。”
“你别操心家里的事，我们四个人在家，会弄好的。对了，你突然回来干什么？”
“我想你们。”
“想我们就打电话，发视频，来来回回的花时间又花钱，几百上千吧？”
林盼儿为省钱坐的绿皮火车。
疲惫不堪，饥饿交加。
这就是她的家人。
永远是一个多余的人。
她难过地抄起地上的扫把。
不是用来打人。
把屋子前前后后扫一遍，打扫干净又找别的活，看家里哪里都不顺眼，恨不得长几双手。
欧阳慧和林太强没有理她，反而对刚才的事情大加赞赏。
从小偷针，长大偷金的故事，他们是从来没听过吗？
林盼儿极度的痛苦和绝望，却找不到任何发泄的出口。
从小到大，亲密关系带给她的，除了痛苦就是噩梦，即使不在家里也无法摆脱。
绝望中醒来，她看到18岁的身体。
这是她在重生后，第一次做这样的噩梦，再次面临亲密关系的崩溃。
是不是因为爱上陆宇航？
就算是分手，能不能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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