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的第一周课程结束了，没想到最有收获的是唯一的女孩李鲤，魏争一无所获，金乐也好不到哪里去，封印了一只老鼠，说出去都嫌丢人。
不过其他收获倒是不错，狗子吞噬了足够多的红雾后，竟然要升级了。金乐自己的本命卡也吞噬了一些进入意识空间的红雾，他有一种‘满’的感觉。他的本命卡一直没有消耗能量，本来就是满的，但是吸收了一些红雾后，他感觉更‘满’了，就像一杯倒满水的水杯，又往上面滴了几滴水，还是‘满’但没有洒出来。
按照一般套路，本命卡是不是要升级了？
金乐想着，打算周一上学的时候去问问。
除此之外，本命卡上大小王牌的牌面变得更加鲜艳，金乐就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了。
之后几天一直留在家里，姐姐们当然很高兴，每天都送饭回来。金乐则一直抓紧时间进行各种练习，每天都跟本命卡沟通精神力量，跟其他卡牌互相沟通，培养默契程度。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又到了一周周末。
小绣娘沈绫罗这几天一直睡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那个她被剥皮的梦。恐惧渐渐淡去，反而更多的是兴奋。奇怪的是，明明睡不好，却精神奕奕。
小绣娘知道在红雾中的遭遇，大概带给她了一些影响，她被红雾污染过，虽然没有变成怪物，但身体永远被改变了。
她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忧心忡忡。
从绣楼下班后，沈绫罗打算去街上买蜡烛，她识字，喜欢看书。
就要走到第一街中部杂货铺的时候，突然看见杂货铺和唯一的一家书店之间的墙根下放着一张破碗。
已经快要陌生的记忆浮上心头，沈绫罗稍微犹豫，走向那只破瓷碗，掏出身上唯一一枚银币丢了进去，然后静静待在破碗旁边。
不久之后，书店的门开了，一个身穿长衫，头上戴着兜帽的人低头走过来。
“跟我来。”
经过沈绫罗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声。
沈绫罗默不作声跟着陌生人，两人一前一后，看着都是在街上逛街的旅人。
一直快到街区边缘的时候，陌生人拐进了一户人家。这是一栋三层住宅，在越来越高的街区，这样的房子已经显得低矮。
进去之后，里面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两人登上三楼。
三楼客厅里靠后窗位置，聚集了一群人，年纪普遍不大，基本都在十二三岁以下。
大家围坐在一起，认真的看着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女人讲课。
鬼脸女人听声音年纪不大，正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三尺长的皮子，皮子上绘制者鲜艳的各种图案。
“具现本命卡的要诀是静心。第一步永远是在意识中想象出所有卡纹，第二步，将所有卡纹互相连接在一起组成本命符阵，第三步，激活符阵后，本命卡就具现完成了……”
沈绫罗安静的坐在后面，对这种场面似乎一点都不陌生。曾几何时，她也一次次来上这种课程。
上课的老师，传言就是卡牌学校的老师。
曾经家道中落的沈绫罗，并不甘心永远做一个绣娘，所以攒下微薄的薪水，每周都来听一次课。可是随着年纪增长，希望越来越渺茫，现实却越来越沉重，慢慢的一个月来一次，直到三年前彻底放弃了。
刚才看到那只碗，她鬼使神差的丢下银币，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她并没有认真听老师讲经验，而是注视着墙上的卡纹图案。那些图案包括了生活中能见到的任何图形，点、线、面，圆、角、方，各种形状。而且还有编号，从1一直到360。
这些复杂的卡纹，沈绫罗从来记不住，看着卡纹好像记住了，一回想脑子一片空白。
此时看着挂在墙上的皮革，沈绫罗下意识的联想到了剥皮。她甚至想象那是一张人皮，那些卡纹对应的是皮肤的哪些位置。想着伸手触摸自己身体的相同位置，不知不觉间，沈绫罗感觉所有图形她都记住了。
心中突然有一股畅通感觉，不由惊喜，立刻沉浸精神，想象着这些卡纹。尝试着将卡纹按照顺序连接在一起，此时突然感觉精神力成倍的消耗，十分辛苦。坚持了不知道多久，勾连起来的卡纹还不到一半，就感觉头昏脑涨，再也无法维持同时想象出三百多个卡纹的画面。
“同学。今天的课结束了。”
外面的动静让沈绫罗醒来，同学们已经离开，鬼脸老师正在收起墙上的皮子。
老师颇有点同情：“姑娘，以后别来了，省点钱。”
老师说得对，沈绫罗不由肉痛，银币又白花了。
绣娘收入完全靠辛苦，做得多，拿得多。沈绫罗现在正年轻，运气好有时候一天就能赚到1个银币。可是这一行吃的是年轻饭，一旦年纪大了，眼花了，就做不了了。她得趁着年轻，攒够养老的钱。或者，找一个养老的男人。可惜在街区，就算长得漂亮，没有家里的支持，拿不出嫁妆，体面的男人是不会娶这样的女人的。倒是那些有钱人愿意要，但只是作为玩物。沈绫罗看过太多年老色衰后，被赶出来的女人，这条路她不想选，也不敢选。
所以她能看上的男人不会娶她，会娶她的男人她又看不上。
走出学校的时候，颇有点失魂落魄。
蜡烛没买到，唯一的爱好无法在漆黑的夜里进行，只能早早睡下。脑子里还闪烁着刚才记住的那些卡纹，不由又心动起来。如果能具现出本命卡，她将来可以当一名卡师，那样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感觉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躺在床上闭目想象卡纹，尝试将卡纹连接在一起。
这次又一次失败了，却有不小的进步，她感觉她成功连接了三分之二的卡纹。但有几道卡纹她有点记不住，记忆正在模糊。
第二天一早起来，沈绫罗感觉能记住的卡纹就只剩下三分之一，一股失落的情绪瞬间席卷自己。
她发呆了很久，最后紧紧握了下拳头，有机会她还要再去一趟。这种私下的卡牌课程，地方不固定，约定就是那只碗。只要投下1银币作为学费，就能去上一课。学费很贵，但街上的家长趋之若鹜。
银光城开办的卡牌学校虽然不收费，但其实更贵。因为如果天赋没有被看中，想进卡牌学校的话，听说得拿出至少三四十万金才能打通门路。据说当年第二街上的金少爷家就花了这笔钱，后来金少爷一直读到第六年都没能成功，让街区一些喜欢笑人无的人嘲笑了很久，直到金少爷金榜提名的名单登上报纸，这些人才转而改口。
“金少爷？”
想到金少爷，沈绫罗不由脸红，昨晚她又梦到金少爷了，少爷剥了她的皮。
“今天是周日，少爷应该在家。”
冒出这样的想法后，沈绫罗突然觉得她应该去找一下金少爷，没有任何时间延迟，她脑子里就有了理由，无法拒绝的理由。
大早上正在睡回笼觉，门后厚重铜铃响了。
金乐打开门，看见小绣娘站在门口。
“沈姑娘。”
“金少爷。”
“你找我有事？”
“想求金少爷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借一下少爷的书。”
“什么书？我不太读书的。”
“少爷在南门学校上学时候的书，少爷还留着吗？”
“你想成为卡师？”
金乐不由惊讶。
沈绫罗的年纪，已经没什么希望，据说具现本命卡最好的年龄是十六岁之前。这点倒是跟城里学生的年纪吻合。太小记不清纷繁复杂的卡纹，精神力量也不足。太大，心中杂念太多，会影响卡牌成形。
沈绫罗顿时脸红，仿佛想成为卡师，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进来说吧。”
金乐这才将她让进家中。
“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拿书。”
很快带着几本薄薄的课本下楼。
“谢谢金少爷。”
沈绫罗翻看了几页，确定正是她要找的，眼睛里重燃希望。
“光靠书是不可能成为卡师的。这里有360道卡纹，互相组合在一起形成符阵，组合的方式至少三种。”
“三种？”
沈绫罗惊讶，她只学过一种，私教老师只教一种，她以为卡纹连接的顺序是唯一的。
金乐解释道：“现在是三种，以后还会有更多。城里的大学不断研究，不断发展。基础卡纹都有可能增多，只是更难，最近几十年都没有增加过了。最原始的卡纹其实只有36道，后来是72道，180道，是逐渐增长起来的。”
这些知识，沈绫罗都没学到过。
金乐道：“你回去先看书吧，有问题可以来找我，我周末应该都在家。”
沈绫罗用力点了点头：“那少爷，我先回去了。”
回到绣楼的阁楼上，沈绫罗请了一天假，理由是来月事了，然后躲在楼上看了一天书。
卡纹是一样的，果然像金少爷说的，有不同的连接方式，私教上讲的是第一种，也是最简单的一种。
沈绫罗一边翻着书，一边触摸着自己的身体，她习惯了通过这种方式来记忆。慢慢的这些卡纹烙印在身体的一个个对应位置，然后就记住了。趁着精神饱满，开始尝试勾连卡纹。
上午尝试了第一次，失败。
临近中午，尝试了第二次，失败。
一直尝试，一直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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