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的恪守者（十八）
剧烈的疼痛一瞬间席卷了全身！慕安言闷哼了一声，唇边慢慢流出了一丝金色的血液。
“果然有用。”慕安言眼神锐利，他身上一寸寸地被金色的光芒覆盖，神格在他的心脏里跳动，被迫被认主的神格极度不甘，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剧烈的疼痛。
慕安言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部位，他的身体几乎透明，赛维奥甚至可以看见年轻教皇的肋骨。
慕安言闭上了眼睛，成神的代价只不过是一些痛苦，他还可以承受。
慕安言感觉自己似乎成为了世界本身——神的视角和普通人完全不同，哪怕他闭着眼睛，也能看到到世界的构成。
层层叠叠的空间化为一扇扇门，瑰丽的元素漂浮在空中，如同光线一样的法则束缚在所有人身上，除了有以外，哪怕是赛维奥——卧槽等等！！
赛维奥身上为什么没有法则束缚？！
难道这就是主角的待遇？！
慕安言还没有看清楚这个世界，就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瞳是一片灿烂的金色，此时散发着锐利逼人的光芒，赛维奥却依旧平静地和他对视。
神的光辉不容亵渎，赛维奥很快就感觉到了眼球的刺痛，他神色平静，眼里甚至还有一丝温柔，他看着慕安言，慢慢点了点头。
慕安言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和眼神都格外冰冷，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然而慕安言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压了下去，他没有再看赛维奥，反而转头看向了窗外——哪里是一片的血肉和战火。
“我们改出去了。”他冷静而理智地说。
年轻的教皇身上还散发着光芒，他比起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光明元素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溢散开来，甚至还带着一丝奇异的神秘力量。
那是神的力量。
黑暗元素翻腾着缩回了赛维奥体内，俊美的亡灵法师甚至还有心思微笑，他完全没有对神格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贪婪，他只是心念一动，然后脸色瞬间就变得无比苍白。
慕安言背对着他行走，他的白色礼服长长地脱在地上，他的长发灿金，他的神色冰冷，他的眼眸是独属于神祗的冷漠。
他的脚步骤然停顿了一瞬间，慕安言展开了羽翼，他眼里带着一些惊愕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在前一瞬，他突然感觉到了他从心脏中传来的疼痛消失了大半。
这又是……怎么回事？
神格也能知道看形式了吗？
然而在他的手掌再一次贴到胸口的时候，慕安言确定了一点——
果然，这个世界，不大对劲。
他眼底一片暗色，只是稍微停顿，年轻的冕下就又迈开了脚步。
神格依旧在挣扎，它要突破他的心脏，让神陨落。
神格无法接受这样的屈辱，被迫帮助一个人成神，这样的屈辱甚至要让它自爆。
——但是，这件事情的掌控权永远也不在神格的手里。
年轻的教皇站在了寝殿门前，他身上穿着战甲，他背后生着羽翼，他极致冷漠，又极致冰冷，似乎光明神座下的光耀晨星。
神明伸手，推开了门。
剧烈的光芒，一瞬间从他身上爆发！！！
大陆东方，地动山摇。
最东方有一片深渊，它如同一张巨大的裂口，从里面源源不断地冒着黑色的烟气。
一片黑色的雾气从遥远的黑暗深渊里漂浮而出，如同涨潮时候的海水，势不可挡地入侵了整个世界。
它像是圆心一样，向四周散发出黑色的雾气，这个世界已经有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地方被它覆盖。
但是还不够。
裂口似乎一张大嘴，它深不可测，如果有人站在深渊边上，就可以看见它完全没有底，他能看见的，只有不断翻滚的黑色雾气。
黑色雾气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光点，看起来神秘莫测，又诡异又美丽。
慕安言没来得及看见的地方，有一只枯瘦苍白的手，悄无声息地搭在了悬崖边上。
“神之荣光，不容亵渎。”
“吾为光明，吾所过之处，黑暗，消散。”
轰——！
寝殿的大门轰然开启！
慕安言站在门前，他手里拿着法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光芒之中，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点影子。
他被光明包裹，显得无比神圣，光明元素风一样随着他的出现散开，只是一瞬间，地面上的黑暗兽纷纷停顿，然后猛地消散！
哪怕是天空中盘旋的骨龙，也已经发出了哀鸣！
“吼——！”
几只骨龙纷纷吼叫了起来，它们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周，就选择了一个离光明元素最远的地方仓皇逃跑。
慕安言感觉他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剧烈的疼痛减弱了许多，让他有了更多精力来关注自己，他感觉他的身体里，光明元素前所未有的充沛。
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光明的化身，美好的向往。
慕安言眼神闪烁，他轻轻抬起了手，朝着骨龙逃脱的地方虚虚一握，那几只骨龙哀嚎着，被不知名的力量聚在了一起。
它们的骨骼交错在一起，眼窝里幽幽的蓝色火焰飘忽不定，似乎来一阵风就能吹去，慕安言慢慢收拢十指。
轰！！！
天空中一瞬间闪烁开巨大的烟火！！
天空中和大地上的黑暗被他肃清一空，本来在生死之间挣扎的乌托邦生灵都愣在了原地，他们神色迷茫，实在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维持着前一秒的动作，似乎对面还有黑暗兽在发动攻击。
事情的改变似乎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卡泰第一个反应过来，美丽的女精灵身上穿着一套贴身的雪白皮甲，现在她身上沾了一些灰尘，脸上也有一些血迹。
她手上还有弓和长箭，长发被扎成了马尾，眉眼间满是霸气。然而在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刚刚还英姿飒爽的女精灵就马上跪了下来，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作为神侍，留在教皇身边的精灵的正常模样。
卡泰低声道:“冕下——”
她不知道慕安言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依旧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把慕安言没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惨状描述了一遍。
慕安言安静地听完，他微微点头，然后吩咐说:“把所有的事情交给赛维奥吧，他会帮我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是的，冕下。”卡泰柔顺地答应了下来，慕安言没有注意赛维奥的脸色，他说:“我会坐在教皇宝座，从今天开始，直到黑暗侵袭结束，我不会再离开一步。”
他的神色认真而严肃，似乎在诉说什么承诺。
慕安言知道，他现在还不算是神，因为神格不承认他的资格，他需要时间处理神格的反噬。
实际上，在之前的时候慕安言大可以再等一等，等到神格选择他，让他毫无后遗症地成神。
赛维奥毕竟是黑暗元素的聚集体，神格又向他表示出了亲近的意思，只要多磨一磨，神格就会心甘情愿地沉入他的心脏，让他最迅速，最快地成为光明神。
但是他是教皇。
黑暗侵袭又恰巧在他诱惑神格的时候到来。
他听着外面的惨叫哀嚎，并不是无动于衷，但是他是教皇。
只有成神，才能活下来。
但是神格太磨蹭了，外面受难的是他的子民，神格可能在下一瞬就选择他，也可能过了三天还是犹豫不决，它已经消磨光了慕安言最后的耐心。
仔细想想，这一切都太巧了，巧到了过分的地步。
先不说这个世界到处都显得不对劲，单单是他前脚取出光明神格，后脚黑暗侵袭就开始了这件事。
会不会光明神格，其实是什么东西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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