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炎犀懂事，和医生挥了挥手：“我知道啦，医生，谢谢您啊。咱们回头再见。”
医生心里有些酸涩：怕是再也不会在治疗室见到了，能按时吃药就算好的。唉多好一姑娘啊。
转头就和同事吐槽。
炎犀离开医院，一路踢踢踏踏来到了费海明的单位。
路上还遇到几个认识的人：“筠筠来找爸爸有事啊。”
“是的呢叔叔阿姨。今天是医院治疗的日子，爸爸忘了，我过来提醒他。”炎犀扬起笑脸。
闻言，几人相互看了看，露出了然的神色，没再说什么，只带炎犀往办公室走。
正在某购物平台查看婴儿套装的费海明突然看到炎犀，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来了。”
连忙伸手关掉电脑屏幕。
带炎犀过来的小伙子嬉皮笑脸道：“费老师，你今天忘记带女儿去医院，她来找你呢。”
费海明大惊，一把把炎犀拉到身边，又把办公室门关上。
“爸爸，你是不是忘了些事啊。”炎犀卸下笑脸，直勾勾看着费海明。
“你这一路都遇到谁了？”费海明心里直打鼓。
“隔壁邻居张爷爷、你朋友的妻子王阿姨、你们办公室前面那幢的郝叔叔、还有刚刚遇到的你们单位四个同事。”炎犀掰着手指算。
“他们问你干嘛了？”费海明心里发苦，怎么一路上看见的全是大嘴巴。
“对啊，每一个都问了呢。”炎犀扯了扯嘴角。
“你怎么回答的？”费海明在医生面前哭穷，是他知道医生不会乱说。
“实话实说咯。”炎犀玩着手指头。
这下可好，这几个大嘴巴知道，明天全单位全小区的人都得听说。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呢。”要面子的费海明又急又气，在办公室打转。
炎犀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开玩笑呢，以前的费筠不省心吗，结果就是每天压抑自己，从楼上跳下去脑瓜子碎成好几块。
不省心的日子以后有的是呢。
费海明想了又想，还是请了假带着炎犀去治疗。
“不好意思啊，上午忘了带女儿去医院，这孩子，还找到这里了。”
“爸爸，医生阿姨刚才打电话给你了呀。”炎犀才不惯着他。
“胡说什么呢。”费海明匆匆忙忙往外走。
背后是无数双戏谑的眼神。
医院精神科。
“医生阿姨，我就说咱们还要再见的吧。”炎犀和刚才的医生说话。
“好的呀，筠筠。那我们开始做检测吧。”医生也很高兴。
虽然不知道这小姑娘的父亲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但能来治就是好事。
至于背后的故事，管他呢。
匆忙的一天过去，晚上郭彦霞还要为生二胎努力。
费海明只觉得身心俱疲。
“咱们真能养好二胎吗？”费海明觉得够呛。
“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要反悔？那你说怎么办，女儿你指望得上吗。”郭彦霞扬起声音。
“生生生。”费海明一阵烦躁。
日子就在鸡飞狗跳中度过，转眼到了春节。
和往年不同，今年费海明和郭彦霞没有机会展示女儿，更没机会跟着外人一起批评女儿。
堂弟看到炎犀就害怕，根本就绕着走。
其他亲戚的说教炎犀有一句回一句，全怼回去，替便宜父母得罪了一帮亲戚。
“筠筠啊，今年考得怎么样啊。”一个明知道炎犀休学的亲戚问。
“先管管你儿子吧。听说数学只考了5分，啧啧，我踩卷子上的鞋印都不止这个分。”
“筠筠，你爸妈不容易，你以后得好好孝顺他们。”
“你爸妈也不容易，我怎么听说去年因为婆媳矛盾老母亲被你赶回了乡下。”
“筠筠啊，女孩子说话不要夹枪带棒的，不好嫁人。”
“你好嫁人，你一个嫁十个，每年换一个。”
“哎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呢。”
“就你知道好歹，一个月挣多少钱啊，买房钱攒够没有，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啊。”
......
炎犀以一敌十，成功把自己变成亲戚口中没有教养、彻底毁了的问题孩子。
“哎筠筠，人家就是开个玩笑，大家也是关心你。”郭彦霞想到嫂子的白眼就头疼。
“他们敢跟老板的孩子开玩笑吗。被开玩笑的人觉得好笑那才是开玩笑，我觉得好笑了吗。人家欺负你孩子就是瞧不起你，你还挺开心呢，心态倒是挺好。”
郭彦霞现在拿这个偏激的孩子没办法，只能忍了呗。
这个年费海明一家过得不太好，尤其是想起以往乖巧的女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们不知道，那个懂事听话的女儿永远不会回来了，甚至到死，她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有愿望。
过完年，炎犀销假上学。
说实话，现在得抑郁症的孩子很多，老师也都见怪不怪了。
听说炎犀想转艺术，老师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孩子因为成绩不好又想进重点高中，就去学门艺术以特长生的身份进高中。
有的学校会和艺术特长生签订协议，入学后不可以转文化生。
不过也不是绝对的，得看学校，有的学校就没有这样的限制。
总之，为了孩子读个好学校，家长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筠筠，妈妈按照你的想法让你学艺术，以后你就去美术班了，缺钱就找妈妈要。”
今天的郭彦霞显得格外温柔，炎犀在她肚子上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哦，原来是有小崽子了。
看来这便宜妈妈也知道二胎对一胎的影响，只是出于自私的考虑，她放弃了这个女儿。
感受到炎犀的视线，郭彦霞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挡了一下。
“住宿也办好了，你以后好好学习，妈妈先走了。”说完郭彦霞逃也似的飞奔离开。
住校是之前说好的，炎犀和便宜父母相看两厌。
郭彦霞在知道怀孕后，怕炎犀坏事，小心翼翼地提出让炎犀住校。
炎犀这种懂事听话的女儿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满足父母的要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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