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看着杨战，杨战久久没有说话。
却在此时！
下方传来一片惊呼。
紧接着，就是激动兴奋的声音。
“神宫也不过如此啊，居然跑了？”
“跑了？还是灭了？”
“哈哈……狗日的神宫也就这样了，有本事再来跟你三爷大战三百回合，让你三爷我也砍砍神玩玩！”
“大爷的，什么神宫啊，原来这么没出息，居然跑了！”
杨战低头看去，那被围攻的神宫，就这么离奇的消失了。
那神州各地出现的天罚，也在这一刻，消失了。
仿佛，人间战胜了神界，战胜了神宫！
天罚消失，乌云消散。
天很蓝很蓝，阳光很娇媚，风很温柔……
人间强者都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甚至，好像已经开始想要大摆宴席庆功了。
魔地的人，各大宗门的强者，似乎都已经在商议让人皇和杨战，封赏了！
毕竟，他们也是出了力的。
即使余舒，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即使神宫只是跑了，但是首战他们算是赢了。
只要赢了，士气大振，人间形成的大势，就会越来越强，反之神宫就会越来越弱。
是的，每个人都这么想着。
只有杨战，脸色不好看，看着那孤零零悬浮在空中的神台。
而宋河低头看了一眼，再度看向杨战，眼中带着莫名的神色。
“杨战，还觉得你们能赢吗？”
杨战没说话，但是脸色很是苍白。
宋河再度问：“你们的准备，努力，奋斗还有意义吗？”
杨战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杨战抬起了头，看着宋河：“那要如何才能灭神宫众神？”
宋河看着杨战：“你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你何须再问我？”
“就没有别的办法？”
宋河摇头。
“那你说看我有几分希望，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河看着杨战，忽然笑了起来：“你有几分期望灭了如今的神宫众神，甚至也有机会斩了神王！”
脸色苍白的杨战，盯着宋河：“要怎么做？”
“你比上一代杀神，多了什么，我看重你的，也就是你身上比上一代杀神多出来的东西！”
“民心。”
宋河点头：“没错，你有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也可得三界！”
脸色苍白的杨战，眼中出现了几分落寞。
仿佛那个斗志昂扬，战天战地的杨战，一瞬间就迟暮了。
他看着宋河，宋河也在看着他。
宋河皱起眉头：“你应该清楚了吧，虽然有两条路，但是也是死路，一条，灭人间众生，第二条，你成神！”
杨战闭上了眼睛，缓缓的说了句：“我成神，我还是我吗？”
“当然就不是你了，你成了神，你会有新的神宫，你会成为新的神王，你哪怕什么都不做，念力依旧会源源不断的汇聚而来，你根本改变不了。”
“即使你想改变你自己，你自毁了，依旧会有新的神，新的神王出现。”
“所以，自上一代人皇失踪，新的人皇回不到曾经的位置，神也回不到曾经的位置，因为人心回不到曾经的位置了。”
杨战皱起了眉头，再度说了句：“或许可以改变！”
“怎么改变？”宋河有些诧异的问了句。
“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宋河听了，不禁疑惑：“没听懂。”
“改变不了这一代人，那就改变下一代，下下一代，总有一天，每个人的心中，神不再是无所不能！”
“你自己觉得，这可能吗？”
杨战不禁想到了自己前世的记忆。
是啊，真的可以改变吗？真的能够改变吗？
能够改变几个人？
依旧有人在拜神，依旧有人在祈求神的庇佑。
不管信不信神，但是如果有神，都会认为神无所不能！
杨战露出痛苦的神色。
改变不了！
永远都改变不了！
人的心里，永远都住着无所不能的神！
自文字始，便有了神！
只要有了神这个概念，便早已经无法改变。
杨战眼神有些溃散，神情萧索。
一瞬间，那个从来都无所畏惧，战天战地的大将军，这一刻，他也感觉到了无力。
宋河看着杨战这样子，叹了口气：“杨战，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没有意义了？”
忽然，杨战抬起了头。
微红的眼睛看向宋河：“你在削弱我的斗志，我的意志！”
宋河看着杨战：“你想找个借口给自己慰藉？有用吗，你自己应该也清楚，这问题就是无解的，除非人族覆灭！”
“只要人族还在，神就还在，只要神还在，人族，就不可能出现超越神的存在，也无法打破这天地牢笼！”
“神，就永远是三界主宰！”
杨战盯着宋河：“不对，你以前说，天地牢笼是人皇所设！”
“神还是人皇敕封，神庙还是人皇所设，那又如何？如今天地牢笼已经是神的手段，只有这天地牢笼永在，众生就在这天地牢笼中，为神提供无穷无尽的念力，想脱离，永不可能。”
杨战眼神锐利了起来。
“那既然如此，我打神宫，我打神界只是手段，而打破天地牢笼才是目的！”
宋河看着杨战再度斗志昂扬起来，眼神再度清澈。
宋河看着杨战许久：“打不垮的人，永远都有希望！”
“问题是，神界不灭，天地牢笼便不会破，天地牢笼本就是人皇所设，那你妻子已经成为了人皇，为什么她破不了这天地牢笼？”
杨战皱眉：“上一代杀神遮天之后，不是天地牢笼出现了裂缝，有强者出去了？”
宋河看着杨战：“那谁能肯定，那是天地牢笼出现的裂缝？而不是其他？出去的人，没有人回来，便无法证实，那究竟是不是脱离天地牢笼的真正路径？”
杨战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的确无法证实，但是实践出真知，既然不确定，那就亲眼看一看！”
宋河忽然露出了笑容，很欣慰的点头：“人的意志，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总能带来一些期望，哪怕渺茫，却也不再是绝望。”
说完，宋河转身：“有了这一遭，你的意志应该更坚定了，我拭目以待，别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杨战看着宋河消失的方向。
而此时，神州无数的众生心底，忽然出现了一道震动心神的声音。
“恭迎神王！”
同时，这声音也自神州各处响彻，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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