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被赶出去，季文兴在路上说：“老师不愿意说，那我们自己去查。
我就不信了，这个孬种，就喜欢背后阴人是吧。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还有我！”赵祥瑞抱着季文兴的肩膀说。
查人的事交给了季文兴他们几个，王渝回家以后跟姐姐说了她老师被批斗的事。
王爱婷也沉默了，“唉，咱们能帮就帮一点吧。当年我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将自己的粮食给了老师。”
王渝晚上就要去，王爱婷不放心也跟着，她烙了饼，包在干净的布里面。饼子放得住能多吃一段时间。
“王同学，你怎么又来了，这是你姐姐吗？长得真像。”周粥看到王渝跟王渝的姐姐一愣。
她正坐在厨房烧火，家里别的不多，就是“破柴”多，
“对，我姐听说老师的事，也过来看看，她以前也在市一中念的高中。”
“哦，原来是老届。”
“老师，我做不了什么，只能给您送点吃的和药。”
王渝拿出跌打损伤的药膏，还有一瓶党参丸，“老师，这个药膏很有用的，还有这个党参丸也是我自己做的。”
周粥笑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吃到王小大夫做的药丸，老师也不跟你客气了。”
王渝犹豫了一会，“老师，这种风气迟早会过去的，您要挺住。”
周粥愣了一下，点点头，“自然，迟早会过去的，好了，老师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一个人。”
“好好学习，以后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现在的时刻是黑暗的，我相信光明会降临的。”
“好的。”王渝重重点头。
王爱婷默默地站在妹妹身边，拍了拍她的背，给她打气。
第二天，王渝就听说周粥被送走了，送到了北大荒的农场，那边气候恶劣，也不知道老师受得住不。
季文兴他们也查到了是谁将周粥老师举报的，季文兴几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乖学生。
“就是那个人，戴着眼镜，坐第一排的男生。”
王渝听着季文兴的话，抬眼看过去，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点都不像会举报的人。
但这样的人最恶心，表面一套背面一套。跟他交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捅一刀。
不过怎么叫他出来呢。
“这简单。”
赵祥瑞直接站在门口喊，“孙林，数学老师找你有点事，喊你去办公室？”
那男生抬头看了眼，并没有说出去就出去，而是问老师找他有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老师喊你快点去。”赵祥瑞一脸不耐烦，摆摆手转身就走。
并不劝他出去。
孙林想了想，还是站起来出了教室门，在一个楼梯脚赵祥瑞早就在这等着了。
孙林脑筋一转，抬脚就要跑。
季文兴几个人将他牢牢控制住。
“你这是做贼心虚呢？跑什么？”
孙林舔着脸问，“不是，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周粥老师昨天还在呢，你不是最喜欢去找她问问题吗？怎么老师走了你没去送送？”
孙林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不是数学老师找我有事吗？你们骗了我？”
王渝也不跟他废话，“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举报周粥老师。”
“不是我举报的。”
“还嘴硬啊。”季文兴跟迪景架着人去了学校后山，赵祥瑞跟夏一亮把人打了一顿，专门找的看不见的地方打。
孙林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你们这是校园暴力，我要告诉老师。”
王渝就安安静静的看着，“行啊，顺便把你怎么举报老师的过程也说出来。”
孙林不说话，他偷偷去投了匿名的举报信，让老师一家被抓，要是被老师们知道，那他在学校还怎么立足。
他还是梗着脖子说，“都说了不是我举报了。”
季文兴将他的举报信都找了出来，“这是从革委会找出来的信，跟你的字迹一模一样。”
孙林愣住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能从革委会找信。他咽了咽口水，心想这次踢到铁板了。
本想着周老师平时低调得不行，自己举报了又能怎么样呢，怎么还有这么几个为她出头的学生？
对了王渝，他记得王渝是一班那个会中医而且还是年级第一的学生。
季文兴，“还想挨打？”
王渝看着他，一瞬间感觉没意思，老师都送走了，他们也不能真的把孙林怎么样。
“只要你自己去广播室把自己怎么举报老师的事说出来，还要道歉，我们就不打你，怎么样？”
“很简单吧，反正你们不是觉得举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啊？”
你他妈也没说不用道歉啊。
“或者，我们把你的事迹贴在学校公告栏让大家都看看。”
话都让她说了，自己还说什么，不管哪个选择，孙林都不想做。
“打一顿不行，那么多打几顿就好了。”
季文兴示意，迪景跟夏一亮攥着拳头抬手就直接再揍他一顿。
后山响着他的惨叫声。
季文兴说，“现在呢？”
孙林忍着痛，颤抖着声音说，“我，我去说。”
课间时，孙林就去了校广播室说了自己举报周粥老师，让她全家下放的事。
并承认自己一时冲动，让老师一家下放，全校师生都听到了广播声。
班级的同学们哗然。
“什么情况？周老师是被孙林举报的？”
“真可怕！”
这一举动，震惊到大家了，校园里不怎么上课的那些红袖章质问他为什么要道歉，觉得他做的是对的。
但是那些不想惹事的老师或者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老师们以前觉得这个学生非常好学，也经常会看到他去问老师问题，没想到转头就能举报自己的老师。
“前一秒笑着问你问题，后一秒就去举报，这个学生啊，怎么不去别个红袖章呢，”
一个老师在办公室摇着头说。
“我倒是想知道，他怎么就说出来了，不怕被孤立吗？”
“谁知道呢，反正说出来，咱们也好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孙林接下来的日子有点不好过了，他一直标榜着自己好学生的人设，中立，不偏不倚。
一部分人觉得他举报的行为是受嘉奖的，但是道歉的行为是不可取的，也不理解，还问他是不是受要挟了？
孙林哪还敢说，身上还隐隐作痛。
班级的同学们也是，在看见他以后，说话的声音就小声了。
孙林明显感觉到班级也在孤立他。
老师的态度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也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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