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人影笼罩在她头顶上，问了一声，“冉兄弟，睡着啦？”
程冉睁眼一看，是许久未见的丁承嗣。
发现程冉醒着，丁承嗣扯唇一笑，“不会是我把你吵醒了吧？”
“对啊，赔钱。”程冉从摇椅上坐起来，想起他上次在这找了个断袖的理由回去，之后好多天没来。
很明显是被他爹狠狠的收拾了。
不由笑道，“你爹对你还挺不错的哈，没把你腿打断。”
丁承嗣的脸黑了黑。
虽说打倒是没怎么打，丁瑞是很疼孩子的。
不过关了禁闭是真的，一关就是好几天。
缓了三四天，他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是自己太着急不过脑子了，程冉追在后面，他都没有听程冉把话说完。
如果听程冉把话说完，他可能就不会被禁足了。
嗐！说多了都是眼泪啊。
丁承嗣不想再提伤心事，随意扯了个话题道。
“屋里发水了吗，怎么把新衣服都晾到外面来了？”
“新做出来的衣服，用的是家禽的羽毛填充的，我自己穿的就是这个，很暖和，要不要来一件？”程冉立刻推销。
不放过每一个客户！
丁承嗣一撇嘴，“就凭咱俩得关系，你不送我一件？”
一套羽毛服下来的成本总共在20文左右。
程冉道，“60文一件，不打折不优惠，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丁承嗣继续撇嘴。
“我可不是鱼，不过给我来50件。”然后随手掏出来30两银子，丢给程冉。
程冉在心里算了两遍，开始怀疑大少爷的算数是体术先生教的...
算了，大少爷根本就没有算数。
她翻出了27两银子丢给丁承嗣，“乖，拿这钱，请个能教算术的先生去。
实在学不会的话，让丁大人和夫人再生一个吧。
不然丁家几代英明，就要砸你手里了。”
丁承嗣拿着27两银子，在心里又算了一遍，才发现确实是自己算错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顿时感受到什么叫社死现场，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指着程冉，脸涨的通红。
“冉兄弟，你...你这样羞辱我！”
“进屋呆着去，我这忙着做生意呢。”
“本少爷必须让你知道，本少爷就是你最大的生意！”
说着，丁承嗣把剩下的27两银子又给程冉甩过来，“刚说错了，我要500件！”
程冉呵呵一笑，“就这？”
“诶呦你这是什么态度，看不起我！”丁承嗣一梗脖子，回头问家丁，“今天带了有没有600两。”
“少爷，有八百多两。”
丁承嗣直接把家丁手里的巨大的钱袋子，直接塞到程冉怀里，“给我来1万件。”
丁家是真有钱。
除了钱就是钱。
“你也不用这么败家吧？”
“我支持你生意，怎么能叫败家呢？”
“你说让你爹知道了你如此支持我生意，会不会真的打断你的腿？”
丁承嗣想了想，如果他真的搞好多羽毛服回去，被丁瑞知道，是为了支持冉程的生意...
钱的问题倒是不大，也就几百两。
但是这“断袖”的名头，应该是坐实了。
估计真的会打断他的腿了。
丁承嗣叹了口气，直跺脚，“都怪你，非要提议什么断袖！”
“没脑子就没脑子，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你才没脑子！”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
这句话很有智慧，让对方又生气，又吵不下去。
丁承嗣气鼓鼓进布行里面去了，然后气鼓鼓的喝茶，喝了一下午也没和程冉说一句话。
临走的时候，他还抱走了50件羽毛服。
说是三两银子已经付过了，这是他应得的。
“对对对，大爷~穿的满意再来买啊！”程冉把他送到门口道。
“你可快别和我说话了！”
“行行行，大爷您慢走！”说着程冉还真诚的鞠了一躬。
“哼！”丁承嗣傲娇的上车走了。
心里还想着，太气人了，明天不来了！
...
这一天，除了丁承嗣拿走的50件羽毛服，一件都没有卖出去。
惨兮兮。
不过程冉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丁大少爷又来了。
他穿着一件粗布外皮的羽毛服，气鼓鼓的告诉程冉，“我爹昨天试了一下你那羽毛服，让我今天来告诉你一声，卖不出去就别卖了，都送到丁府去，我们家全要了。”
程冉微愣。
啊？
知县大人对自己的羽毛服保暖程度很满意？
还是单纯在感激自己?还是他真的需要羽毛服？
正这么想着，就见门口又停了一辆马车，丁瑞从车上走下来。
他穿在最外面的也是一件羽毛服。
目前的羽毛服，都是用清一色的粗麻布走出来的，除了型号不同，基本都一个样子。
见过羽毛服的人，都能看出来丁瑞身上穿的是一件羽毛服。
粮行门口排队的人，见到是知县大人来了，立刻一阵骚动。
窃窃私语起来。
“知县大人来了啊！可能是世交，难怪丁公子总是往这边跑呢。”
“你看知县大人穿的，那不是羽毛服吗？”
“你看，公子穿的也是羽毛服啊。”
“丁家家丁穿的也是羽毛服。”
“我看店里老板，账房，管事的，都穿的这种衣服，款式太单一了，但是也挺好看的。”
“你说，这玩意是不是真的很暖和啊，而且昨天路过的时候，我特意闻了，完全没有闻出来羽毛的味道啊。”
“要不等下买了东西，咱们也看看去，大人不穿棉衣服行，我家老大身体太弱了，不穿不行啊！”
“我也看看，好的话，给我娘也买一件吧。”
...
“丁大人。”程冉笑着迎接上去。
程冉对这位大人印象一直不错，况且自己从他手里，一天稳定收入1000两呢。
衣食父母了！
“我怕犬子不能说明白我的意思，只好亲自过来。”丁大人站在了门口，没有进门去，“就先不进去了，忙着去衙门处理点事情。”
“这羽毛服我看着真是不错的，打算买一批分发给一些穷苦人家的老人小孩。
这种衣服，冉公子这里，每天可以做出多少件？”
这年代也是有贫困户的概念的。
什么年代都有像杜甫那样吃不上饭，房子四面漏风的老可怜小可怜。
这种弱势群体，得不到关注，真的挺容易在苦难中死去。
北方的城市，寒冷也是一种大苦难。
丁瑞这地方官，能在接触到羽毛服的第一时间，就想到给老人和小孩保暖。
这让程冉的心里很是动容。
布行里顾绣娘带着5个裁缝，昨天做了一天，手法都熟练了，做的挺快。
“现在一天大概能产出100件左右。我打算再招些人，明后天开始，每天能产出1000件左右。”
一天1万两千只鸡鸭鹅的毛，挑出粗毛差的毛，大概10只家禽的毛，能做出一件羽毛服。
所以就算把每天的动物毛都消化掉，一天也就产出1000件衣服左右。
是最高上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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