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
摩拉克斯似乎有些意外，他咀嚼了一下留云的用词，一向运筹帷幄的岩神神色间居然罕见地露出迷茫的表情，似乎很是困惑。
众仙：难道帝君你以前一直不觉得吗？？！！
歌尘也说：“帝君，您在无意识地迁就她，您自己没有发现吗？”
她相当直白地解释了留云的话，落在摩拉克斯的耳里，居然有一种眼前乍明的恍惚感。
回想起往日的相处细节，云盏多次让他无可奈何，他也说过很多“绝无下次”……是了，“绝无下次”。
他竟是真的在纵容。
等云盏回来之后，她四下张望不见摩拉克斯的身影。
“摩拉克斯呢？”
留云表情复杂：“走了。”
“这么快？”
“是啊。”歌尘用一种云盏形容不了的复杂眼神看着她，“帝君可能有点事情要好好想想吧。”
云盏不明所以。
*
摩拉克斯径直去了奥藏山。
他坐在山顶的岩石上，看着已经升起月亮的夜空，神思难得恍惚。
身后的空气扭曲了一瞬，下一刻，魈的身影出现了。
“帝君。”魈说，“您可是有烦心事？”
摩拉克斯摇了摇头：“不算是。我只是需要思考清楚。”
他没说是什么事情，魈也没问，他看了摩拉克斯一眼，然后起身告辞了。
*
摩拉克斯思考了一夜。
*
在第二天下午，云盏准时出现来找他。
近几天摩拉克斯的闲余时间不少，他们第二天便约了一起去看璃月港。
“说起来，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逛过璃月港了。”云盏走在街上，显然心情很好，“钟离，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来逛是什么时候吗？”
摩拉克斯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过去很久了。
云盏自坎瑞亚回来，然后是阿念父母的死亡，中间参插了一些旁的事情，再后来摩拉克斯隔了将近一个月没见她，也就是这个月，云盏再次去了坎瑞亚一趟。
回来之后……她的身形就变小了。
因为云盏此前逛璃月的次数不算少，和钟离站在一起的组合更是让不少人都有印象。所以她身形变小之后，一直没有再去过，就怕被别人认出来。
“云盏小姐，好久不见了！”这时，一边的商贩突然惊喜地出声，“之前见到了您家的侍从，我便知道您回来了，可是一直没有等到您人，我还觉得有点可惜呢。”
摩拉克斯跟着云盏一同看向声源处，他记忆很好，对商贩是有印象的。
早在六年前，不，应该是七年前，云盏曾经在路边的商贩那里买过一份特辣的点心，然后不由分说地拿来捉弄他，最后钱还是他付的。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商贩还是以前的商贩，只是他的脸上添上了几道不明显的皱纹……岁月的侵袭没给摩拉克斯和云盏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人类却老了。
云盏走过去，对着商贩说：“是啊，好久不见了。”
“老板，我许久没来，有没有什么新的点心？”
“有的有的！你看这个如何……模样精致，味道也不会太甜，已经卖出大半了。”商贩指了指旁边花朵造型的点心，“就剩下这么一点了，您要吗？”
云盏说：“那就尝尝。”
“哎！好嘞！我这就给您包起来。”装着装着，商贩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还有旁边这款的味道也不错，我送您一些吧。”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如果不是因为你常来我这家小铺子，我可能早就放弃做这一行了。”
那点微不足道的点心，就当作是一种被肯定的感谢吧。
买完了点心，云盏突然发现翼没有在身边。
云盏：啊这。
她转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摩拉克斯。
“钟离，我点心分你一半？”
摩拉克斯看着她的样子便知道了。
他叹息一声，主动上前把账结清了。
商贩喜笑颜开：“诚惠四百五十摩拉。”
如今璃月发展地越来越好，物价也跟着涨起来了，但这于摩拉克斯而言并非坏事。
他付完了钱，云盏接过了点心。
云盏买的那一份点心份量不小，加上还被送了一些，两只手有点拿不下。往日里都是翼来提着，她有需要则递给她。可是自云盏变小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拔毛给翼带来的阴影，总之他已经很少亲身跟随左右了。
尤其是在云盏说要去找摩拉克斯的时候，翼总是走得特别快，坚持不在她和摩拉克斯之间待着。
云盏叹了口气，善解人意地想：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翼那么怕摩拉克斯呢？罢了。
但如今却成了麻烦。
好在她没困扰多久，摩拉克斯便相当自然地上前，主动帮她提起了点心。
他的手掌比云盏大不少，所以提点心的动作也就轻轻松松。
“走吧。”
买好了点心，接下来便是去他们惯常久坐的茶馆。
如今璃月的发展欣欣向荣，璃月人的生活也逐渐变得丰富起来，各类娱乐活动也渐渐多了起来。
比如说，说书。
说书人会用绘声绘色的语言来描述一个个故事，这种娱乐方式很快便获得了一众欢迎。
而既然说到了讲故事，就不得不提及绝大部分故事的主人公——岩王帝君了。
也就是摩拉克斯他自己。
在以前，刚开始听到主角是摩拉克斯的时候，云盏一口茶水差点就要喷出来。看着摩拉克斯面不改色的淡然模样，她不禁问：“你就不感到有些许的羞耻和尴尬吗？”
摩拉克斯淡定喝了口茶，说：“我是钟离。”
云盏：“……”
她明白了。
——合着钟离是钟离，摩拉克斯和你没关系是吧？
有的时候，云盏也挺佩服他的。
茶馆里几乎每天都有关于他的故事讲，但是他居然还能天天来。
一问便说是因为这里的茶水不错。
而现在，云盏早已习惯了。
她和摩拉克斯往曾经常坐的位置坐下，摩拉克斯点了一壶茶水，而云盏把点心打开了。
说书人的故事还在讲，云盏拿起点心吃了一块，顿时眼前一亮，又拿起一块递给他，说：“味道的确不错，尝尝？”
看着她递点心的动作，摩拉克斯突然想到了七年前那一幕。
云盏见他迟迟未动，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把点心塞进了他的嘴里。
——于是七年前和七年后，画面便重叠了。
“不许吐掉。”她说，“我一片好心，浪费了可不行。”
摩拉克斯的眼睛微微睁大，此时此刻，缓慢鼓噪起来的心跳昭示着他——
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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