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诺在旁忍不住说道：“张掌固，你就别考验我们了，直接将碎片给拿出来吧！”
张掌固面露尴尬，想她们大张旗鼓的离开后宫，还以为事情办妥了，锦绣等人竟然给她来这招：
“吴仓署，实在不好意思。不满你说，这些碎片就是他们口中瓷器碎片。”
“宫中每天清晨都是会将垃圾运出去，碎片还留在宫内？”
“不是在宫内找到的，是我们调查了每日运送垃圾出宫的太监，在宫外找来的瓷器碎片。
上一旬只有舞岚宫打碎了瓷器，负责处理垃圾的人也只捡到了这一回碎片，那人觉得碎片好看，就将碎片插在院墙上，防止贼人翻墙入内。
这些碎片都是从院墙上拆下来的。”张掌固有些不理解，这瓷器碎片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
“明明就只有舞岚宫打碎了瓷器，舞岚宫的瓷器碎片没找到，却找到了这些。”
有些问题刑部费一些时间就能找出来，但吴诺觉得能提醒就提醒：
“张掌固，在后宫里面瓷器指的是名贵的花瓶等物。餐具虽然也是瓷的，餐具碎了不用上报。舞岚宫的瓷器碎片大概是被人藏了起来，说不定想着补一补还能用。”
“有道理。”陈工率先说道：“有些人就喜欢有补丁的瓷器，还愿意为此出更高的价钱。我有个朋友，就拿过一些碎片让我修补，然后他当做古董卖出去。他说给我十两银子，我都没答应。”
“你那朋友胆子可不小，能分给你十两，他得卖快百两吧！也出得起百两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
张掌固陷在自己的思维里，一点也没被画外音影响。
在送走吴诺三人过后，张掌固去到牢房中，直接让人将锦绣几人上了刑架。
“张掌固，我是庞妃娘娘跟前七品大宫女，论品级我比你高多了。你说是让我们配合调查，我们也愿意配合你，但你没资格直接给让我上刑架。”
张掌固冷笑一声：“我怀疑你提供假物证，刻意拖延时间，说，你们是不是已经将真瓷器运出宫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刑部从来不轻易关了，关了就代表你不可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去。
多宝阁倒塌时你们就在现场，事后的一切事务都由你们负责。就算最后查不到你们身上，你们也有个失职之罪。”
大商朝也没有疑罪从无的说法，通常办案都是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是真相。
在大商朝这个没有现代科技辅助断案的年代，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锦绣还能撑住，其他小宫女却害怕起来的。
小宫女都是民间大选时入宫的，能够去高位嫔妃身边伺候的，都是有福之人。
去到高位嫔妃身边，只需要练习站立行走即可，什么粗活累活都不用干，出去了还特别有面子。
“张掌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当时锦绣姑姑让我们出去了。”
“哦！我之前单独询问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我，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宫女哭丧着脸，她真没想到锦绣姑姑还有被人放上刑架的这一日。
锦绣姑姑都自身难保了，她们得给自己拼一条活路啊！
“看你胆子小，但人却挺精明的。”跟大多数人相反，刑部最喜欢识时务的人，最讨厌瞎讲义气的人。
尤其是在用尽办法都敲不开对方的嘴之后，他们真恨不得，直接将罪名扣在对方身上。
既然这样将义气，就应该替好兄弟奔赴刑场，就应该让自己的父母代替兄弟父母流放，就应该让自己妻儿代替兄弟妻儿成为官婢。
在小宫女开口之后，张掌固立刻让人将小宫女放下来，还上了茶：
“你慢慢喝，要不要吃点东西？”
“多谢张掌固，不过我想先洗把脸。”
“可以，只要你能提供给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你的要求我都能满足。”
小宫女在洗过脸，喝过茶，吃过东西后，将她知道的事情，怀疑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张掌固：
“张掌固，我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你，注定无法回到舞岚宫，你能不能帮我改换人生。”
“可，户部官衙就在我们旁边，倒时候会给你一笔银钱，如果你不想要银钱，我也可以安排你去别处。”
“多谢张掌固，我们这些小宫女都是不知情的。我们虽然在正殿伺候，但都不是庞妃的心腹。庞妃娘娘的心腹只有锦绣姑姑和李嬷嬷、杨嬷嬷。李嬷嬷在御膳房有个干儿子，兴许是李嬷嬷将瓷器交给干儿子了。”
“嗯，你觉得偷卖瓷器是谁主使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张掌固手中又有了宫外调查出的资料，她目前认为是皇帝陛下罚了庞妃两年月俸。庞妃拿不出这些钱财，所以才让偷卖内务库的瓷器。
这样想虽然很有道理，但张掌固又觉得不和情理。
她家是这几年起来的家族，以前家族的人都在四五品官打转。
就算那样，她家族也没这样缺钱过。
这二三十年庞家没有杰出的男丁，但庞妃是传承上百年的大家族，积蓄肯定比她家厚多了。
这样的家族真的会的没钱帮女儿缴纳罚款吗？
非得让庞妃变卖内务库的瓷器？
小宫女的话证明了张掌固的猜测：“我们娘娘将所有月俸都贴补给娘家人，这次皇帝陛下罚俸两年，娘娘想着她已经做了十多年的妃子，为庞家儿郎争取了不少前途，庞家拿出两年月俸应当很容易。
结果娘娘的母亲进宫告诉娘娘，庞家若是为娘娘缴纳了罚款，就不剩多少钱了。
庞公子还想迎娶县主为妻，需要给县主准备丰厚的彩礼。
还有庞主事隔三差五都需要应酬，参加宴席，也得费不少钱财。
娘娘不想让父母为难，很有可能会打上内务库瓷器的主意。
之前我听见娘娘跟锦绣姑姑说，象牙灯太过值钱，少了一盏都会惊动皇后，还是换其他的东西。”
“你说的这些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张掌固问到。
“我们都知道娘娘经常补贴娘家，也知道娘娘的母亲来哭穷一事。至于象牙一事，只有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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