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儿赶路真好。
四月初，就过了汝阳郡，进入汝阴郡。
地里旱的厉害。
南边砀山郡、建昌郡重灾区，河朔郡北边虽然有汝河，也保不了多少。
汝河由汝阴郡流入汝阳郡、又流回汝阴郡，再流向清河郡。
乙元芕一家正到汝河边的虞县。
这一片原本都是富庶之地。
即便干旱，轻易不会去逃难。
逃难都是逼的没办法。
只要家里还有一口吃的，井里或河里还能见到一点水，就盼，今天盼明天下雨，明天盼后天下雨。
虽然入夏，田里苗都干死。但只要下雨，随便种什么都好。
县城，很热。一直不下雨，天热，干的更快。
所以，到夏天会越来越难熬。若再热一些，夏天热死与冬天冻死是一样的，大概会臭的快。
客栈，有一些人，不止乙元芕一家赶路。
要了些吃的、热水，乙元芕扶着娘先去屋里歇着。
杜妕身体有点撑不住。没到病倒，却很憔悴。
乙元芕也累，精神却好。
不是因旱情，只是亲眼所见，官吏有好有不好，需要精神去看。
客栈，价钱翻一倍，不过还算干净。
乙元芕吃着饭，与爹商议：“去酂县看看。”
酂县并不顺路，但灾民好像闹起来。且酂县也在汝河边。
乙渠早觉得女儿不一般，要去就去：“穿你哥哥衣服。”
乙元芕感谢有个好爹：“爹就在这儿陪娘？酂县离得近，大概两三天就回，娘找大夫看看。”
乙渠欣慰：“不用你操心。”又叮嘱乙古哲，“照顾好你妹妹，离远远的，什么事都别往上凑。遇到事别慌，天大的事没有人要紧。”
乙罗彦开玩笑：“有好事呢？”
乙渠认真：“再好没有你安安全全的好。”
乙罗彦听了。
就听外边马蹄疾，透着杀气。
从窗户看，正巧是陈家。
陈家没明晃晃，只因打几回交道，莫非陈秀娇还能闹？
陈秀娇只是清河陈氏一个小姐，又不是皇太子妃。
陈氏虽然没被斩草除根，却也得小心谨慎。
若废太子一脉死绝，绝了念想。
如此想来，留着未必是好事。
人总是艰难的活着，真要去死又百般不愿。
人活着图什么？难道奔死？
陈家走了。清溪村出来的诸位松一口气。
看看陈家的气势，前边再经过清河郡，总有点提心吊胆。
陈氏若为了面子，要弄死几个平民，完全能神不知鬼不觉，或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乙元芕与郑昕关系还不错，郑家会得罪陈氏？
没准有对付郑家的、借机来踩一脚。
想多了没用，一早。
这天太好，太阳、有点风、就是没雨，路上灰尘有点脏。
乙元芕、乙古哲、乙罗彦兄弟三个，引人注目。
即便是平民，相貌气质太好，就像平民手里一个金元宝，让人想抢。
出城，有马追来。
陈家竟然也认出乙元芕，虽然不想节外生枝。
但有一个男子好色，好男色。
伸手抓乙古哲。
“杀！”乙元芕喝。
乙古哲原本想避开，不过妹妹说杀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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