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余烬淹没在水中一路流到卡门特脚下。
他轻轻抬起脚踩在雨水上转身伸出右手。
“你真厉害！”
卡门特打了一个响指，身边的碎颅者全部进入空间碎片之中。
十人立刻被隔离进行全方位身体检测，残暴亲自用帝息和卡门特的神性链接他们的大脑检查他们是否改变了信仰。
这种隔离会一直持续到卡门特解决了扭曲之须，如果卡门特被扭曲之须解决，他们十个人也活不了。
“多谢你保护我！”
小子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不用客气！”
卡洛斯伸出右手，卡门特将他拉起之后两人继续向港口进发。
在路上，卡洛斯十分伤感的说道：“其实它们也挺可怜的，它们的初衷只是活下去。”
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卡门特在内心暗讽。
“其实我有办法让它们活下去！”
“真的？”
卡洛斯一脸不信。
“对啊，因为我是神吗！”卡门特双手叉腰一脸骄傲，“开个玩笑而已。”
他还是明白局势的，在一个圣都战士们面前笃定自己是神，那无异于找死。
“神么？”
卡洛斯低头，他的内心对娜扎的信仰已经开始动摇。
“相对的！”
卡门特仰起头看着天空微笑道：“对于被我解放的那些可怜的奴隶们来说，我的确是神。”
“毕竟，人类对神的理解不就是对身处苦难者的救赎，对迷茫者的拯救，对可悲之人的怜悯，对罪恶之人的惩罚？”
“神之所以被尊敬，就是因为，神能做到人类做不到的事情，且愿意帮助人类，救赎人类不是么？”
“你说的不错！”
卡洛斯皱眉，他现在对娜扎的质疑更深了！
卡门特也读懂了他的眼神。
“但是……”
卡洛斯转头看着卡门特。
“神就是神，他们位居天空俯视众生，对神明而言，救也好，不救也罢，都不妨碍他们是神！”
“你看这个大陆，多少邪神恶神，残害人类残害自己的信徒。但很多人依旧信仰他们！”
“因为他们会馈赠人类他们想要的东西。”
“不要奢求太多，娜扎很忙，能救那些躲入教堂中的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永远不要苛求你的神，要永远记住，是你需要你的神，而不是你的神需要你！”
“不要忘记这层关系，卡洛斯，娜扎仁慈，方伸出援助之手！如果你期望娜扎拯救所有人，你就是贪婪，贪婪是原罪，而你现在就是一个罪人！”
卡洛斯咬住下嘴唇没有说话。
“以我为比方，我帮助那些奴隶，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为了他们能给我创造更高的价值！”
“而且我原本可以给予他们更多，但我却没有，为什么？”
卡洛斯纠结了许久才低声回答道：“因为贪婪，人类就是一种贪婪的生物，他们永远也不会满足，给的越多，渴望的就越多。”
“对，无限制的仁慈，最终铸造的不是善！而是贪婪，是恶，是堕落！卡洛斯，记住，神也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的想法，但这种考量和想法往往不被人类所理解！”
卡洛斯点头。
卡门特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微笑道：“爷们一点，你这样，会让我起歹心的！”
“哎，你小子！”
他抬起右手放在卡门特头上笑道：“多谢你卡门特，你是一个好人！”
卡门特点头扒开他的右手。
“虽然我无法自认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我的子民和我的仆人都说我是一个好人，这可真是令人困惑的一件事呀！”
卡洛斯微笑着点头，他看着远方的海港，雨水从背后顺流而下。
“但你也要小心，不要做的太出格，圣都现在已经盯上你了，他们对你的政策现在还保持中立态度。”
“但那些保守党们，对你的政策十分不看好，对他们而言，只要旧政策能够运行下去，就没有必要出什么新的政策，它只会到来混乱和差错。”
闻言卡门特立刻摇头。
“我的政策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卡洛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末日之战再次发生，而且比以前还要可怕！”
卡洛斯立刻摇头，他身在圣都清楚的明白圣都是何其强大。
在帝国，主宰乃是可以雄霸一方的可怖存在，便是帝王也要尊敬三分。
但在圣都，你到餐馆吃个午饭就能遇到十几个主宰和你打招呼。
去看音乐剧，你身边就有可能坐着一个半神。
虽然圣都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与十国和各个小国没有什么联系。
可它是圣都呀，全大陆百分之八十二的人类信徒信仰的神明都被供奉在圣都内。
圣都的天空都不是蓝色的，而是被无数神性遮挡的乳白色。
圣都每个月都会有上亿人前来参拜，被允许进入圣都的人却不足一百，可即便如此，圣都的朝圣者也从未断绝过。
“对，在你眼中，圣都是无敌的庞然大物。”
“可你无法否认，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无数可怕的力量和未知的事物。你应该听到了，见识说过，它们要恢复旧日的荣光。”
“我只是打个比方，万一发生了末日之战，全大陆的强者全部折损，那怕只是那些维护秩序的强者折损。这个大陆会变成什么样？”
“你的想法太疯狂了！”卡洛斯后退一步说道，“这绝对不可能发生。”
“万一呢？”
卡门特停在脚步看着他。
“必将天下大乱！”
“对，必将天下大乱，就以兰国为例，上一次大战距今已经过了五百多年！但是，内部战争依旧在继续。”
“即使有半神压制，但兰国的各大家族依旧掌握庞大的力量和领地，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帝王。甚至不在意兰国！”
“那些反抗者更是如此，他们没有秩序，没有道德，没有人性，他们杀人如饮水，劫掠是日常，没有任何信仰。”
“对他们而言，摧毁帝国是使命，消灭帝国政治就是自己的解脱。”
“但这是真的么？他们的诉求对么？他们就算成功了又能怎样？还不是继续过以前的生活，继续被压迫，继续生活在新帝国的暴政之下？”
卡洛斯点头，他感觉卡门特说的很有道理，不，准确的说是全对，卡门特说的话全部都是对的。
时间用历史告诉卡洛斯，就算人们反抗胜利，最后得结果还是过着和以前一样甚至更悲惨的生活。
他对此有了解是因为圣都对这种现象深恶痛觉，为了解决这种现象，圣都召集各国人文历史天才不断研究。
最重要的是这个项目是圣都掌权人——老者，亲自拨款下令研究的。
可正如死亡庭（盲女信徒建造的神庭）庭主寒翁说的话——这个项目不过是在浪费时间，浪费人力物力，还不如给那些可悲之人用来造粪。
老者没有反驳。
只因寒翁是大陆第一杀神，没有他杀不死的存在，就算是邪神降世，所有人也会相信，寒翁能消灭邪神。
因为他是寒翁。
“你有解决办法？”
卡门特立刻点头。
“那是当然！”
“请你和我一起回圣都！”
卡门特皱眉摇头，但内心却在暗自窃喜，这个计划，他一直在等机会，现在终于让他找到机会了。
“不行，我害怕，我信仰的可是新神，万一进入圣都被咔嚓了还好！要是被烧死那多痛苦呀！”
“我保证不会，圣都光伟，只要你信仰的是善神，那么圣都就绝对不会迁怒于你！”
“真的？”
卡门特外头看着卡洛斯。
“是，我以娜扎之名向你保证。”
卡门特点头继续向前，卡洛斯紧随其后。
“其实，解决问题十分简单，最重要的是找到问题的根源。卡洛斯，我问你，兰国反抗者们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这个我真不知道，毕竟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对！”卡门特慢慢抬起右手，雨水在他面前聚集。
“他们只是在宣泄情绪，发泄内心的不满，将过往的痛苦和仇恨付诸行动，这对他们的诉求完全无用，因此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一群暴民。”
看着卡门特面前慢慢聚集而成的图像，卡洛斯慢慢皱眉，内心充满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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