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李陌的脸后，太子浑身一颤，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本宫此次，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可我想找太子殿下的麻烦。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你要什么？”太子咬了咬牙，“本宫有很多银子，用不完的银子……本宫登基后，允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陌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放荡不羁，又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
他止住笑后，脸上便笼罩着浓重的寒意。
太子不由打了个冷战，“李陌，不管你是什么人，可本宫警告你，你若敢对本宫出手，就是在与整个昌国为敌。”
“你以为我会在乎？”李陌声音愈发冰冷刺骨。
他冰冷的唇几乎贴在了太子耳廊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今天，你想知道什么，我统统都可以告诉你。”
这话，让太子心底深处涌起更深的恐惧。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陌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其实，我就是……”
“啊？……不，不，不可能……”昌国太子浑身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
他看着李陌，颤抖着的手，缓缓指向他，“你，你……你竟然……”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你是鬼，你早就死了，你现在是鬼，是鬼……”
“鬼？哈哈……”李陌面色一冷，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度，“不管我是鬼还是人，总之，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今天你就得死，或者，生不如死。不如，你自己选一个？”
太子硬着头皮挺了挺胸，咬着牙说：“哼，你若杀了本宫，父皇不会放过你。你也休想从本宫这里问出一个字来！真相是什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永远……哈哈哈。”
“哦，是么？你这太子之位怎么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李陌脸上浮起一丝邪魅的笑，又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太子的笑声蓦地卡在了喉咙，脸上的不可置信更甚，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陌，半晌才迸出一句，“你，如何得知？”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李陌换了个姿势，一脸的鄙夷，“毕竟，烂藤能结出什么好瓜，只能结出你这种歪瓜裂枣。顺着这道理一琢磨，不就什么想通了么？”
“你，你敢？！”
“你以为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李陌轻笑，一把提起太子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抵在墙上。
他狠戾而残忍的目光直视着太子，“我最喜欢的，便是看人生不如死的样子。太子殿下，可想一试……”
李陌离开时，太子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瞪得溜圆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恐惧。
昌国太子，就这样死在了大真京城的一艘花船上。
……
城里，暮呤巷，铁骨帮总部。
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夜尊主，反复看着手中的传国玉玺，眸中闪着犀利的光，有抑制不住的兴奋，“竟真让你找到了。”
杜铮一直垂头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我也是机缘巧合，只是我暂时无法辨别真伪。主人定有办法找到人鉴定的。”
“自然是要找人鉴定。”夜尊主仔细端详着传国玉玺，内心却几乎已经肯定了这是真货。
莫氏的工艺，他研究过。
他面具下的唇角浮起一丝笑意，“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杜铮反问：“尊主可知桂亲王？”
夜尊主一怔，“庆丰十三年，谋反失败的那位桂亲王？”
杜铮点点头，“桂亲王是先帝的大皇兄，他穷其一生都想登上皇位，也穷其一生在寻找这传国玉玺。当年，他听说传国玉玺出现在北境，便命几个心腹带了些人前往寻找。”
夜尊主冷笑，“此事我也听说过。不过，那桂亲王是个废物，篡位不成反而搭上了性命，被先帝五马分尸。”
杜铮继续说，“可让他自己也没料到的是，那些人在北境待了大半年，虽然伤亡了大半，可还真将这传国玉玺寻到了。只是，在回大真的途中遇上了雪崩，同行的全死了，惟独一个叫落开的心腹活了下来，还带着这传国玉玺准备回来向桂亲王复命邀功。可世事难料，待他回到京城时，京城已然变了天，桂亲王已被五马分尸，全府上下三百余口，全部被诛杀，受牵连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这个落开不敢露面，便带着这传国玉玺隐居在京城附近的山上，竟然还娶了个村姑生了个女儿，过上了小日子。”
“他就没想过将这个宝贝献出来？”
杜铮摇头：“他是桂亲王的心腹，先帝若知晓了他的存在，定饶不了他。若将这宝贝献给其他皇子，他又担心自己被灭口。总之，他不想用自己的命去赌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再者，打打杀杀了这么多年，回京后又起了变故，他也厌倦之前的生活。”
夜尊主：“隐于山林，这姓落的，倒也不算傻。”
“他将这传国玉玺藏在一尊佛像的肚子里，以待时机。这样一尊普普通通的佛像，放在任何人家里，都不会惹人注意，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穷困潦倒的农家。事情也凑巧，前些日子，这落开突发疾病意外死了，妻女前些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便拿着这佛像去当铺当了一两银子。而这当铺，正好是铁骨帮的产业，掌柜的觉得佛像的重量有异，仔细察看后，便发现了这传国玉玺。”
听到这里，夜尊主也不禁唏嘘，“这桂亲王，可真是替人作嫁啊。人虽笨，好歹也算是一代枭雄。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会再去查实的。”
“那是自然。”杜铮赔着笑，“经过就是这样。尊主能得到这传国玉玺，足以证明尊主是天选之人。”
夜尊主再次掂了掂手中的传国玉玺，突然道：“你的声音，为何有些沙哑？”
杜铮抬头看了看男子，再次趴下，“为得到这传国玉玺，两天没睡了，又受了凉，尊主见谅。”
夜尊主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扔在地上，“这事做得漂亮，多赏你一颗解药！”
“谢尊主——”杜铮眼中露出狂喜，赶紧爬过去，将瓷瓶紧紧攥在手中，声音都激动得有些发抖。
夜尊主满意地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许久，杜铮才缓缓起身。
他慢慢从脸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赫然竟是，花老二。
帮主关于传国玉玺的这番说辞，简直天衣无缝，这些人、这些事、那尊佛像，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那只是一尊普通的佛像，肚子里更不会藏着什么宝贝。
甚至，夜尊主去查证时，还能看到落开的妻女，仍艰难地独自生活着。
她们，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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