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十九年，七月
两年的练兵，管饱管肉，不仅将士身体结实了，训练加强了。
不仅军户纷纷让家里的男丁来从军，大同、宣府、延绥、榆林等地，很多军户举家来投奔，就冲着超高军饷，无数的土地。
骷髅师人数又暴涨一倍，已经接近四万人了。
不过，张山风一直严格把关，就怕有探子混进来。
不然，这会儿恐怕骷髅师的兵力，会再翻几倍！
……
军营，牟忘又一次全胜而归，兵营一片欢声笑语。
牟忘走进帅帐，禀告这次出兵的战果：“此次出兵两万，分四路，共计击杀鞑靼三百余人。
此外，俘获羊马三千，俘虏妇女儿童上千，可惜跑了鞑靼主力。”
张山风并未纠结跑掉的鞑靼人。
鞑靼人跑得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故意吩咐牟忘的。
没有了鞑靼人，朝廷还会允许他这样的人存在吗？
留着兔子，狗腿子才有价值！
岂不闻：兔死狗烹？
养寇自重，这一套是大明边军的基本操作，很多年后的李成梁，就养出了一个努尔哈赤。
不过，大疯哥完全是为了自保。
要不是那个昏君只知道瑟瑟，大疯哥这会儿也能杀入草原深处，也搞个祭天。
所以，张山风没有纠结鞑靼主力跑了，还表扬了牟忘一番。
然后，吩咐道：“羊和马分给麾下兄弟们，让他们家里帮忙养着。
老规矩，每年收三成！”
这可是发动老百姓，帮他打工！
他要造火器，要给大伙发工资，要是不剥削一下，哪来的钱，维持这么大的盘子呢？
不过，现在他的收入大头，是身后一望无际的玉米地！
军户都被发动起来，分出部分军馀开荒。
军队的家属，不管男女都需要耕种！
简直是男人当牛使，女人当男人使。
张山风充分发挥了，地主阶级的凶狠剥削手段。
他将数万军户的劳动力，发挥到了极致。
连幼童都没放过！
更别说被俘虏来的，鞑靼妇女儿童，更是连八岁以上的幼童，都要帮忙！
丧心病狂！
万恶的地主阶级！
不过，所有人都没憎恨张山风，甚至很多人是感谢的。
因为，张山风只收取三成的租金，剩下的都是他们的！
数以万亩计算的茫茫玉米地，让他们每年都有不少盈余！
……
翌日，清晨
张山风正吃着早饭，云衣的厨艺真心不错。
可惜……
就是武力值高了点，不然这会儿，孩子应该生下来了。
张山风正在言辞上，占点云衣的便宜，过过嘴瘾，尝试说动云衣。
云衣一个劲儿的装傻，她一直记得大张的话。
所以不成亲，坚决不让张山风得手。
尤其是上次，被牟忘搅和了，更是一年都没让进她的房间。
记仇的女人！
两人正在语言暧昧之际，有个四十来岁的老头跑来，打断了清晨春意盎然。
这帮属下，没一个省心的！
许进，负责管理钱粮，土地，人口。
可以认为，他是张山风在大同的秘书。
张山风很想将牟双弄来，但是牟斌怕女儿吃不消塞外苦寒，坚决不许。
而且，一提这件事，云衣就开始剁肉酱，包饺子……
这让张山风感觉，背后有点冷。
所以，只能让朱佑樘帮忙，找个靠谱的人选。
许进，成化二年的进士。
能力上，这人没啥问题。
因为弹劾了当时的辽东巡抚，也就是现在的户部尚书臣陈钺，被汪直陷害，丢到了诏狱。
蹲了几年号子，吃了几年牢饭，许进脾气比一般的文人好多了。
他现在，没了书生的臭脾气，待人和善，肯干事。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
张山风找了个机会，让朱骥将人弄了出来，找了个死囚顶包，让许进做了私人秘书。
许进一大早跑来，禀告：“大人，昨天抓来的鞑靼妇孺不肯干活！”
他是文人，拿这些妇孺，下不了手，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山风满不在意的问了句：“有绝食吗？”
许进摇了摇头：“不曾绝食，饭量还挺大的，想来饿了很久……”
张山风直接打断了许进毫无意义的观察，淡漠的吩咐：“饿他们几天，跟她们说清楚，干活才有饭吃！
顺便，把我们的规矩，跟她们说说。
每年上缴三成粮食，其他的归他们。
不想干活的，随便走，我们不留着。
不过！
饿死在外面，就不关我们什么事了！”
他不是影视剧里面大好人，给人发粮食？
发路费？
就算那么做，别人不会感激他。
因为：大疯哥杀了她们的丈夫、儿子！
就算发给她们粮食，路费，回头她们还是会提着刀来砍大疯哥。
这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许进有些不忍：“这……不太好吧！”
张山风冷笑：“不饿她们几天，她们不会干活！
两年来，这里积攒了上万俘虏，她们不自给自足，吃什么？
喝什么？
难道你养得起吗？”
许进尴尬了：“……”
他刚刚来不久，所以对这些手段，还是很抵触。
张山风并没有想给这些文人，做什么思想工作。
许进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大家理念不一样，位置不一样，所以看法当然不一样。
解释，也没用！
他不需要思想家，只要干活的实践家。
所以，张山风直接撇开了话题：“让你统计的土地，以及钱粮，如何了？”
这才是张山风关注的！
无论哪个时代，钱粮都是命根子。
土地是这个时代，粮食的来源。
农业时代，财富大部分来源土地，自然是命根子中的命根子。
许进打开怀里的册子，缓缓汇报：“军户张三开垦二十亩……”
张山风直接摆手，止住了许进：“停，这些细节，咱们能省了吗？”
卧咔！
这要是听下去，不得听上几天几夜？
还怎么跟云衣聊人生，谈理想呢？
说不定原本这段时间，多陪一下云衣，云衣心一软，咱儿子，他就来了！
所以，怎么能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浪费时间呢？
这老头，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秘书？
不行！
回头要跟寿哥学一学，写一本《大明好秘书》。
也让这老头看看学一学，怎么做好一个，不让老板操心的好秘书！
许进一听，直接将小册子翻到最后几页：“最近两多年，一共开垦土地六十多万亩……”
张山风默默的计算了一下：还是太少了，起码两百万亩，才算将人力全数发挥。
他都自我怀疑了：是不是有点太丧心病狂了，真把女人也当牲口使了？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还需要开垦很多土地！
许进又将小册子翻了一页：“前年的产粮，大人已经分发了，无法计算。
去年共计产粮三十万石，其中一半是军粮，归军中所有。
余下十五万石，大人能得五万石！”
许进咽了咽口水，五万石！
相当于下府的税粮！
这位指挥同知不声不响的，就搞到几万石粮食，军户们还没啥怨言！
而且，今年只会更多！
张山风叹了口气：“这两年没统计，这一统计，大失所望！
玉米果然产量堪忧！”
说好的，亩产四五千斤？
就算没有化肥，没有育种，也不至于一亩地，产量连两石都没有……吧！
许进倒是不认同：“这荒原上，能种出粮食，就已经是上天恩赐了，大人不应该苛求太多！”
张山风再次叹气，这货果然不是一个好秘书！
作为一个好秘书，这时候就应该有一二三四五，甚至是六七八九十条解决方案，让老板选择吗？
许进似乎并没有看出，张山风叹气的原因。
而是，脸色转喜的继续汇报：“不过，大人！
目前，养了四万只羊，五千匹马，大人能分三成，这可是很大一笔财富啊！”
张山风又是一叹：要不？
换一个秘书？
一万多户人家，才养四万头羊，其中六成以上，还是抢掠鞑靼人，寄养在军户家里的！
那是抢的，不是养的！
高兴个屁！
张山风全然没了兴致，而是吩咐道：“七月了，玉米要熟了。
让牟忘最近忙一点，多去几次鞑靼人那边。
抢多少东西不重要，把鞑靼人打的远一点，别让人偷偷过来，摘了现成的！”
这是每年，骷髅师都会做的事情。
秋收之际，打得鞑靼人不敢南下，让大伙儿顺利收割粮食！
马蹄惊惧吾北上！
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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