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镣铐在那我们搬不了，只来得及把你救出来。”
萧湛只觉得当头一棒，不由得大急，双手支在头领肩上，用力摇晃着，急急问道：“不可能！你们在骗我对不对！”
头领冷着声回答：“属下所说句句实话。”
萧湛原本身子便没有好，这一次醒来也是担忧尹秀秀，但是没想到的是，得到的竟然是她的死讯。
情绪激动之下，萧湛再度昏迷过去。头领让人好生照顾着他，下了车也不知道去了哪。
司马启煊与袁惜云当时被司马昊抓住，但是因为尹秀秀一事，最终司马昊没尹得上两人，还是让他们走了。
也正是因为此事，两人离开之后最终和司马昊反目成仇。司马启煊从没有这么痛恨过一个人，但是司马昊确实做得不地道，尹秀秀也是因为他而亡。
袁惜云支持司马启煊最终将大梁一分为二，北梁与南梁自此开始了征战。
后来昏昏月色下，司马启煊也曾问了这么一句：“袁惜云，你说我们当初放火是不是个明智之举？要是当时用的其他方法，是不是我们就能成功了？”
袁惜云看着司马启煊因酒色而迷离的眼，想起这一场大火，以及葬身在娴吟宫的某人，面容闪过哀痛：“如果不是这个方法，或许我们还是救不出秀秀。秀秀也只能一直在司马昊的囚禁之中。”
司马启煊是北梁的王，经年累月之下身上的气势早已锐利了不少，但是想起陈年旧事，却始终掩盖不了一身颓败。
错了吗？他们真的错了吗？
“袁惜云，陪我喝酒吧。”司马启煊举起酒杯，递向袁惜云。
往事嗟叹，浮生若梦。两个酒杯在空中相撞，随即两人仰头将酒咽下。
沉默，是这一晚唯一的旋律。
吟娴宫的火最终被灭了，但是原本的巍峨殿阙已变成这满地的断壁残垣。
烧的焦黑的木质横梁散架后堆叠在地上，人来人往将黑色踩在脚底之后，这一片土地上印了太多的痕迹，斑驳而让人触目惊心。
当晚，这一堆破烂之中便已经有人开始搜寻，司马昊不知道是怕还是太过忏悔，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有人说发现一具尸体之后，这才跌跌撞撞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让开。”
低沉的声音让前面挡着的人生生打了一个激灵，见是司马昊，下人飞快地往两边散去，留出一条道让司马昊通过。
展现在眼前的尸体因为火焰的炙烤已经面目全非，除了能看出来这是一具女尸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来。
司马昊呆呆看着尸体，有那么一瞬，眼前黑了那么一下。
“秀秀……”颤着的声音随之响起，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宫中起火的事情怎么瞒得过朝臣，众人来到皇宫之后都静静地站在司马昊身后，等着搜索结果出来。但是不出所料，最后搜出来的，果然是一具尸体。
那黑漆漆的模样让不少大臣都退了好几步，但是司马昊喃喃喊出尹秀秀的名字之后，却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抱住。
“秀秀！”
再怎么哀痛，死去的人又怎么会复生。结果下一秒司马昊的动作却让大臣有些惊惧。司马昊抛弃了尸体，只说这不是尹秀秀。
侍卫队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司马昊赌气似的说不准下葬，随后让人将尸体搬回了自己寝宫，日夜相对。
尸体终究是尸体，不出五日便已经腐烂了小半，司马昊总是不相信这是尹秀秀，众臣也有劝谏者，最后都被暴怒的司马昊给仗责了。
“皇上，人死不能浮生，为天下着想，臣等恳请皇上将……”
话未完，司马昊直接将手中的奏折给摔了出去，但是禀报的那位大臣本来就抱了挨打的心思，接着说道：“恳请皇上将尸体下葬！”
“恳请皇上将尸体下葬！”
满堂之中跪了一片，司马昊怒极，说道：“好啊，你们竟然联合起来反对朕，怎么，造反吗？”
“臣等不敢。”
司马昊闭了眼。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过激了，但是此刻之下要他下葬尹秀秀，就像是在剜他的心啊。
大臣们跪在地上，司马昊不同意就不肯起来，无奈之下，司马昊最终还是同意了下葬，不过却是要以皇后之礼下葬。
生不能同衾，死我也要与你同穴。
马车上，萧湛因为黑衣人头领给的消息而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头领从车内出去，看着外面的景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赶马的人看到头领出来，小心问道：“主子怎么了？”
“怎么了？”头领平静下来，回道，“主子还是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啊。果然，我没有把那个女人带回来是对的。”
“这……”马夫有些迟疑，“主子醒来以后如果知道这是我们干的……”
头领皱起眉。
马夫提的不无可能，只要知道那个女人还活着，主子就一定会不惜一切赶到那个女人身边，他必须想个办法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祝氏一族为了寻得萧湛，自然做了许多准备，如果不是因为萧湛对尹秀秀太过痴迷，头领也狠不下心来做出这件事。
车上有一药，名为忘忧散，服之则忘尽往事。头领将它取出来的时候也是站在那想了很久。是药三分毒，别说这种让人失忆的药了，其实他也没准后面主子服用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进车厢之后，头领将药倒入杯中，只等萧湛醒后倒水给他喂下。只是山水迢迢，萧湛这一晕，又是小半天。
“下面是什么地方？”
萧湛在车上再度转醒之后，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到哪儿了。既然秀秀只是被他们提早送至萧国的话，那么他快点赶回去就能看到了。
头领回道：“下面已至萧国边境。主子，你刚醒，喝点水吧。”
将含有忘忧散的杯子递过去，萧湛自然接过。已经到边界，那么离秀秀也不远了。他心里放松下来，只是迷迷糊糊之间总觉得光影摇动，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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