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家人
母亲去世了。
罗格爷爷和村里的其他人，把索伦的母亲放进了一个木盒子里，带走了。
而索伦，一直躲在二楼的房间里，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不敢下楼。
第二天，罗格爷爷带索伦去他家吃饭。
家里只有他和一个叫艾琳的小姑娘，罗格爷爷告诉索伦，艾琳的爸爸妈妈也去了很远的地方。
饭后，罗格带索伦来到了后山，指着树下的一块石碑，对他说。
“小索伦，你妈妈找到爸爸了，他们变成了这棵树，今后你想他们了，就来这里看他们吧。”
索伦疯了一般扑向大树，哭喊着爸爸妈妈。
可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直到他的声音沙哑，哭不出声，罗格爷爷背起他，回了家。
躺在罗格爷爷为他准备的床上。
温暖，柔软的触感，比他那个潮湿的硬木床舒服太多。
好像记忆中，很久之前，他曾经也睡过这样的床。
躺在床上，索伦想起母亲最后的模样。
“妈妈说她去找爸爸了。”
“可为什么不带着我。”
“我也想爸爸，想我们在一起晒太阳，一起吃饭，一起生活。”
“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找爸爸，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
“我讨厌妈妈。”
罗格爷爷对索伦很好，总是想办法让他开心。
可索伦，就是笑不出来。
艾琳有些怕他，看见他的时候总是会躲起来、
有时躲在沙发后面，更多的时候躲在门后。
可能是他老阴沉着脸吧。
但有时索伦发现，艾琳会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偷偷看他。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罗格爷爷让索伦出门走走，心情可能会好一点。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低着头，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直到听见一阵吵闹声传来。
商店门前一个小男孩在地上撒滚，哭喊。
“不管不管，我就要这个，就要，就要。”
他的妈妈再拽都不起来。
一旁的父亲无奈笑了笑：“老板，就拿那个，最大的。”
小男孩不哭了，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超大棒棒糖，一边抽鼻子，一边笑。
“都让你惯坏了。”
对于妻子的指责，男人哈哈一声，一把举起小男孩，放到自己脖子上。
“回家喽，回家喽。”
索伦看着渐渐远去的三人，突然感觉心很痛，鼻子很酸。
回家？回家。回家！
走到街道尽头，索伦来到家门前，看着这座熟悉的房子，却没有勇气走进去。
索伦在门前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落山时，罗格爷爷找到了他。
“小索伦，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啊，走，我们回家吃饭。”
“罗格爷爷，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
索伦木然的表情和问题，让罗格爷爷一阵失神。
片刻后，他看着索伦，语气坚定。
“小索伦，爷爷家也是你的家，从今天起，爷爷和艾琳就是你的家人，我们回家吧。”
就这样，罗格爷爷牵着索伦的手，把他带回了家。
吃饭的时候，小艾琳一撇一撇偷偷的看着索伦。
吃到一半，罗格爷爷突然坐直了身体，右手握拳放到嘴边，看向艾琳。
“咳，咳，小艾琳，我宣布，从今天起，小索伦，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我没记错的话，小索伦今年应该10岁了？”
罗格爷爷又看向索伦道。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那你就是哥哥了，小艾琳今年8岁，作为哥哥，你要保护好妹妹，知道了吗？”
索伦看向艾琳，现在的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头低的很下，粉嫩的脸颊也迅速变红。
艾琳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交集的瞬间，又迅速低了下去，脸颊更红了。
没有说话，索伦的眼睛转移到面前的面包上，思绪有些混乱。
“我这样的人，也可以做哥哥吗？明明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保护不了。”
母亲苍白的面孔在脑海浮现，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嗯，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艾琳的。”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回答。
罗格爷爷愣了一下，随即大笑。
“好！好！好！小艾琳有哥哥了，我老头子也有孙子了，好啊，真好。”
小艾琳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他，眼神中充满惊讶，但更多的是喜悦。
就在刚刚，答应前一刻，沉默许久的索伦看了一眼小艾琳。
本来羞红着的脸变得苍白。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眉眼低垂，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手指也微微蜷缩着，像是想抓住什么。
那一刻，艾琳和脑海中妈妈的身影重叠了。
瘦小，无助，失落。
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瞬间充盈了大脑。
保护她！保护她！保护她！！！
晚餐在罗格爷爷的大笑声中结束了，这是索伦第一次看见艾琳笑。
果然，和他的妈妈一样好看，温暖。
命运好像在此刻发生了转变。
这天晚上，是索伦近半年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
梦里好像看到。
爸爸、妈妈、罗格爷爷、小艾琳和他，一起在紫萝花田里野餐。
山顶的大树上爸爸做了两个秋千，妈妈推艾琳，爸爸推他，罗格爷爷做裁判，看谁荡的更高.......
真好，如果这一切，不是梦的话。
早晨醒来，罗格爷爷带着艾琳早早就去花田了。
桌子上放着做好的早餐，还有一张便条。
索伦拿起便条。
索伦哥哥，记得吃早餐哦！
小艾琳的笑脸恍惚间映入脑海。
“嘿！”
看到便条上的字后，索伦突然不自觉笑了一下。
紧接着，他有些震惊的摸摸了嘴角。
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清了。
简单吃完早餐，收拾好餐具后，索伦决定回一趟家，取一些衣服带回来。
走了很久，可回家的路不长。
不知不觉间，索伦到家了。
站在门前，他略微迟疑后，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滴答，滴答，刚走进家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滴水的声音。
来到厨房，他看见好久没洗的餐具，凌乱堆放在池子里。
走上前，他取下抹布，洗了起来。
洗着洗着，又想起了母亲，鼻子酸酸的。
盘子和碗洗完了，他把干瘪的蔬菜和有些发霉的面包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楼左边是厨房，中间是客厅和餐厅。
爸爸妈妈的房间在右边，上二楼的楼梯也紧挨着他们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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